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魂似的罗烈匆匆告别了般若的母亲,勒令司机即刻调头去追花店里出来的那个女人。(book./)

车子刚驶出街口,眼看着捧着鲜花的女人招手打了辆出租车,刚要把车开过去,一辆夜晚才会在城市里出现的大卡车赫然从眼前驶过。

嚓——司机猛的一脚撒车,罗烈紧闭起双眼,当即出了一身冷汗!很幸运,只差一点点。。。。。。

麝芷上了出租,悠然转回头看了看险些撞在卡车上的白色宾利,心中暗暗嗤笑:切勿与色会,色会即生祸!她刚刚不过是站在马路中间对卡车司机狠狠地抛了个媚眼。两个男人的心都被一个“色”字填满了,只差一点点,呵呵。。。。。。

罗烈,别急,还有下一回合。我打赌你从今往后的n多个晚上都会睡不着的,你的魂已然被鬼勾走了,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才是真正的“恶鬼缠身”!

与此同时,色字头上那把利刃亦在残杀着窝在玄武巷老平房里的男人。宝贤大张着眼睛直挺挺地躺在简陋的小**。佛龛上的香烧完了,可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脑海里依旧是女人诱惑的喘息,他饱满的**裹在她濡湿而温暖的身体里。。。。。。。

那种奇妙的感觉难以言喻,天作之合——**的天堂,灵魂的地狱!

被欲火吞噬的身体得到了惬意的解脱,感情伴随着强烈的释放轰然陷落。

般若。。。。。。

常在心里的那尊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女人俏脸上温柔的轮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虽为卵生地狱的阿修罗,却因虔诚精进而被北天毗沙门天王看中成了声名四海的夜叉大将。他一心救度那些饱经困苦的魂魄脱离苦海,更希望自身能跳出三界得成正果。谁知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佳人得不到,菩提求不得。

几乎弄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睁着眼和闭着眼没什么分别,同样是黑漆凄的。凝神沉思,忽然灵光一闪——般若!

那袭艳红的魅影又出现了。

见鬼,她想干什么?他清楚地感知到此时她的灵魂出壳了。猛地坐起身摸去菩萨龛前的禅垫上,双目合十,手拈兰指,远远地观望着。。。。。。

那抹艳红的魅影在城市间飘荡,穿过闹市来到云龙小区仰望着临街的一座楼房。夜路空旷,袅袅浮动着阴冷的霭气。耳边忽然传来嘤嘤的哭声,一袭单薄的身影伏跪在马路中央。

夜风吹起红裙,缓缓地飘了过去:“麝芷,是你吗?”她望着对方脚下的一汪血泊猜测。

眼前的女子缓缓抬起头,般若不禁有些意外:怎么,不是?

那她为什么要蹲在这里哭?

心中正在疑惑,对方哀怨地摇了摇头解释到:“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我的确是从楼上摔下来的那个麝芷,可我并不是‘真的麝芷’。阴司苦重,我当初是仗着学过几天道术瞒天过海‘夺胎而生’。只可惜命里福报浅薄压不住这俱绝色肉身,最终还是自寻死路。”女鬼口中的“夺胎”是指,胎儿在母亲怀孕八、九个月时,有另外的原神进入胎内,赶走原先之神识。据记载,许多高僧大德都有“夺胎”现象,其本具福报,可免受胎狱之苦。而修道之人亦可用道术达到夺胎的目的。正所谓命里应有终须有,命里没有勿强求,该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终得交出来。

般若也曾听到过“夺胎”一说,可如今听这个女鬼说是她的亲身经历,依旧觉得不可思议:“照你这么说,你也是不得投胎的游魂野鬼?”

“不错!我前世乃是碧云冠的一名道姑,记得那时还是雍正元年。只怪我当初年少无知尘心不死,跟一名来庙里求签的香客做出了不耻之事。一来二去两人就有了感情,后来居然有了孩子。”女鬼站起身,神情凄怨地轻叹一声,“为了那个男人我放弃了求道修仙,一次次下山去他的钱庄求他娶我,一片痴心,一心想求个结果。孩子六个月的时候,肚子再也藏不住了,他终于答应了上山来接我。走到半路的时候谁料他心生歹意,将我骗进一个小山洞说要与我媾和,我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他又说出去抱些茅草铺在身下,可万万想不到他人一出去就推下事先准备好的大石堵住了山洞的出口。”说着已是声泪俱下,“我大叫,大哭着求他,他不应声,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手拿铁锨扬着土,直到眼前再没有一丝亮光。我哭哑了嗓子,挖破了手指,我们娘儿俩就被他活埋在距这里八十公里之外的三清山上。一直没有人发现我的尸首为我超度,一晃二百多年了。。。。。。”

“之后你就夺胎转生了?”

“哪里。可怜我孩儿未曾出世就成了陪葬的冤魂。这样未触世就夭死腹中的小儿魂通常是因为前世罪业深重,来不急投胎就被罗刹鬼差锁回了地狱。可无论怎样,他必定曾是我的骨肉,与我有缘才会投生在我的肚子里。我急于夺胎转生本是为了寻找含冤人世而不得超脱的五行孽胎,那便是战胜鬼差进入八大地狱的钥匙。谁知来路艰辛口渴难耐,喝了三途河中的忘情水,人一出世就忘了为什么而来。若非今生又一次成了枉死的孤魂,在三途河畔闻到了荼蘼花香,或许永远永远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