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图欲紧敛着眉心坐在榻边,撑着榻沿的手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舒骺豞匫。。。。。

天杀的!如果真的是她把人放走了,他要亲手剥了她的人皮!她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弥补她昨夜里犯下的过失!

赫然睁开厉眼,布满眼球的血丝彷如地狱里熊熊燃烧的烈焰。披头散发地冲下睡榻,来不急穿好衣服,便抓起佩剑直冲出寝殿。讹里古抱着靴袜锦袍一路追上驼车,战战兢兢地劝说道,“主子!尚未问审,切不可草菅人命,还是先把事情问清楚了再说。”

“还用问么?”抽出宝剑,厉声大喝,“人证物证俱在——还问什么!”她很快就会明白背叛的下场——

娼妇,孤王会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此时,耶律尧骨早已爬出了棺材,劫下一匹快马,丢下一群“孝子贤孙”独自奔赴了界山大营。人生中又一笔洗刷不尽的耻辱,他能死里逃生,靠得乃是女人的一副奴颜媚骨。。。。。。

之前,他从不屑于使用那些卑劣下作的手段,对手毕竟是他的亲兄弟,对于皇位,他宁可凭借自己的实力去争取。即便得不到也没什么,初时他并没想过会闹到你死我活的境地。

然而此时,他改变了主意。鱼死网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为了即位,他会不择一切手段——

他要登基,他要做契丹国的皇帝!

而最最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就是李胡。若叫母亲下定决心与耶律图欲决裂,还非得他这混世魔王的弟弟。。。。。

归途中,大木落靠在车上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终于回到了“辛夷坞”。茶花这一走,这空荡荡的闺房里越发的寂寞冷清。

崔嬷嬷约摸着时间,提前安排几个新来的小“秃儿”备下了洗澡水,又在木桶前布置好了绣着木末芙蓉的清雅绣屏,亲手点燃了熏香,将一脸倦容的小木末迎进了屋。四下里看了看,不由觉得缺了点什么,满脸诧异地问道,“哎,小茶花怎么没一起回来?让穆爷叫道那厢去了?”

大木末勉强撑起笑脸,散淡地摇了摇头,“茶花她。。。。。。走了。去了上京,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伤感。对方在的时候,两人还能凑在一起说说话,如今也走了,仿佛一只扑向烛火的飞蛾,追逐她的爱情去了。。。。。。

“哦。”轻轻笑了一声,未曾多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呵,真是个傻孩子。。。。。。”

扬手揽上对方的肩膀,“这里没事儿了,姥姥不用招呼我。您岁数大了,经管着身子骨,没事儿就多在屋里歇着。”

“好好,”满心感激地拍了拍肩头的小手。“老身不耽误姑娘沐浴,再待一会水就凉了。”方一转身,忽听噗的一声——

顿觉腰间发凉。。。。。。

低头张望,一柄利刃已深深刺入下腹。诧异地扫过那双困兽般猩红的眼,擎着鲜血淋漓的双手,转头望向已被吓傻了的小丫头,轻轻吐出两个字,“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