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个阴雨天快马赶回城堡的时候,那年我16岁,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尤其我还是个伯爵的女儿,我的父亲是法鲁昂大片土地的领主,他们都说我继承了父亲爱冒险、不计后果的鲁莽个性。

我经常骑马风驰电掣般穿过树林、麦田、花圃,和夏日瞬息即至的暴风雨赛跑,我不坐马鞍,双腿跨在马背上一阵疯跑,将侍从甩在后面,看他们手忙脚乱的寻找我踪迹的样子,我就开心得哈哈大笑,久而久之他们就不再跟着我了,由着我到处乱跑腹黑侯爷,嫡妻威武!。

史伯利城堡的夏天就是这么叫人神往,树海随风浩瀚起伏,林鸟交织鸣奏着令人愉悦的旋律;溪边长满了光滑的青苔,水晶般的河床铺满了缤纷的鹅卵石,太阳一照五彩斑斓;蛙鸣虫吟永不停歇,钻入世界各个角落,林中每一个缝隙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天堂

连绵的丘陵拥有美女般丰腴的曲线,静静的躺卧在天地间,雪白的羊群是她绿色裙缎上的蕾丝;馥郁芬芳的花潮是她脸颊上的粉妆;蓝色的湖泊是她生动诱人的眼睛,总是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这里的土地肥沃、山林幽静,是牧民、隐者的乐园,也是我从灵魂深处爱戴的地方。我在这里生活了16年,每一天都是多姿多彩,自由奔放的,是的,史伯利最吸引我的除了它周围自然烂漫的风情,还有它变幻莫测的节气、自由自在的生活旋律,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将发生什么,可你又乐于去探索未知、挖掘奇遇,甚至惊险刺激的命运。

那天我就像千百个日子中一样奔回城堡,暴风雨自身后呼啸而至,似一只狂驹紧紧尾随着我,四周昏天黑地,几乎辨不清方向,我在狂风中操纵着我的爱马红羽毛准确的跳过矮梨,一路狂叫着:“莫瑞!莫瑞!我回来了!哦——”一道闪电直灌下来,气势轰鸣,紧接着大雨就浇向地面,淹没了我兴奋的尖叫声。

老管家莫瑞早就翘首等在门口,他让马夫牵走我的马,递给我一块大毛巾。莫瑞从不会谴责我,他看到我尽兴归来自己也会感到很高兴,在我小的时候每次回来都会要莫瑞站在门口看我跳过篱笆,迎接我的是莫瑞大声的称赞和鼓掌,就好像我是个小英雄,他是我最爱的人。

可是今天当我一踏进家门就看到他脸上不自然的表情,他也没有像往常那般咧开大大的笑容,问我今天又有什么奇遇。

我皱起眉头,胡乱抹干头发上的水滴,问道:“出什么事啦?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进入客厅,蹲在炉火边舒服的烤着。

莫瑞轻咳一声,慎重的告诉我:“朱丽爱娜小姐,今天下午你出去骑马的时候有消息从旺代送达,是伯爵派人送来的——”

“伯爵?”我吓了一跳,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哪个伯爵?”我跳起来问。

“当然是法鲁昂伯爵,你的哥哥。”莫瑞提醒我。

“老天,难道是弗雷安?”

“当然,你就这么一个哥哥,我的小姐

。”莫瑞见我又习惯性的把手伸向柜子上的奥托酒,忽然阻止我说:“朱丽爱娜,从现在开始你就得戒掉这玩意了,说实话我一开始就不赞成这习惯,男人怎么喝都无所谓,可本分的小姐不能碰这些会让人失态的东西——”

“但你以前都没有阻止我!”我不满的说。

莫瑞无奈的叹口气,“噢,我是该拼命阻止——”他白了我一眼,仿佛过错都在我身上,“可你不肯听,还威胁要给我搞些恶作剧——”

“例如将些会叫的小玩意儿塞到你的酒杯里!”我嘿嘿笑起来,趁他不注意夺过了酒瓶,莫瑞看着我畅饮的样子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今天晚上我就让他们把酒都收起来。”

“那样伯爵来了怎么办?”

“噢,我差点忘了,我得安排他们整理整个城堡,绝不能让领主有丝毫不满。”

我听莫瑞这么说,好心情都没了,“在我的心中,只有我的父亲才是真正的法鲁昂伯爵,是我们大家永远尊敬的领主。”

“你说的对!”莫瑞转过略微发福的身躯,微微一笑,“老爷是个受人爱戴的好主人,可他已经去世了,现在是你的哥哥统治这里,我们都得对他保持尊敬与警花同居:逆天学生。”

我哼了一声,“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他是个冷酷霸道又残忍的人,就连对待自己的妹妹都如此狠心,我才不欢迎他呢!话说回来,他为什么突然决定回来了?”

莫瑞耸耸肩,“依我看这没什么奇怪的,这儿是属于他的城堡,他何时想回来都可以。”

我不悦的抿起嘴唇,就是这点最让人恼火,不管父亲如何疼爱我,女孩子是没有资格继承任何财产的,除了她嫁人能获得一份嫁妆,而那也是属于她的丈夫的。弗雷安就不一样,作为伯爵的儿子可以继承一切,我还记得8年前他在这里时那不可一世的样子,那时候他就已经接任伯爵之位了,史伯利只是他所继承的领土之一,事实证明所有的快乐都有期限,我不可能永远自由自在下去,尽管我多么渴望史伯利是我的,却无法阻止弗雷安即将回来这里,统治所有人的生活。

他会对我做些什么呢?

晚饭过后,我跑到马房照看我亲爱的红羽毛,它似乎有预知未来命运的能力,显得微微有些躁动

。当我抚摸它那发亮的红色鬃毛,给它添些燕麦时,它安静多了,我们一直呆在一起,我躺在微潮的稻草上,红羽毛温顺的卧在身旁,不一会儿我就进入了梦乡,梦中我逐渐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八年以前,弗雷安二十岁,刚刚成为第4任法鲁昂伯爵,那段时间我刚刚度过最难过的时候,因为我最喜爱的父亲在失踪一年后被宣告死亡,由他的长子接替伯爵之位。

在我八岁那年夏天,新任法鲁昂伯爵来到史伯利城堡,带着他自女王的宫廷结识的许多贵族朋友,他们把我的生活彻底搅乱了。我讨厌我的哥哥,而我相信他也是不喜欢我的,原因就是我的出生造成了母亲难产而死。听说我的头很大,撑破了伯爵夫人的子宫,令她血流不止,医生束手无策,只能看着她的生命消逝掉。比我大十二岁的弗雷安那时已经是个懂事的孩子了,他一定目睹了这一切,听佣人们说他很爱伯爵夫人,小时候总是不离她左右,而我夺走了他最爱的母亲的生命,他怎么能不恨我呢?

记得我四五岁在花圃乘凉时,看护的佣人走开了一会儿,弗雷安就用青蛙吓唬我,我嚎啕大哭,他那票朋友则哄堂大笑,他似乎说过一句:“瞧她那幅丑模样,一点也不像我母亲……”

莫瑞告诉我说,从那时候起我就不爱哭了,遇到害怕的事情也逼迫自己去勇敢地面对,他认为这是我继承自家族骨血中的韧性,我则觉得是为了对抗弗雷安而生的,我绝不能容忍他用鄙夷讥讽的目光瞧着我。

后来弗雷安离开城堡去了王宫,听说他混得很不错,我一点都不关心他,期望他永远不要回来,我想和父亲两个人快乐的生活在史伯利。可是好景不长,父亲在一年后去了某个地方再也没有回来,他失踪了,我心急如焚的盼着他回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可最后迎回来的是一座空棺,人们都说父亲已经死了,弗雷安继承了一切。可是我始终不相信,又哭又闹,还说要去寻找父亲,我要我最信任的玩伴卡隆帮我卖掉我所有值钱的小玩意儿,以为靠那几十菲尔就可以找到父亲。可想最后是无果而终的,所有的人都安慰我,莫瑞说我只要好好活着就是对父亲最大的安慰。

正在我刚刚走出心理阴影恢复到正常生活时,我的哥哥,新任伯爵回来了。他来的第一天,我把自己弄得满身泥泞,故意将那件新换上的丝绸连衣裙糟蹋得不成样子,头发上也沾着草枝和泥巴,佣人们来不及给我换新衣服伯爵就传唤我去见他

。我冲进房间时,他正和他的情妇泰蕾丝亲热的交谈,他们衣冠鲜亮,动作优雅,英俊的伯爵和美艳的情妇构成赏心悦目的**画。泰蕾丝看到我这幅糟糕透顶的样子,哈哈大笑,竖起鲜红的指甲对着我说:“弗雷安,她就是你的小妹妹吗?”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出来了。

弗雷安走过来,他像树一般高大,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郁,他走到我身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我觉得他的姿态十分傲慢,他以主人看仆人的眼光打量着我,“谁把你搞成这幅可笑的模样,朱丽爱娜?”如果不是讨厌他,我会称赞他拥有极富魅力的嗓音。

“我自己,不行吗?”我叛逆的昂起头,大声挑战他的威严,“我非常喜欢这身衣服,希望你也喜欢,尊敬的伯爵老爷御宝天师!”我弯下腰敛裙行礼,这个动作莫瑞教了我好几遍,嘱咐我见到伯爵的时候一定要做出礼貌的举止,我觉得用在这时候再恰当不过了。

我直起身,仰头看见弗雷安那双靛蓝色眸子聚集着鲜明的怒意,可他漂亮的嘴唇却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他伸手弹掉我头上一片树叶,说:“很好,你的举止也不错,这套打扮配你再合适不过了,朱丽爱娜,我的野姑娘,你给我的见面礼真叫人印象深刻——”他低沉而富磁性的声音中透出危险的预兆。

“谢谢夸奖!”黑黑的小脸露出恶意的笑容,我准备马上撤退去吃我的晚餐,可弗雷安没打算轻易放过我,他揪住我的领子轻而易举地把我提起来向楼上走去。

“放开我,我要去吃晚餐,我饿了,你去找你的情妇,别来干涉我的生活!”我大声叫着。

他停下来,眯起眼神瞧着我,“看来你懂得不少了,小家伙,可惜没人规范你的行为,我们家可不能出没教养的女人,我该给你些教训,让你明白谁是这儿的主人。”

我愤怒的踢打他,咬他的手臂,尖声嘶叫,那时候我忽然产生一股没头没脑的错觉,认为他的出现和父亲的死有着必然联系,他在我眼中瞬间成了仇人,是害父亲死去的人,这种任性的想法促使我一股脑的宣泄出自己的情绪。我狂野的攻击他,挣脱了他的钳制向外面跑,可我哪儿也跑不了,四处都是新伯爵的手下,他的骑士将我围了起来,他们一起嘲笑我,其中一名骑士抓住我,转瞬间我又回到弗雷安怀中。“瞧她真是个活蹦乱跳的小野猫!”他们哈哈笑着。

我疯癫胡闹的行为令弗雷安气到顶点,他把我抓到城堡里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将我摁在他腿上,然后掀起我的裙子用马鞭快速的抽打我的屁股

。我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挣不脱他,于是哭叫着让他还给我父亲,滚出史伯利。听到我这样的话,弗雷安抓住我,阴沉的命令我停止哭泣,我终究还是有些怕鞭子的威力,等我安静下来他厉声对我说:“记住,今后我是这里的领主,也是你的主人,不想吃苦头就乖乖的听话,即使你是史伯利的小姐也不能违抗我的命令!”

我抽泣着望着他,小嘴紧紧抿在一起,瞪着他说:“我恨你!”

他冷笑一声,“现在你还是个孩子,我饶了你不敬的表现,等你一过十六岁我就把你嫁出去,看看到时候你到哪儿去耍威风!”

我恐惧的看着他,他见终于吓到我了,显得很满意,站起身,临走时一手勾起我的下巴,“好好呆在这里,等你表现得像个小淑女了,你才能去吃你的晚餐。”

他眼中冷峻的笑意使他像极了一个乐见人类不幸的魔鬼,就因为我在他返回城堡的第一天冲撞了他,他就将我关在黑暗的房间里挨饿受冻,转身径自和自己的情妇、朋友、侍臣们狂欢作乐,我将他恨到了骨子里。

当我站在孤零零的楼塔内,奋力爬上高高的窗户向下望,看到庭院里堆满了欢闹的人群、令人食指大动的酒宴,一切的委屈、不平和恼怒堆积成声嘶力竭的大吼——“你们还我的父亲!”只是这声音无比孱弱,充其量不过是个任性的小孩儿在发泄自己的情绪,没有人听得到,也无人会想到关心我的命运,在他们眼中只有新任的伯爵——魔鬼弗雷安,他们也只会忙着去谄媚他,为他献殷勤以获得新领主的重用。

我捂着耳朵躲在窗户的阴影下,泪水一滴滴淌下来,心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如果父亲还活着,他会保护我、娇宠我,绝不会允许谁将我关在这里受尽屈辱。我扯开嗓子大吼大叫,直到完全宣泄出内心的情绪,才安静下来,这时我真切地意识到不会有谁来帮助我了,这城堡里全都是效忠弗雷安的骑士,他们逮住我时,那群佣人没一个敢吭声,而他们平常可不是这样。

我在黑暗中累得睡着了,直到深夜,房门才打开,莫瑞提着盏油灯走进来,我的鼻子立刻嗅到了食物的香味儿,在莫瑞的注视下我狼吞虎咽起来。

“我的小姐,我不能放你出去,你知道我们谁也不能违抗领主的命令,我早就叮嘱过你,叫你有礼貌一些,现在沦落到这种境况,说实话,你自己要负大部分责任难缠邪少,老婆强制试婚全文阅读

。”他苦心的劝慰我,叫我不要跟伯爵顶嘴,更不能不服从他的指示。

“我讨厌他,如果没有他,父亲就会回来了。”我倔强的抱住膝盖垂下头。

莫瑞摇摇头,“这可是没道理的话,你知道老爷的事只是意外,伯爵为了寻找他的父亲也付出了一年的精力,现在女王命令他停止找寻,接替他父亲的职务,你明白吗?这一切没有谁有过错,你要是再这么任性下去的话可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抬起头,小声说:“莫瑞,是谁让你来的?”

“还有谁,是你这个受苦受难的小天使召唤我来的,我看着你长大,怎么忍心放你自己在这儿,告诉我,你害怕吗?”

我摇摇头,坚定的说:“我连恶魔都不怕,怎么会在乎黑暗?”

他和蔼的抚摸我的头,笑着说:“那就好,你可以在这里好好想想,看看接下来怎么做对自己比较有利,可有一点你得知道,老莫瑞是不会让你饿肚子的,这点你可不必担心!”

我破涕为笑,“谢谢你,莫瑞,你就像我的父亲那样。”

莫瑞为我雪中送炭后,我的骨气硬了许多,当第二天早上有仆人来探询我是否决定对伯爵认错,我坚定的回答不,于是我还是被关禁闭,可我一点也不怕,莫瑞派看林人的小孩儿卡隆给我偷偷送东西吃。

“你最好赶快低头,莫瑞说了,这样子长不了,迟早会被发现,你也不能总和大人对着干,那对你没好处!”卡隆劝我说。

“我才不会低头呢,他是个坏心眼的魔鬼,向这种人低头是没出息的!”

到了第三天,伯爵出去打猎的时候,他的情妇泰蕾丝闯了进来,她打扮得像个女妖,尽管我很讨厌她说话的那种腔调和看人的眼神,但不得不承认她长得不赖,头发是稀有的金色,据说这种发色在王宫很受青睐,怪不得伯爵选她做情妇。

“呦,你看起来倒挺精神的,三天没吃东西了,怎么还有力气坐着?”她站在门口一幅看热闹的样子。

我转过身不搭理她,新来的人我都不喜欢,尤其是装出一幅此地主人样子的人,在我心中,史伯利是我和父亲的家,谁也不能侵犯这里

泰蕾丝笑着说:“你叫朱丽爱娜吧?啧啧,真遗憾,你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模样,难怪弗雷安会生气,你太不懂礼貌了,他可是兴致勃勃的回到这里来的——”

“谁也没让你们来,给我滚出去,这儿是我一个人的!”我大声说。

她冷哼一声,“真是粗野的小女孩儿,弗雷安也太粗心大意了,放任你变成这样,如果我来管理这里,你就别指望单是关禁闭了——”

“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我不耐烦的打断她,“这是我一个人的地方,请你立刻出去!”

泰蕾丝狡猾的扫视我,伸出手晃动着一串钥匙,“小姑娘嘴还挺硬的,真的是三天没吃东西?”

“你想怎么样?”我毫不畏惧的瞪着她。

“不怎么样,我还没有权力代替伯爵处罚你,但目前他已离开这儿去狩猎了,一个星期后才会回来,这段时间所有的房间都归我管,自然包括你这间。”她手中的钥匙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立刻知道她在威胁我,她一定命令莫瑞交出了所有的房间钥匙,当下我站起来,皱着眉头问她:“你要我怎么做?”

“聪明的姑娘妃子令,冥王的俏新娘全文阅读!”她称赞我,“我可以放你出去,只不过伯爵回来的时候你还是要进来,懂了吗?你只有一周的自由时间,但你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眯起眼睛,微微勾起嘴唇,泰蕾丝以为我是可以哄骗的对象,我抱起双臂,谨慎的说:“那么说出你的条件吧!”

她很满意我的态度,把门关上,转过身来对我说:“我想参观一下这座城堡的藏宝室。”

“藏宝室?”我缓慢的吐出这三个字,脑袋飞快的转着,泰蕾丝为什么会知道父亲有一间密室呢?

泰蕾丝昂起精致的脑袋,轻轻一笑,以淡化的语气说:“啊,我听说超过五十年的城堡里都有密室用来安置一些祖传珍宝……你不必紧张,朱丽爱娜,我只是呆在这里太无聊,弗雷安说什么也不让我跟他去猎场,我在这里一点意思都没有,就想到参观一些不常见的东西,你乐意满足我的好奇心吗?我保证只是看一眼,绝不乱动,我爱弗雷安,将来……呵,不说那些没谱的事,总之我是没有恶意的,我很喜欢这儿,想多发掘些有趣的事,我想你一直生活在这儿,一定知道很多秘密吧?我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小孩儿,一定懂得很多,不是吗?”

我一眼就瞧出了泰蕾丝心怀叵测,她是个贼,我在心里鄙夷的想,趁着弗雷安不在就想偷我们的东西,可是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我点点头,摆出一副她的夸赞很受用的样子,得意的说:“我当然知道,父亲只告诉过我一个人,连弗雷安都不知道呢!”

“你父亲告诉你的,连弗雷安也不知道?”泰蕾丝脸色变了,似乎突然变得非常激动,“好孩子,快告诉我那个密室在哪里?”

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了,我在心里冷笑,表面上仍然维持着天真幼稚,“你得答应我保守秘密,不能带其他人。”

“好的,你只带我一个人去就好!”泰蕾丝笑眯眯的催促道:“快走吧,我实在想早一点看到。”仿佛是察觉到我的好欺,说话时她也毫不避讳的露出贪婪的眼神。

泰蕾丝打开门,我在前面走着,她跟在后面,我发现佣人们都被她支开了,她是有备而来的,我更加讨厌她和弗雷安了,父亲一不在,就有人闯进来意图攫取他的财产,我必须替父亲守住他的秘密,捍卫这座城堡和他的尊严,我相信他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看到我将这里保护得完好无损,他就会夸赞我是他的好女儿。

密道隐藏在三层楼上的一处拐角,楼梯通向杂物间,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我趴在墙壁上仔细的数着,五点钟太阳光透过尖顶窗射进来,照在一块石砖上,上面再数八个,我踮起脚尖扶着那块砖用力向里一推,石壁应声向里让出一块空间,刚好够一个人闪进去。

我转过身,看泰蕾丝兴奋得就要尖叫出来了,“你要发誓,只看一眼就出来!”我对她说。

她没理会我径自走了进去,我跟着进去里面,把门推上,看到泰蕾丝正在匆忙的翻找什么东西。这儿是父亲的秘密书房,平时他在这里处理一些公务并会见一些人,那都是很隐蔽的事情。我从小就喜欢缠着他,当他借故支开我,我表面上乖乖听话,暗地里就跟着他,因此我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小秘密

有一次晚上他进入密室后,我也跟着进去了,他看到我大吃一惊:“朱丽爱娜,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说用推石头的方法,父亲摇摇头,把他的惊讶解释给我听,原来密道的门由一个极其复杂的机关控制,那面墙上有八十块活动格砖,每次只有一块是管用的,离它远的那些按了没有反应,附近的格砖则都是陷阱,按了非但打不开门反倒会把门锁住,必须准确的知道按哪一块。

“……每次我离开这里都会调整机关,因此开门的砖都是不一样的,也许今天是这块,明天是那块——”

“可父亲怎么知道要按哪一块呢?”

父亲微微一笑,他拿过一张纸,给我画出门上的机械装置,一一对我讲解它们是怎么起作用的,“……这两根交叉的活动锁杆是控制门开合的关键部位,它们交叉的地方就是开门砖,为了准确的找出它对应外面的哪块砖,你可以记住那上面的数字,按照五点钟太阳光所照射的那点进行推算……”

父亲解说完,我纳闷的说:“您说得这么复杂,为什么我今天一推就进来了?”

他摸摸我的脑袋,“那是你运气好,小天使,就看作是上帝让你进来的吧强抢妖孽王爷!”

“可我还是有疑问,如果我能碰巧进来,那么您的敌人也应当可以……”

“你是个谨慎的小家伙,是的,是有那种可能,但我也有办法制伏他们……”

我站在门口,泰蕾丝以将书架翻得乱七八糟,我抿起嘴巴说:“你想要找些什么?”

泰蕾丝转过身,连伪装也懒得做了,干脆走过来蹲□,使劲掐住我的胳膊,阴沉着脸说:“你父亲的东西都在这里吗?有没有暗格之类的?”

我摇摇头,“父亲没告诉我其他的。”

泰蕾丝气急败坏的丢下我,疯了般推开桃木桌上的一大堆书,仔细的抚摸桌子上的花纹,半晌什么都没发现。我说:“我们该回去了,这儿什么都没有。”

她转过身,“是的,真遗憾没找到我想要的,可我得感谢你带我来这儿,过来,我打算给你些奖赏

!”在闭室昏黑的油灯照耀下,她披头散发着,脸上的表情阴恻恻,活像一个吃人的女巫。

我忽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父亲说这里还有一个房间,也许你该到那儿去!”我跑到房间一侧的壁橱旁,打开橱柜,泰蕾丝惊喜地说:“你说的是真的吗?在哪儿?”

“就在你脚下!”我回答,同时扳动机关,随着一声惨叫,泰蕾丝双脚踏空跌下黑洞洞的地牢。

地板很快重新和上,我熄灭油灯退了出来,终于解决掉一个大麻烦了,我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你在做什么?朱丽爱娜,你怎么出来的?”莫瑞发现了我。

我支支吾吾的看看后面,什么破绽都没有,我对他说:“是泰蕾丝放我出来的……”

“是吗?她到哪儿去了?”

“我怎么知道,也许去挖宝了吧!”

“挖宝?”莫瑞奇怪的重复我的话。

我点点头,微笑着说:“是啊,她是个小偷,你可要仔细检查检查我们有没有丢东西。”

我悠闲的洗过澡,吃了东西,把自己打理得像模像样,然后我问莫瑞:“找到泰蕾丝了吗?”

他摇摇头,显得很着急,“你知道她在哪儿吗?所有的钥匙都在她手里……”

我耸耸肩,心里可乐了,嘿,现在情况逆转过来,换成泰蕾丝被关禁闭,谁也不知道她在哪儿,除了我,我要好好的教训她,让她不敢再打这座城堡的主意。

我突然想起莫瑞刚才的话,就问他:“地牢的钥匙在谁手上?”

“地牢?你怎么会问这个?当然是在伯爵手中。”

我丢下莫瑞和城堡里其他的仆人,跨上久别的红羽毛,真见鬼,要不是可恶的弗雷安,我和我的小马从不会超过一天不见面。虽然泰蕾丝罪大恶极,但伯爵要一星期才能回来,我总不能让她饿死在里面,唉,只有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