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她还没醒么?”是男人的声音,很粗犷,灵歌努力的撑开不住打架的眼皮,那人有着一头栗色的头发,在明亮的光线下正闪着金色的光泽,灵歌想对他笑笑,却不知怎地就没有了意识,该死的,灵歌倒底在哪儿?

终于有一日,灵歌完全醒过来,灵歌的脸似乎被布牢牢包起来了,灵歌试着扯了扯,包得太严实,打不开。

口干得厉害,灵歌虚弱的喊了一声:“水。”

忽然,灵歌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那沙哑得像破锣一般的声音是谁的?

灵歌又试了试:“有人吗?”灵歌连忙捂住了嘴,嗓子废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白发老妇人颤巍巍的走进来,她见灵歌坐在床沿上,高兴得老泪纵横:“小若,天啦,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昏睡了多久吗,虽然知道你没事了,灵歌还是忍不住要担心,你睡得那么熟,好像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似的。”

“你是?”灵歌尽量礼貌的看向她,她似乎十分眼熟,灵歌仔细的在脑海里将认识的人过了一遍,这才惊喜的指着她道:“对了,你是那个老医女吧,灵歌在哪,为什么灵歌的嗓子……”。

灵歌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还能治么。”

如果治不了就太可怕了,灵歌再不能唱自己喜欢的歌,甚至不敢跟别人说话,这破锣嗓子,只怕会把人家吓跑吧。

那老妇人疑惑的望了灵歌半天,怎么,真的治不好,所以她不忍心告诉灵歌?灵歌不敢打破这沉默,灵歌怕她的回答会毁灭灵歌所有的希望。

“你刚才叫我什么”,老医女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是帮灵歌看病那位医女吧”,灵歌又重复了一遍,灵歌并没有认错她啊。

老医女将脸凑近灵歌,浑浊的眼珠几乎要贴到灵歌脸上的布:“你晕倒之前做什么了?”

灵歌不加思索的回答:“我吐了靖王一身,所以被他一巴掌打晕了。对了,这里是哪儿,是监牢吗?”

“你再仔细想想。”老医女紧握着灵歌的手,抓得灵歌生疼。

灵歌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灵歌跟她并不是很熟吧:“我被靖王打晕了,这到底是哪儿,灵歌的嗓子为什么这样。”

灵歌急忙走到铜镜前,灵歌的头上被严严实实的包着,就像一个粽子。脸上的痛一抖一抖的越来越强烈,灵歌有个不祥的预感:“医女,灵歌的脸怎么了。”

灵歌猛烈的冲过去,死命的摇撼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灵歌变成这样?”

难道是丽妃,她毁了灵歌的容还伤了灵歌的嗓子?不会的,不会的!

灵歌听到自己嘶声向那医女吼着:“为什么,灵歌怎么了,灵歌到底怎么了!”

老医女看了灵歌良久,然后转身背着灵歌抹眼泪,嘴里念叨着:“天意啊,这是天意。”

灵歌偷瞄她的表情,为何她如此难过,然而这都不是灵歌最关心的。灵歌将她拉向自己:“医女,你老实跟灵歌说,灵歌的脸还有灵歌的嗓子,还有救吗?”

老医女慈爱的摸了摸灵歌的头:“放心,我会尽量医好你的。”

听她这么说,灵歌心道她曾经也解了灵歌留香散的毒,她有这个能力。

“对了,你还没告诉灵歌,灵歌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模样。”灵歌想起另一个重要的问题。

“小若啊,你被靖王打晕,那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灵歌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转而坐到她身旁:“你是说灵歌昏迷了这么久?”

“不,你第二天就醒了,可是你因为发热得了失心疯,就被赶到冷宫和我作伴,我叫月奴,你该忘记我的名字了吧。”

“月奴?你的名字真美。”灵歌笑道,这样说来,她一直在冷宫照料灵歌吧。

“我们在冷宫过了好长一段相依为命的生活,有一天,我不在,你点燃了屋子,整个冷宫都烧起来了,我乘乱带你逃了出来。”

什么?灵歌怀疑的盯着月奴,可是她的神情淡定,不像是在说谎。

“你是说灵歌发疯然后烧了冷宫,现在我们不在宫里了么?”灵歌不敢相信的一再问道。

“是,不信你听听。”

灵歌侧耳细听,外面声音嘈杂,车水马龙一般。有小贩悠闲的拉长声音喊着:“诶,冰糖葫芦嘞——”

这一切不由得灵歌不信:“现在我们怎么办,灵歌是不是不可以回宫,也不能回家了?”

“暂时是这样,我们等风声过去了,再做打算吧。”月奴叹了口气,灵歌却觉得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月奴见灵歌一脸怀疑,又笑道:“在宫了关了一辈子,出来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小若你呢。”

“恩”,灵歌欣喜的点了点头,灵歌想出宫都快要想疯了,虽然好像有很多的忧虑。

比如灵歌的脸,在比如还有很多人想抓灵歌吧,偶尔会浮现皇帝和靖王的脸,跟他们的交汇现在都是如一场梦幻一般。还有皇后、鸢儿,许许多多的牵挂,在出宫一后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月奴似乎看出了灵歌的心思:“小若,出了宫就跟宫里的人没有任何关系了,该忘的都忘记吧,别人的事,我们哪里还管得了。我们要开始我们的新生活了,你好好想想,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月奴说得很对,以前的暮灵歌已经死了,在那场大火里被烧死了。过去种种已经无力回天,以后的日子是灵歌全新的开始。

自那日后,灵歌又昏昏沉沉了很多天,再醒来,听到屋外有人在窃窃私语,灵歌于是喊道:“月奴,谁在外面。”

“是祥夜将军。”帘子一撩,一个浓眉凤目,栗色头发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

“祥夜将军?”灵歌不解的问道。

祥夜笑着道:“我是月奴的亲戚,对了小若姑娘,你住在这可还习惯?”

灵歌微微颔首,笑道:“在贵地打搅了这么久,是在羞愧,灵歌住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