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图欲一语未发,突然起身将她横抱在胸口,掌间的伤口再次撕裂了开来。舒骺豞匫扯起血迹斑斑的锦被,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环视四下,口中兀自呢喃,“也许,孤王在乎的并不是江山。。。。。。”

真奇怪,听说尧骨娶了她的亲妹子,心底的怒气莫名就消了大半。人已被她放走了,他却像个傻瓜一样,纠结于她是为了什么目的。

忽然明白,他并不想杀她,找那些于事无补的借口,不过是“舍不得”罢了。而人这一生,最软弱的就是“舍不得”。。。。。。

“末儿,如果有一天孤王死了,你会不会想念起孤王?”

“先生莫说傻话。”微闭着双眼倚在他胸口,“木末舍不得离开先生。”

“孤王一直怀疑你同尧骨之间不清不楚,却不知是因为你那妹子。”

“可人确实是我放走的,木末罪该万死。”

长久地打量着对方,睫毛上凝着一层细密的水珠,“走便走了,杀了你又有什么用呢?只会叫孤王心里更痛。”忽然绽开一抹温柔的笑容,双臂骤然用力,恨不能将她揉碎在怀里,“末儿,孤王想进山清静几日。”

“不杀我了么?”与他四目相对,泪水再次红了眼眶,语调中分明带着几分埋怨,“姥姥,穆爷,茶花,我身边就这几个亲近之人,如今都不在了。您何不把我一起杀了?往后,只剩下我一个,这么大的两家会班只凭我一个人照应。我怕是没那闲情逸致陪先生游山玩水了。”

“好了——”在她梨花带雨的小脸上,狠狠啄了一下,“孤王收回刚才的气话,叫穆香云留下就是了。”

“真的?”当即破泣为笑,小手挣脱出锦被,攥着他伤痕累累的大手,“还疼么?”牵至唇边,轻轻吹了吹,“先生是不是还在生木末的气?”

“是!”用力捧起低垂的小脸,“只差没一剑把你捅死!”

“可我也生先生的气——”娇嗔地嘟起小嘴,“先生总是冤枉我,时不时就乱发火,还动不动就为我伤人!”

“孤王会叫人厚葬崔嬷嬷,保证不再胡乱猜忌。可对于你暗中收买守城官兵一事,孤王还是要对下面的人有个交代的。此风一旦泛滥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那,您准备怎么处置我?把我交给官兵打几十军棍么?”小手缠着他的腰身,可怜巴巴地仰视着他?

郁闷地嘟起嘴唇,微微皱起眉心,“好像。。。。。。太轻了!”

小脸微微一沉,放肆地推了他一把,“那您还是一剑杀了我吧。用不了几十棍,只几棍就把我打死了。”

脸上不知不觉再次泛起了笑意,伸手抓起搁在床头的“玉蝴蝶”,“这是什么?什么人送给你的?”

“看看看,刚说完不再胡乱猜忌。”一把抢回了手中,带在自己的脸上,“前时为了应付你那位兄弟,我在脸上贴了好大一块伤疤,一心想着把他吓跑算了。您之前也一定听到了市井流言,说您一气之下毁了我的容貌。后来穆爷说,反正你已经是东丹王的人了,索性叫所有的人都断了念想吧,于是就送给我这张面具,以示对您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