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李胡思来想去,暗暗决定回行营与母后商议之后再做计议。不知外面局势如何,以为继续争执无益。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终于答应与大氏姐妹联手将耶律习宁置于死地。。。。。。

最让他担心的还是丢失的兵符,临行前转向撑坐在窄榻边的萧卓贞,隐晦地探问道,“本帅只要你一句实话,那东西——你到底见过没有?”

“没有。”大木落气定神闲,撒谎一向不打草稿,“这牢房只有巴掌大,若信不过您自管派兵来细搜!”长长舒了口气,眼下量这泼材也不敢轻举妄动。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方才木末若是不来,这出戏又该如何收场?

“何物?”大木末心直口快地追问,并不知道李胡能如此服服帖帖地收敛听命,但因丢失了兵符,丧失了还击的能力,不得已而为之。

“没,没什么。”大木落侧目看了看李胡,随口替对方敷衍。

李胡眉宇紧锁,望着木末怔了半晌,暗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只恐坏了大事,整理好凌乱的衣衫转身出了狱门。

“木末——”大木落扫了一眼牢门外愤然离去的背影,鼓起勇气唤了一声。

“你想说什么?”木末淡淡瞥了她一眼,冷然回应道“如今,我不再欠你什么了。。。。。。”

“对不起。最初。。。。。。最初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就是你的夫君。阴差阳错,他也不知其中原委,所以才酿成大错。”

“别说了!”不耐烦地打断对方,“怪我自以为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他是个契丹男人,外面花红柳绿,府上妻妾成群。我却一心把他当成了‘我的’。”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爱——或许这就是爱吧?我几乎忘记了,我嫁给了一个契丹人。”

“渤海人,又能好到哪儿去?王叔,弓师傅,还有我们的父亲。。。。。。烟花巷生意兴隆,何曾少了花前月下的宾客?贩夫走卒出入‘留梦阁’,达官贵人下马‘辛夷坞’。看尽世间百态,我对‘专一’早已不存幻想。”

“可你却得到了。”冷然扫了姐姐一眼,嗤笑,“呵,站着说话不腰疼!”

“人生一世,无非‘求之不得’,青灯古佛——我之所欲。却深陷这污淖恶世,一刻不得清静。你一心向往红尘情慾,到头来却遁入空门。人活一世,不过如此——想要的是得不到的,得到的是想不到的。

直到,不再追逐什么。只能等生命徐徐展开画卷,顺其自然,随遇而安。。。。。。而多半是沮丧,或是震惊,如人所愿事十之一二。十之**都不是如你所愿。怎奈逃不掉,唯有苦中作乐。。。。。。”

挑眉打量着对方,“你说的都是真话么?你心里当真只装着青灯古佛?”

“不错。除此之外,了无一物。”

“呵呵,既然如此,你就扮作我,离开上京清修去吧。”不信对方能如此洒脱。不过是故作高深,绝舍不得离开那见鬼的男人!

“我早有此打算,却被他设计诓来皇都。。。。。。”

“既然如此,何不再换一次?你扮作我,我扮作你,岂不皆大欢喜?”对那个男人早就死心了。只想揭穿王姐,揭穿那那副故作高深的虚伪画皮。

“呵呵。。。。。。”大木落摇头苦笑,“好,就依你。”

何必?何必?

她这情痴的王妹始终不相信她有一颗厌离红尘的心。因为半世不同的经历,人之所欲是截然不同的。没有得到过爱,所以向往爱;缕缕被爱所伤,因而向往出离。

若真能瞒过他,也算‘皆大欢喜’的结果。然而纸里包不住火,又能瞒他几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