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尧骨一袭金络朱袍,肩披雪豹贾哈,斜倚炕几,一边抚摸着金光闪闪的帽花,一边聆听着几名南面官的新政大略。听到精彩处忍不住直拍大腿,挑起拇指,毫不吝惜美誉之辞。。。。。。

听罢高论,正聊得热火朝天,忽听门外传来急报,说术律大将在门外侯见。

轰然起身怔了半晌,甩开大步出了殿门。见那秃驴一脸挫败伏跪在阶下,抬起脚尖提起低垂的下巴,“说——别等朕问!”

术律珲不敢抬头,怯生生地盯着獞皮靴脚面上那块异常细腻的花纹,小心翼翼地回应道,“回主子的话,萧卓贞冲撞了德妃娘娘,被两位美人带到了太后行营。太后她老人家尚在病中,下旨大惕隐司收监看押。”

“此时人在何处?”耐不住性急,在廊檐下踱来踱去。

“呃。。。。。。”微微回头,余光扫过跪在身后不远处的阿不里,撞着胆子呈秉道,“卓贞同属珊女将阿不里不知因何起了争执,阿不里立在城头挽弓搭箭,好在奴才去的及时。。。。。。”

抬眼望向阿不里肩头的绷带,嗔目大骂,“混账!拖下去乱箭射死!朕的人你也敢动?卓贞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老实交代,受了何人指使?”

阿不里急忙爬上前来,连磕了几个响头,“陛下息怒!微臣一片忠心如浩然朗月,并无他人指使!陛下受其魅惑,偏心偏宠。宫内诸位娘娘敢怒不敢言。微臣是受了二位萧美人的蛊惑,是她二人挑唆臣舍命一搏,铲除迷惑陛下的妖孽!”

“哈!一片丹心。。。。。。”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带下去!将二位萧氏一并收监,严刑逼供!朕得了空,再同你三人讲道理!”侧目望向术律珲,一心惦着萧卓贞的安危,“起来吧,召耶律绾思。不!朕亲自去见他。”

“不不不!耶律绾思深知其中利害,自会斟酌分寸。出当务之急,倒是三爷。。。。。。”

耶律尧骨愕然一愣,一把提起对方的衣领,“你说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

“奴才打算带卓贞回来面圣,刚巧遇上三爷。遂即接到了太后的圣旨。奴才担心太后有密旨授予绾思,便生来硬拽将奉命押解人犯的阿不里带到了这里。当时,唯有请三爷代劳,奴才方得抽身,及时赶回日月宫向主子报信!”

用力一搡将人推出了老远,指着对方的鼻尖,嗔目大骂,“你——你混蛋!把人教给李胡——你他娘地用p股想事!”心口腾腾直跳,看起来惴惴不安,“万一。。。。。。万一出了岔子,凭你那颗秃头,可担待得起?”

“主子息怒!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三爷一见萧宫人就粘着不放,奴才若要将人带走,三爷不能答应啊!双方将起来,又少不了短兵相接,就在太后行营门口,万一惹毛了太后。。。。。。再者,若不扣下阿不里,耶律绾思就得体谅太后的心思,事情反而难办了。三爷若执意纠缠,阿不里拦得住么?搞不好还会做个顺水人情。。。。。。”

烦躁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不说这些!该怎么办?越简单越好。”

“叫大惕隐司的差兵,尽快去路上接应。”

耶律尧骨摩挲着光亮的脑门,望着四下守卫的御林军,乍现一道灵光,“休哥!人恰在此处,去把他叫来。”

“主子是想。。。。。。”

“来不及去大贺部拜谒绾思了。叫休哥前往,只说是奉绾思之命。带一道金卷,就说是太后‘懿旨’。李胡那怂包断然没有验看的胆量!”

“随后再把人送到大惕隐司?妙!耶律绾思认不认都得认。”

微扬下颌,阴鸷一笑,“呵,世子矫诏,绾思只好同咱们站在一条船上。该怎么做,他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