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一品大师寄信顾谦默,那药方有奇效,三日可痊愈,瘟疫被很好的控制了,良好的预防措施直接阻止了瘟疫继续蔓延,亚布力草原安然无恙,附近郡县也在恢复中。

朝廷派出的特使和太医把这一消息立时上报朝廷,龙颜甚悦,嘉奖了参与官吏,更是对一品大师给出了极高的赞赏,并封为国医,此时一品大师的声誉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在医界已经无人凌驾其上了,齐云山每日人来人往,却无人能得见大师一面,小沙弥总是说,师傅采药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顾府锦绣楼三楼顾瀚扬的书房,一品大师正和顾瀚扬对弈,顾瀚扬哂笑道:“老和尚您准备在我这摘星阁躲到什么时候啊。”

一品大师睨了顾瀚扬道:“老衲一向心软,若是别人问得急了,我怕一不小心便说出那方子是我出自我徒弟之手。”

顾瀚扬忙讨好的笑道:“老和尚,您只管住这,我马上让人按照你禅房的样子把摘星阁西厢房布置好。”

二人正闲话着,乔锦书带着谷雨上来给一品大师送糕点,一品大师看着自己喜欢的几样糕点点头道:“还是锦儿孝顺,这小子还想赶我走呢。”说完又打量了乔锦书几眼道:“锦儿,过来,老衲给你把把脉。”

听了一品大师的话,乔锦书眼光闪烁,但还是上前坐了,把胳膊放在案几上,谷雨忙取娟帕覆了,一品大师抬手搭在腕上,过了片刻方哈哈大笑道:“老衲想的再不差的,这样的事情果然是有些遗传的,你这次只怕也是双生子吧

。”

乔锦书见了嗔怪的笑道:“师傅,这哪里说得清楚呀。”

顾瀚扬听了惊喜道:“锦儿,这事可当真。”

乔锦书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事没和爹娘还有爷说,主要是锦儿这次把握不大,且双生子各种风险都高些,锦儿也想安静养上一段时间再说。”

顾瀚扬听了喜欢得有些不知所措,也顾不得一品大师在忙拥了乔锦书道:“锦儿所虑原也没错,不过,既然有风险咱们更该禀了爹娘才是,他们总比咱们经历的多,遇事也好有个打算不是吗?”

乔锦书也觉得顾瀚扬说得对,便笑着微微颔首。

一品大师笑道:“锦儿这才是正理。为师这次回来时遇见你二叔乔南柏,我看他采买了无数补药和罕见的食材,想必也是为你忙呢。家人都为你担心忙碌,你不该有事自己一个人承担,白白让他们为你担心。”

乔锦书听了眼圈微红,明白师傅在点醒自己什么,施礼道:“锦儿受教了,定会记住师傅的教诲。”

一品大师见她明白了,也不多说,只微微颔首。

顾瀚扬也忙笑道:“我明日便使清风前去给岳父岳母也报个信,还有你那个不靠谱的二叔,若不告诉他,等日后可有的难缠了。”

乔锦书听了掩嘴直笑,顾瀚扬和乔楠柏惺惺相惜,一见面却必定斗个不停。

等到第二日看到卢妈妈送来的补汤竟然是以前的两倍时,乔锦书顿觉头大,这补汤少盐味淡,一小碗已经难以下咽,这一大碗……。

乔锦书托了腮苦着脸看了卢妈妈,卢妈妈笑得像菊花一样道:’锦大少奶奶,您不论有什么吩咐老奴都依您的,唯有这补汤不行。”

乔锦书听了叹了口气,垂着头看着面前的汤碗,只管拿了勺子在里面搅动就是不肯喝,卢妈妈见了忙哄道:“锦大少奶奶,你前些日子不是说想吃酸菜吗,老奴已经让喜儿按您说的法子做了好几坛子,估计着今日就能吃了,您喝了汤我让喜儿下厨给你做酸菜肉泥吃,您看好不好。”

一听说有酸菜肉泥吃,还是喜儿的手艺,乔锦书欢喜的道:“真的做好了

。”

卢妈妈忙点头道:“自然是真的,若您喜欢喜儿的手艺,老奴便让喜儿跟着伺候您了。”

那喜儿不仅细心谨慎,厨艺更是是一绝,特别善长做药膳,在顾府人人都知道,秦暮雪身体不好,常要做药膳,便想跟卢妈妈讨要喜儿,卢妈妈都没允,如今竟是给了自己。

乔锦书瞪圆了眼睛看着卢妈妈,卢妈妈笑道:“喜儿喜欢做药膳,自己瞎琢磨总没有有人指点的好,如果能得锦大少奶奶指点一二,喜儿自然是感激不尽的。”

乔锦书听了笑道:“我做事总是要人帮手的,谷雨不喜这些,若是喜儿喜欢自然极好。”

喜儿早在外面听了了忙进来跪下道:“喜儿多谢锦大少奶奶肯教喜儿,喜儿往后必定一心伺候锦大少奶奶的。”

喜儿便跟在了乔锦书身边伺候,乔锦书又让卢妈妈自己挑了一个二等丫鬟莲心在身边伺候。

这里正说着喜儿的事,万妈妈带了人走进来给乔锦书请安,乔锦书忙让妙笔给万妈妈搬了杌子坐了,万妈妈道谢侧身坐了方笑道:“今日一大早夫人便吩咐老奴开了库房,取了些极雅致的地毯,说要把锦绣阁各处的楼梯都细细的铺好,一处也不能错漏的。”

乔锦书听了心里无数虫虫在飞,忙笑道:“辛苦妈妈了,等回去替我谢了娘才是,我明日必定自己过去道谢的。”

万妈妈听了笑道:“夫人的心思老奴是知道的,巴不得日日的看见锦大少奶奶才好,又恐您累着了,这不今日就准备自己来的,老爷正好进来问事才指派了老奴来的。”

“怎么敢劳动娘呢,我明日便去给娘请安的。”乔锦书笑道。

卢妈妈和万妈妈原是极好的,平日里各忙各的,到难得在一起说话,今日碰巧了,自然是一起闲话起来。

不一刻铺地毯的婆子回话铺好了,万妈妈又细细的查看了,才放心的回去复命。

京城威信侯秦府,秦暮雪的母亲威信侯世子夫人正看着手里的信,眼泪便有些忍不住落了下来哀怨的看着身边的秦暮雪的父亲道:“世子爷,雪儿来信说,瀚扬的那个平妻有孕了,她公婆都格外喜欢,雪儿的处境也日渐艰难,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大夫再给她找一个

。”

威信侯世子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自己又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更何况是那个容颜出众,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名满京城的嫡长女,威信侯世子叹了口气道:我商量商量父亲吧。

秦侯爷看着手里长孙女的来信,那充满算计的双目中也难得的闪过一丝愧疚,遂放下信对自己的儿子道:“和雪儿说,我们可以想办法助她除了那胎儿。”

秦世子有些乞求的望着自己的爹道:“爹,停了雪儿的药吧,她已经过了二十五岁了,再不孕,日后恐难孕了。”

秦侯爷也有些不满的看了自己的长子道:“这药还是停不得,雪儿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她还怎么会一心一意为秦家筹谋,必定要考虑自己孩儿的利益了。”

秦世子听了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默不作声。

秦侯爷看着自己的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恨恨的道:“你这样的心性我日后怎么放心把秦家交到你手里,若日后大事得成,雪儿还愁没有好日子吗,王孙公卿由着她选,要了顾家的血脉终究是负担。”

秦世子望着自己的父亲深深作揖,然后告退,落日余晖照着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蹒跚。

刘妈妈一脸兴奋的拿着信进了秦暮雪的琴房高兴的道:“大少奶奶,世子夫人来信了,说不得有了好的法子呢。”

秦暮雪希翼的接过刘妈妈手里的的信迫不及待的拆开来,迅速的看了一遍,苦笑着把信放在一边道:“祖父总是过低的估计我公公和瀚扬的能力。”

刘妈妈不解的道:“世子夫人怎么说的?”

“老一套,不过是说祖父允诺帮我除掉那位的胎儿,可你看现在的锦绣楼可是咱们动得了的,更何况那位的医术。”秦暮雪无力的道。

刘妈妈听了也有些怏怏的,过了片刻阴狠的道:“既然侯府指望不上了,那咱们就自己想办法,医石之术用不上,还有人为呢,老奴最近打听到,夫人医病那日二姑娘可有些个小动作呢,不过是锦绣楼那位身边的谷雨没上当吧,想来这便有些个由头了,如今好好谋划一下也是可为的

。”

秦暮雪听了道:“妈妈要小心些,如今我身边可只有你和绿柳了。”

刘妈妈忙点头应了。

过几日顾嫣然有些气恼的走进惜柔园,唐姨娘见了忙笑着迎上去问:“二姑娘,怎么了,谁惹了你?”说着还瞪了伺候的同喜同福一眼。

同喜、同福忙道:“奴婢等哪里敢惹姑娘生气,不过是听了几句闲话姑娘恼了。”

唐姨娘牵了顾嫣然到炕上坐了,对同喜道:“你说怎么回事?”

同喜忙蹲身福礼道:“刚才下学的路上,听到几个婆子说,到底是庶出的,竟和自己的丫鬟拉扯上了,惹得锦绣楼的丫鬟看热闹呢。”

唐姨娘听了面上闪过一丝冷漠的笑容,挥手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人方道:“二姑娘这样便是嫌弃姨娘没能给您挣个好的出身了。”

顾嫣然听了脸上露出了些许慌乱忙道:“姨娘怎么这么说,嫣然怎么会怪姨娘呢,不过恼恨谷雨那小蹄子罢了。”

唐姨娘听了方道:“姑娘就这么上了当吗,姑娘是庶出的,全府谁不知道,奴婢嘴贱你不喜直接打一顿就是,和他们生气可不值,况且谷雨那日是不是看笑话,姑娘不知吗,这些婆子这样说显见得被支使的。”

顾嫣然这才醒悟忙道:“嫣然大意了,谢姨娘提醒。”

唐姨娘见顾嫣然明白了也不生气了,柔声道:“姑娘你现在可知道,你爹可不是你平日见到的那般温和慈爱的人了吧,他若插手的事,咱们就再别想容易的找到空子的,更何况还加上你大哥,哪个是好相与的,咱们既失了先手,只好再想法子罢。”

顾嫣然点点头。

唐姨娘又道:那谷雨倒是个不能小觑的,有机会除了也好。

顾嫣然点头笑道:“嗯,斗不过主子,还收拾不了一个奴婢吗,也断了她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