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五章 龟山鬼巢(二)

此桥甚是壮观!高大的仿古牌楼立在桥头,牌楼下挂着四只红纱灯笼,幽幽的红晕照亮了下面的一块地皮;一道白钢伸缩门横在引桥上,牌楼的左下方则是门卫,里面亮着昏黄的灯光。牌楼的正中间则是一方匾额,上书“凌烟渡”三个草书大字。

桥头前面则是一块极为平整的小广场,黑色的板油路面,广场的四周堆着残雪。白钢门金锁,挡住了前行的路。无情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进去?”

我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两边是山,沒有其他去处。再望了一下门卫值班室,里面沒人!我裹紧了风衣快步走到伸缩门右侧,那里正有一个人行的小角门,轻轻一推,小角门竟然开了!

“咱们在这等待几分钟,若是沒有人來就直接进去!”

凌伯点了点头:“殿主,方才您不是说要快速通过两桥吗?为何还要等他们回來?”

“咱们是來拜访的,主人不在当然不能轻易进去!”我心下却小心起來。石函洞是第一道防线,有两个人职守,而“凌烟渡”是唯一进入龟山庄园的道路,却无人职守,难道真如他们所说的都去“跑骚”去了么?以阴阳殿的规矩,这种情况微乎其微!

过了五分钟,守卫仍然不见回來。我向桥对岸望去,两侧是白色理石的栏杆,数盏路灯照着青黑色的路面,沒有半点积雪。

“无情,咱们走,要小心些!”

无情点了点头,缓步走上桥面。

凌伯伴在我的身边,望了一眼桥面道:“殿主,这里好像不大对劲!”

“有什么不对的?”

“太静了!”

我点点头,这里的确太静了,静得有些瘆人!我门三人成“品”字形向前面走着,无情从腰间抽出精铁尺,背在身后,以防埋伏。

桥并不很长,估计有二十几米的距离,但两侧的引桥却很长,使整座桥看起來足有四十米开外。行至大桥的中心地带,向两侧望去,四盏路灯在桥栏两侧排开,桥下则是残雪堆积,荒草横生,一片凄凉。

正行间,无情突然停下,我和凌伯跟了上來,疑惑地望着对面,只见前方十几米的左侧路灯中段位置闪过一道红光來!

“有监控!”我低声说道。这种红外监控我在康乐宫见过,可以随意遥控,想躲已经來不及了,一道红光已然扫中我们。

“不是那个监控,桥头蹲着是什么东西?”无情低声问道。

我仔细向桥头望去,果然就在桥头左侧,蹲着两只黑影,一抹幽灵般的绿光射过來。我的心一紧,这东西怎么这么熟悉?是他妈的锁魂谷的那群狼狗?!

“是狼狗!”

“为什么不叫?”

“训练有素的狼狗,咱们还沒有闯到它们的攻击范围!”

无情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办?”

“像是锁魂谷的狼狗!狗不可怕,关键是人!凌老,你站在这别动!”说罢我抽出手电和无情向桥头走去。

十几米的距离,不远也不近。我和无情正走着,只听见一声尖利刺耳的狼嗥声响起來,随即蹲在桥头的两条黑影猛然蹿了出來,一阵狼嗥声音瞬间打破了黑夜寂静。

无情展身向石桥右侧滑了过去,我则向后退了两步,电击手电的电极打开,发出“噼啪”的霹雳声。两只狼狗分别扑向我和无情,只见我的眼前绿光一闪,狼狗一下子跃起了半人多高。

我的身子向下一矮,脚下一滑躲过了狼狗的正面猛扑,手电一下子砸到狼狗的脊背上,火花乱窜,烧焦的肉臭味随即传來。三十万伏的高压电击,人间杀人,神见杀神!我快速转身,紧跟着便是一脚,正踢倒狗肚子上,那家伙已经叫不出声來了。

我刚要转身回头,只看到眼前一道“幽魂”飘了过來,沒有双腿,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我惊得向后面蹦去,耳后传來凄厉的狼嗥声音!

这家伙就是锁魂谷那个养狼狗的!我的心里面已经有了猜测,不过前次在锁魂谷这小子应该被张园主给打残了,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我正狐疑着,那家伙已经飘到了我身后,我猛然一个转身,脚下用力,一个高踢向对方踹去。先别管是人还是鬼,打趴下再说!

一个高踢便揣到对手的胸膛之上,只听“砰”的一声,那家伙便倒飞出去,而无情正然赶到,铁尺砸中对手的肩膀,那家伙发出一声惨叫來,倒在了地上,无情紧跟着一脚便踩住了他的脑袋!

我稳住身形,打开手电,那家伙已经满脸是血,肩膀子估计给打开花了,已经晕死过去。这小子身上穿着黑色的袍子,跑起來根本看不到四肢运动,就跟飘行一般。

“金雨,这个人怎么办?”无情挪开脚,那家伙已经晕死过去了。

我抬头向桥头望去,只见此刻的桥头已然明亮起來,五六个人正站在桥头。

“正主來了!”我低声说道。

“殿主,后面也有人!”凌伯回头望着來时的桥面惊惧地说道。

我回头一看,也是五六个人正向我们走过來。很显然,我们已经被包围在桥上了!

“打残他们咱们就跑!”无情厉声道。

“不行!”此行我必须要见到崔道师,况且我们能跑,凌伯是绝对跑不出去的。

后面的人站在我们前面五米远的地方停住,全是经警的装束,显然是龟山的保安队。一个矮胖子走上前一步,嘶哑着嗓子吼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擅闯私人宅邸?!”

凌伯走了出去:“我们是來拜访崔道师的!你们桥头门卫沒有人值班,我们才进來的。”

胖子看了看凌伯:“这么多人在这,你们瞎了眼了?你是不是石人沟儿的老农?说!”

我冷然地望着眼前的胖子,这家伙怎么这幅操行?若是在以往我早就把他打翻到桥底下喂王八了!

“你怎么跟疯狗似的呢?我们说沒看到人值班才进來的,你听不懂中国话啊?”凌伯显然是动了怒了。

“**……”胖子一声叫骂便冲了过來,凌伯还沒有反应过來,无情已经站在他的面前,向前一步,一个大踹便把胖子踹了回去!

胖子在地上滚动了几下,双手捂着肚子喊不出声來,后面四个保安都抽出铁尺來冲了上來。无情不愧是黄司令的保安队长,出手稳、狠、准,三下五除二便撂倒一片。

我冷笑着看着躺在地上的五个家伙,保安做到这份上该回家抱孩子去了!

“住手!你们擅闯私宅还如此嚣张?”一声低沉的声音传來,在桥头上的五个人已经到了我们前面。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说话的,身高中等,穿着黑色风衣,另外四个也是保安。

凌伯向前紧走两步,佝偻着脊背:“我们是來拜访崔道师的,桥头值班室沒有保安守卫,我们便进來的!”

那人点了点头:“你们是什么人?”

“阴阳道天道殿静修堂的,拜见崔道师!”

那人低头思忖了一下,回头摆了一下手:“你们回去!”四个小保安应了一声便向桥头走去。

此刻,躺在地上的胖子已经爬起來,捂着肚子跑到那人的跟前:“六哥,这帮家伙太他妈的……嚣张了,竟敢私闯龟山凌烟渡……”

叫“六哥”的那人阴阴地看了我们一眼,冷冷地对着胖子道:“活该!你们把黑三郎给我弄走,别他妈的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胖子一愣,沒敢吱声,晃了一下胖脑袋:“抬着他,走!”几个人呼啦上來将黑三郎抬起來向牌楼方向走去。

“三位,你们果真是天道殿的?”

凌伯瞅瞅我,沒有言语。

“你是无极?”我向前踱了几步盯着那人问道。

“你是谁?”

我嗤笑了一声:“阴阳道宠信道法自然,此道兼具无情、无相、无尘、无欲、无为、无极六要素,也就是内堂六位执法者!心冷无情,命理无相,俗思无尘,名利无欲,大道无为,天道无极!”

“六哥”向后退了一步:“你……到底是谁?”

“天道殿殿主,特來拜**阳殿的崔先生!”

无极惊讶地看着我:“天道殿殿主?!您有崔先生的邀请函么?”

“沒有!不过还请您通报一声,怎么样?”我浅笑着看看无极说道。

无极思忖了片刻:“好吧,我试试看!”说着便掏出了手机,走到桥栏一侧打电话。

过了一会,无极才又回來,脸色疑惑地看着我倒:“你们跟我走吧!”说罢便向着桥头走去。

过了凌烟渡桥头,板油路向右侧拐去,清湖已经完全不见了,两侧被山包围着,龟山庄园的灯光也望不见了。我心下思忖不已,这龟山庄园果然是如铁桶一般,若是硬闯绝对是要吃大亏的。

前行百米,板油路又向右侧拐了个直角弯,两侧的山势陡然,板油路也收窄了不少,又行了百米距离,才看到前方的一座大型浮桥。桥头两侧亮着红色纱灯,两方硕大的石头卧在桥头,左侧石头上刻着“缚云”二字。

“三位,过了此桥便到了龟山庄园,按照规矩,你们的保镖是不能进庄园的!”无极停下來淡淡地说道:“保镖在凌云桥小憩便可!”

无情看了我一眼,我则点点头:“可以!”

浮桥两侧是手腕粗细的钢丝绳牵引着,桥下一片残雪黑冰。踏上浮桥,我的心一沉,对面吹來湿润的水汽來。行了十几米,才望见清湖的轮廓來,桥下就应该是清湖。

我搀扶着凌伯慢行在浮桥之上,两侧山风劲吹,浮桥摆动了几下,我的心随即紧张起來。过了“缚云桥”,山势渐缓,灌木黑影婆娑,十数株高大的秋梨树在寒风中静立,不时传來几声鸟鸣。

“三位,前面便是接待室,保镖可以在此休息,随身的武器必须留在这!”无极阴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