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落被人从刑架上放了下来,蜷起赤倮的身体,惶恐地望着神情傲慢的挺拔少年。

耶律休哥抚摸着衣领上的白毛,默默打量着瘫坐在地上妇人,淡然笑道,“虽然我并不怎么喜欢你,却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有几分姿色。今日所受的苦,乃是你应得的报应。你是否还记得我云珠姑姑是怎么死的?”

沉默,无需辩驳。茶花的罪过即是她的罪过。。。。。。

“我父亲原本可以救你的。。。。。。你明白么?”躬身打量着她的脸,微微挑眉,“堂堂南院夷里堇岂是他人说关就能关起来的?”

大木落了然点了点头,强忍着抽噎,说道,“懂了,我懂。”

“可怜陛下他对你情深意重,我等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帮娘们把你弄死。惹得陛下与太后撕破脸皮,于公于私都没有一点好处。”

苦涩嗤笑,“呵,呵呵,枉我还好心写下遗言,替你爹澄清罪名。。。。。。”

“你该庆幸!若非你的所作所为感动了我爹,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转身看了看身后手捧囚衣的随从,俨然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来呀——给她衣裳,去叫个大夫。穿哪件不穿哪件你自己看着办,我爹这可都是为你好。”提起刀尖在胡乱丢于地上的衣裳里翻挑,将女人之前写下的遗书翻了出来,如意地撇了撇嘴角,吩咐道,“留下两个把她抬回牢房,其余的随我去向陛下请罪。。。。。。”

耶律隆先为救母亲,违抗圣旨连夜返回了临潢府。远远望见上京恢弘的城门,暗暗盘算着对策。耳边隐约传来隆隆地马蹄声,回身一看,被明晃晃的一片火把吓了一跳。

“隆先!”

深夜里看不清,那嗓音却让人心里一亮——是耶律阮,他的亲兄弟!“兀欲哥哥,是你吗?”丢下手里的包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急切地飞奔而去。

“哈!兄弟,你可想死我了!”旋身下了马,提起肩膀在弟弟的肩头狠狠撞了两下。

“兄长此处来京所为何事?公干还是私事?”

“听说你有难,特地赶来替你解围的。”

“哦?兄长不是被叔父皇派到西陲吐谷浑去了么?”

“不错!可近日里陛下跟太后政见相左,召我秘密还京,部署兵马扼住大元帅亲统兵马之左翼。。。。。。”

“你带着兵马这般招摇过市,岂不将叔父皇处心积虑的周密计划暴露了?”

“是啊,的确是暴露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为了你娘,只好破釜沉舟,拼死一搏了!”

“会掉脑袋的!”

“事若不成,脑袋搬家事小,诛灭满门事大。所以,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呃?”隆先恍然一愣,“是叔父皇的意思?”

“呵,事若成了就是叔父皇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事若不成就是咱们俩忤逆犯上,窜通一气。。。。。。”

隆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当下喜形于色,“呵,我就知道叔父皇不是那薄情寡义之人,他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娘被处死的!”

耶律阮扬手揽上兄弟的肩膀,耸肩坏笑,“嘿嘿,叫我说叔父皇上辈子八成是欠了你娘的!论美貌,那唐宫里美人数以万计。极尽所能,也不过求得一夜之欢。论才情,我娘比她怎样?五娘高云云又如何?能与她平分秋色的女子也大有人在。

从前,我一直想不通,叔父皇怎么就那么没定力,为了个女人咋就魔障了呢?直到自己也中了魔障,才知道爱情这东西从来就没有道理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