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祝各位读者新春快乐,合家幸福,心想事成!

倒是看不出来,这高衙内很是能屈能伸。金莲暗暗戒备上了。

抬眼看看李师师,她倒是脸上不带表情的道:“衙内慢坐,妾身身体不适,便要先告退了。”

高衙内脸上变色:“怎么?本公子来了,你却要走?”“高衙内,你可别太过分!”小冰一跺脚:“你切莫再纠缠了。”

高衙内只看看小冰,冷然不语。他身后自有人上前道:“什么时候主子们说话,轮到你一个小丫头插嘴?”

小冰脸色一白,李师师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说不得,我总能说得吧?”金莲也摆出一副很欠揍的表情:“我家姐姐身子乏了,先告辞。”先走了出去。

师师款款跟在她身后,却不料高衙内猛地站起身,拦在师师面前:“师师姑娘,如蒙不弃的话,可否前往本公子府中休息呢?”

这话说的可真客气。

“可不敢劳动衙内了。”师师皱眉。

“只要师师姑娘肯移芳驾,小生无有不肯应允的。”

金莲咂舌:这是摆明了在抢官家的女人啊!这高衙内到底是情种,还是脑袋发昏?明知道是李师师而敢执意追求的,大概全东京就他一个了吧。

说起来,高衙内好像不满三十岁啊……

“衙内说话好生奇怪,明知道我家姐姐是谁,还不赶紧让开?”也尝尝狐假虎威的威风。

“你这姑娘说话也好生奇怪。没看见我在跟师师姑娘说话吗?”高衙内有点火大了。

“你没看见我家姐姐不想跟你说话吗?”

“你!”

“让开!”金莲试图推开他,高衙内没想到这小姑娘会突然出力来推他,他是练过武艺的。就势一侧身,双手向后一推。就把金莲掀了出去!

师师变色:“衙内心中不喜,便直说好了,为何殴打我家小妹子?”

高衙内一见失手将金莲推得在地上滚了几滚,心里有点快意,又畏师师生气。忙辩解道:“我一个不留神,师师姑娘你不要怪我。大不了我给她赔个不是便罢了。”

金莲摔得七晕八素,大怒,立即装出神志不清的样子,这一手小时候应付家长屡试不爽。

小冰着急不行:“小姐,你看二小姐她……”

李师师瞪着高衙内:“我家小妹子若没事便算了,如果有什么差池,衙内你自己瞧着办吧!”

命小道童唤来观外等候的随从,抱了金莲出去。

高衙内眼看着师师冷若冰霜地样子。不禁愠怒,抽出鞭子将伴当几人打了几下。

一人躲过鞭子,献计道:“我瞧着师师姑娘的这个小妹子来的奇怪。一直也没听说过镇安坊李家还有这么个姑娘。而且刚才衙内也没使多大力气,我看她多半是装出来地。”

“我自己下手轻重还不知道吗?用得着你来说。”高衙内没好气的道:“快去打听。到底那姑娘怎么了。再去备几色礼品。我要亲自上门赔罪。”

上了马车,师师仔细瞧了瞧金莲。道:“怎么样?伤到没有?”

金莲哼哼唧唧:“没有外伤,可保不齐没有内伤什么地。”

“唉……那是个魔头,不要去招惹他为好。”

金莲还有点头晕,“人人都知道官家跟你的关系,为何这个高衙内还敢来纠缠你?”

“那是因为,”师师露出讥讽的微笑:“我从来没给他好看脸色的缘故吧。”

“或许他是觉得,就算是官家的女人,我也要弄到手吧。”

“啊……”师师轻呼:“他自己这么想不打紧,万一让官家知道了,可能小命不保了哎。”

金莲很是好奇:“难道官家不知道外面有这么多男人觊觎你吗?”

“知道,怎么不知道。”师师含笑:“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他总想让我进宫呢?还不是想让我留在他目光所及地最近的地方。”

“何处金屋可藏娇……”金莲低声道。

“皇帝有金屋,可惜阿娇也未必愿意住进去呢。”

回镇安坊李家之后,叫了医生来诊治金莲,说是有些损伤,涂点散瘀的药膏就没事了。又叮嘱多休息。金莲道:“小冰去找柴大官人要一盒绿玉膏来。”

“绿玉膏吗?我这里有。”师师命小冰去取了来。

手里拿着冰凉的白玉盒子,金莲不禁又哀叹起自己不成功的挖金计划,“赚钱,赚大钱”这种事情,自己一个人果然是做不来的。

傍晚高衙内便捧了四色礼盒上门来。我是专门来向玉儿姑娘赔罪的。”凭心而论,高衙内倒也生的仪表堂堂,举止也算合度,金莲就是对他有成见,这也没办法了。

“衙内不用客气,低声下气的给一个歌姬赔罪,只怕衙内心里满不是滋味了吧?”金莲牙尖嘴利不饶人。

高衙内脸上色变,转瞬又恢复正常,“玉儿姑娘不可妄自菲薄,在高某眼中,姑娘们都是如珍似宝,应该好好怜惜地。”

金莲:这哪里是高衙内?分明一个贾宝玉啊。

随从将四色礼盒打开,一一拿出来:“夜明珠一对;歙砚一方;薛涛笺十色;书画一幅。”

金莲一时好奇:高衙内明知李师师以才艺著称,来往的宾客中尽有当今国手、词人,送的物件都是上等雅致东西,就不知道这书画是哪位地?

就听李师师淡淡的道:“那要瞧玉儿喜不喜欢了。”

小冰取了那轴画卷,徐徐展开:“呀,是画院地张择端大人地手笔。”

金莲心里大跳:张择端!

忙道:“张择端?”珍重的拿过画卷,忍不住遐想起来:这要是放在21世纪,该值多少钱啊!无价之宝!

高衙内见此,心下宽慰:看来送地东西很不错。

“高衙内送的东西倒是很有情趣。”待高衙内走后,金莲对师师道。

“怎么也是太尉之子,也不能太混帐了。”师师倒无所谓。高衙内送的东西显然是为了迎合师师的喜好的,确实也送对了。

“这几样东西,件件都是精品,你要怎么应付他呢?”

“这不是给你赔罪送的礼物吗?你就收下吧。”师师淡然道:“你好像很喜欢张择端大人的画啊。”

金莲点头:“张择端一幅《清明上河图》,那是无价之宝啊。”

“你也知道这幅画吗?”师师奇道:“张择端画完这幅就献给了官家,官家也十分喜欢呢。听说外面有很多摹本。“何止很多摹本啊。”金莲大声道,然后突然想到这幅名画日后有多么值钱,可是万万不能告诉师师的。“总之人人都说这幅画体现了东京的繁华,实在是绝世名画啊。”

“张大人是非常了不起的画家。”能得到李师师如此高的评价,大概在师师的心目中,张择端的地位要超过赵佶。“官家不也是书画大家吗?”

“官家的书法是很好很好的,无可挑剔,字体飘逸,正如他本人;”师师脸上带着少女一般的朦胧的迷醉的神情:“而官家的绘画嘛……则是太过富贵气了,这一点来说,官家不如张大人。”那一刻,她想着的是甚为书画家的赵佶,而不是甚为皇帝的赵佶——如果赵佶不是皇帝,可能两个人早就心心相映、比翼双飞了吧。

“官家自幼富贵,也难怪了。”

“所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改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