“你真能逆天改命!?”慕容博顾不得计较老神棍身上那股劣质浊酒,臭咸鱼还有汗臭味,甜腥味的混合味道,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问道。

“这个……”临到头了,老神棍又退缩了,嘿嘿笑了笑,讪笑道,“其实也不是啦,就是能暂时屏蔽掉他的厄运……三年!按我的法子做,我保他三年无事!”

“三年?那也行!”慕容博大喜过望,但是上下扫着他,又狐疑道,“你不会是忽悠我吧?”

“难能啊!”老神棍急赤白脸道,“不许你侮辱我老人家的秘术!”

一听不是逆天改命,假诗人也登时放下心来,也跟着叫嚣道:“喂喂喂,我们就是行骗也不能跑这儿来行骗啊!你家老爷子挥挥手就能把我们拍扁喽!”

慕容博想想也是,就厌恶地将他们丢给下人去刷洗干净,自己则去衔月亭中等候。

洛言去了趟风源圣地,再回来时,这里已经是冬天了。天还未飘雪,但是已经有了冬天的冷意。此时衔月亭中摆着时鲜瓜果,干果蜜饯,小炉中还温着一壶好酒,他跟岑子衿正一边填肚子,一边看下人们钓鱼,至于一到冬天就犯困的阿不早不知跑哪暖和去了。

“我在前边忙得不可开交,你俩倒是自在!”慕容博长笑一声,踏进亭来。

岑子衿见状忙站起来为他斟了一杯热酒,这才俏生生地坐下。

慕容博笑笑,饮了酒,低声问洛言:“那俩家伙是什么人?可信不?”

洛言一撇嘴,刚刚发生的事他也听见了,不过对此他是有些怀疑的,想了想才道:“先试试吧,这俩家伙神神秘秘的,不知怎地就缠上我了,应该是有些本事的吧?您要是榨出好处来,我喊您师父!”

“去你的!”慕容博笑骂一声,稍稍坐了一会儿,看看俩骗子也快收拾完了,就起身离开了。

“你还真信哪!”岑子衿好心提醒他,“别忘了这俩家伙敲诈了你多少钱!”

洛言哼笑一声,低声道:“你也不想想,他们又不是储神决的选手,怎么过来的,嗯?还有,接引城外的战斗虽然不是秘密,可他能准确说出是咱俩引起的,你觉得这俩人简单么?”

浴室里,俩骗子互相搓下了至少十斤老泥,这才舒服地倚在桶壁上打屁聊天。

假诗人关切地问:“老神棍,你的伤怎么样了?再施法的话,能行么?”

老神棍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喘着粗气道:“好多了,这次多谢了,我欠你一条命!”

假诗人一撇嘴:“你欠我的多了去了!何止一瓶生命精华!不过,这小子真值得你这么拼命么,我可告诉你,你要再向接引城外那样为他逆天改命,非把自己赔进去不可!”

生命精华,天目林所有,一滴就可令人起死回生,绝不外卖!唯一流出去的途径就是求药者闯过据说可以困住武皇巅峰强者的天目傀儡阵!

老神棍嘿嘿一笑,从破破烂烂的道袍里翻出一枚皱巴巴,脏兮兮的护身符,炫耀道:“才不施法,我有这个!把这个给那个慕容瑜带上就可以了!”

“这是……神木符?哎呦,怎么脏成这破样子了?”假诗人撩起水来,“快快快,洗洗!”

且不说两个老骗子怎么折腾,却说此时水溟宗山道上有一个黑盔黑甲黑金属拳套的魁梧军人正缓步而上,他走得很慢,却很稳,而且看似心无旁骛,但是四周哪怕一只虫鸣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长长阶梯终于走到了尽头,他抬起头来,看着那白玉山门,掩藏在黑盔下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他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水溟宗,终于回来了!”

随着他踏入水溟宗的第一步落下,四方钟磬齐齐嗡鸣,这是欢迎大人物的礼乐钟声!

而他,就是慕容博的义子,二十九岁的半步武皇慕容玦!

如果说没有慕容瑾的水溟宗,同辈中谁能压制储汉天一头,当属慕容玦!

论资质,慕容玦未必比得上储汉天,但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战场上所得,遇强则强,这是他的原则和法门!

慕容玦缅怀地看着水汽氤氲的宗门,喃喃道:“三年了……”

他慢慢地穿过外门,慢慢地走过殿前广场,完全无视了众人的尊敬和恭维,最后在文渊殿前停下,沙哑地问:“义父在么?”

守卫蓦然瞪大了眼,万分激动地右拳狠狠捶胸,“咚”的一声行了个军礼,大声道:“回禀慕容大人,宗主不在,不过您可去少主的玉辰苑!”

“玉辰苑?”慕容玦长舒了口气,有些心疼地喃喃道,“义父又在思念瑾弟了吗?”

“不是!”守卫急忙解释道,“少主已经回来了,现在就在玉辰苑中!”

“回来了?”慕容玦身上甲胄“哗哗”作响,铁钳般的手掌一把捏住守卫的肩膀,激动地问,“真的?他还好么?”

守卫痛得呲牙咧嘴,勉强道:“少主很好,已经是三级武尊了……”话音未落,慕容玦已经快步朝玉辰苑走去,全无半点刚刚的稳重冷漠!

守卫揉着肩膀,苦笑道:“慕容大人的力道是越发的厉害了……”

在“咚咚”的脚步声中,全身裹在黑色甲胄里的慕容玦踏进了一片狼藉的玉辰苑,看着果树下的垃圾,眉头就是一皱,凌厉的目光扫过一众惊讶中的下人,怒吼道:“是谁让人你们在这里寻欢作乐的!不知道这里是禁地么!”

“咦,我在我自己的园子里审问犯人还要问你么?”洛言正在花圃里捉钓鱼用的蚯蚓,听见吼声,有些不悦地拎着根“杂草”转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拔园子里的清心草!”慕容玦怒气更盛,只有他知道当初义父在这个园子里花了多少心血,这些灵草又有多大的价值!

“哦,你说它啊!它就是七品清心草啊?味道也不怎么样么!”洛言气死人地咬了一片叶子,然后“呸”的一口啐了出来。

“你!不可饶恕!”慕容玦再顾不得规矩,暴怒中一拳轰来,黑色的拳影夹杂着属于半步武皇的威势只一瞬就笼罩了半个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