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留下,你死你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大木落一手压着胸口,固执地走向帐门。指尖只差毫厘就要触到帐帘,终于还是犹豫了。怔了半晌,忍不住回头望向木桶里一脸嘲讽的混蛋,眼泪夺眶而出,咬牙抱怨道,“该死的——把簪子还给我!”疾步折回木桶旁,觉得有些丢脸。

耶律尧骨一手撑着下巴,玩味地打量着她,“舍不得朕死?怎么又回来了?”满眼讥诮,抚摩着下巴上的胡茬,“哈,你不敢赌,你知道朕不只说说那么简单。”

“簪子给我!”板着吓人的小脸,懒得听他盛气凌人的废话。

男人邪气挑眉,“乖乖认个错,说你不走了。再想办法安慰朕一下,朕就不予追究了。”

“你——”用力抹了把眼泪,将嘴唇咬得惨白。

“哈哈,”男人奸笑一声,哗啦一声出了浴桶。捏着尖锐的簪头,将金簪在她眼前晃了晃,俯身凑近她眼前挖苦道,“这些叫人抓心挠肝的损招儿,朕可都是跟你学的。”

上手去夺他手里的金簪,被他虚晃一招,扑了个空。扶着木桶边缘,吃力地站起身。一双大手毫不意外地揽上她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顺势压向坚实的胸口。

奋力挣扎,哭闹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死命的撕扯,忽听“啊呀”的一声惨叫,男人高大的身躯微微一僵,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大木落红唇微张,站在原地愣了半秒,突然大喊一声,“德谨!”惊慌失措地扑上前去,用力推搡着趴在地上痛苦抽搐的契丹男人,失声大嚷,“你没事吧?起来——快起来!你倒是说句话呀?”

“好痛!”半张脸如冲破云端的月牙微微转向她,龇牙咧嘴地回答,“那簪子。。。。。。啊。。。。。。”

“伤在哪里?”跪在地上,用尽全力想要搬起他沉重的身子。怎奈身量悬殊,急得哽咽了起来。

男人浓眉紧锁,断断续续地说道,“这下。。。。。。朕怕是真的要彪炳青史了。。。。。。时逢盛世,谁人相信朕会自杀?不想背上弑君行刺的罪名,就快点走吧!”

“不!你快起来,让我看看。。。。。。”吃力地扯着钢铁般的巨臂,将伏趴在地上的身子翻了过来——

只见他一手捂着胸口,明晃晃的簪头陷在指缝中间。微微张开双眼,像一只受伤诈死的野狼一般虚弱地打量着她。。。。。。

恍然觉得哪里不对,突听对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冷不防将她揽向胸口,猛一翻身压在了身下。。。。。。

“你玩够了没有!”大木落眉头赤红,破天荒动了真气。

“吓坏了?”男人嗓音低沉,扬手捏起恼怒的粉颊。

“是啊,你开心了?”面露愠色,狠狠剜了他一眼,蔑然别开视线。

“嗯,开心了——龙心大悦!”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恬不知耻地回答,“朕越发笃定你舍不得朕死,朕赖上你了!”

“你可曾想过世人会如何看我?萧家人磨刀霍霍,如狼似虎,我又该如何自处?独自生下天德,这使我看起来更像个蓄谋已久的野心家。我不想世人这般看我,不管你信与不信,跳下海崖的那一刻,我已经打算孤独终老了。”

“世人怎么看你就那么重要么?比朕还重要?比在一起还重要么?朕等了六年,想了六年,熬了六年,朕受够了!世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朕只要你,只要同你在一起,什么英名、骂名统统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