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落尽,妩媚的灯火照亮了幽深的夜色。book./top/她以为自己不会再躺在这张大**,可惜她没能做到。身边的男人仿佛睡着,沉稳的呼吸抚慰着她寂寞的心。

发如情丝,乱,密密地散在他肩上,象心事,更象情网。他睡不着,只是闭着眼睛,她大概不会再留宿了,他用心感受着,害怕匆匆流过的每一秒。温柔的手掌忽然略过她的头顶,轻声问到:“麝芷,一起吃晚饭吧?”

她不忍拒绝,亦或根本不想拒绝,吻着他结实的胸口呢喃到:“好啊,我晚点回去。等工作之后,空闲的时间会变得很少。”

她是说,她今后没空再来看他了吗?宝贤发现自己变得极度敏感,“怎么忽然想起找份工作?”

“什么‘忽然’,麝芷从前一直有工作,只是现在越来越象般若。。。。。。”外表变了,心却还是“真我”。

“呵呵,好事,别那么伤感。找到了工作值得庆祝一下,晚上我请你吃饭。”他坐起身摸索着放在床头的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发。

“好啊,不过还是我请你。今天吃顿好的,玩个半宿,我说去哪儿你不许说不!答应我?”她从一侧探出脑袋,松松圈住他的腰身。

“呃?你打算带我去什么地方啊?听起来仿佛要被你拐卖了。”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笑!难看死了!”她半真半假地呵斥了一句。

“我笑得真那么难看吗?”夜叉的笑——那是她还没看见真正的他。

“真的,比哭还难看,最怕看见你笑了。”一边说,一边帮他整理着衬衫。

“好吧,以后都不笑了,老阴天?”他故意板起面孔,低头对着她的小脸。

“呵,还是这样比较帅,我喜欢男人酷一点。”帮他系好衣扣,抬头吻上他的侧脸。

入夜的街头灯火阑珊。店铺门外闪烁着霓红,道路上流光闪动。过了很久,在一间日式小酒馆门外下了车,门旁几株瘦竹,门当中挂着“浅草”风格的写着“雷门”二字的朱红色灯笼。刚一进门就听到两声闷重的鼓声,一名服务人员用纯正的关西日语问好,之后里面的和服美女迎了出来,深鞠一躬,用汉语问到:“晚上好,欢迎光临‘花吉兆’,请二位跟我来。。。。。。”

宝贤感到有些意外,伏在麝芷耳边轻声说到:“是日式餐馆吗?实在太破费了。”

“没关系,就这一次,说了不许拒绝的。”她毫不理会。

“没说要拒绝,只是。。。。。。呵呵。”勉为其难。

“这里的环境很好,可惜你看不到。不过没关系,等下我讲给你听。”还好他是半路才瞎的,她只要仔细描述一下,他应该可以想象。要是从来就瞎就不太好办了。

穿过主营“铁板烧”和荞麦拉面的大厅,在狭小的包间里落了坐。麝芷简单介绍了一下店里的情况,之后点了些清淡的食品,什锦天妇罗、盐烧秋刀鱼、鲜贝刺身、红豆年糕和松茸汤。轻松闲聊,从食品扯到日本风情,之后是流行文化和温泉旅馆。宝贤从没象今天这么兴致满满,可能是破例陪对方喝了一点点清酒的原因。

“日本温泉旅馆里的鬼故事仿佛很多,听起来就让人起鸡皮疙瘩。”麝芷抿了口白瓷盅里的清酒,随口提了一句。

“呵呵,那是‘溺之女’,就是温泉里溺死的女鬼。因为不甘寂寞常常在深夜里唱着葬歌勾引人陪她聊天。”宝贤对于鬼比较内行,相当于他的专业及职业,“如果寻声而去的人只是陪她聊天,没有因为她迷人的色相心生歹意,这个女鬼通常也不会害人。”

“哪个女鬼天生就喜欢害人?还不是被人逼的!”处境相同,不由生出几分同情。若不是害怕寂寞,南山上的那些女鬼也不会借尸混进人群。即使伤人,也一定是别人先伤了她的心。

“溺之女长得很美,可一旦那些心生歹意的人下了水就会发现——她白衣下泡在水里的部分都是惨白的骨骸。发现她是鬼,男人们通常失魂落魄地转身就跑,把之前一番讨好她的甜言蜜语都忘了。她觉得伤心就想要报复,溺死了那些欺骗感情的男人。”宝贤顿生感慨,淡淡一笑,“所以说,‘无辜’死去的那些人不是被女鬼勾魂,应该拍拍胸脯问问自己的良心。得到那样的恶果,只因种下了恶因。”

“呵,天底下还是有好男人的!遇见你之前我从不这么以为。真想不到,你明知道我是恶鬼,还能这么真诚地对待我。宝贤,借尸虽然罪不可赦,能跟你一场也算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