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榭丽舍万豪酒店门口,掏出那把被自己塞进裤兜,搞得皱巴巴的钞票,胖子点出车费,付给司机。

匆匆走进去,大厅里面比起2天前已经换了一个模样。巨大的经济论坛的标语和指示牌陈列在大厅一角,那里面,就是这次会议的休息室。

几个安保人员站在门口,胖子看了一眼,安保不是很严密,估计是高层人员没有在这里的原因。

直奔酒店服务中心,一个工作人员站起来微笑着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

幸得伊冯娜把胖子的衣服送去医院的洗衣房清洗、熨烫过,否则凭他一身从水里捞出来和流lang汉差不多的装扮会被直接赶出酒店。

“我,我来拿钥匙,我钥匙忘记在房间里了,你查一下宾客名单,我叫瑞恩?帕特林,和我妻子一起来的。”稍微迟疑了一下,胖子撒了一个小谎,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应对。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低头去面前电脑上开始翻阅酒店入住名单,这种事虽然少见,也不是没有。

无聊的站在服务台面前的胖子左右观察着,忽然,那边会议休息室门口一个熟悉的背影吸引了他的视线。

一个高挑、婀娜,身穿一袭后背开叉旗袍的女人正走进休息室的大门,发髻上一只金步摇在欧美女性习惯的干练或者诱惑的打扮中显得卓尔不群。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查找名单的服务员,胖子大步流星的玩会议中心走去。

一个西装革履的会议工作人员拦住胖子:“这位先生,里面需要出示邀请函才可以入内。”

“我叫瑞恩?帕特林,美国经济学家,是受邀来参加这次经济论坛辩论会的,刚进去的那个女人是我妻子蕾切尔。”胖子不再着急,看见那个背影之后他的心就冷静下来了。

亚当今年35岁,从海军陆战队退役之后就一直在万豪酒店担任安保主管,到现在也有好几年了。

在他瘦削的身体里面,隐藏的是一颗强大的心脏。阿富汗战场上带给他的经验,让亚当辨识危机很有一套自己的技巧。

胖子看起来很有礼貌,眼角虽有些焦虑,却很克制自己,身上的衣服比较合体,周身也没有鼓鼓囊囊的地方,可以排除危险。

瞬间作下决断,亚当的手顺势一抬:“瑞恩先生,我陪你过去。”

走到那个妩媚的背影,胖子觉得自己很兴奋,很开心,手指轻轻的点了点那个背影光滑细腻的肩部:“蕾切尔。”

王水儿端着一杯红酒,正和几个与会的学者家属聊着一些女人最关心的,例如今年的时装会、哪一款限量的化妆品等等,自己的肩膀被一根手指轻微触动了一下,身后传来一声轻呼。

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王水儿诧异的回过头,一个穿着酒店安保制服的小个子和一个胖子站在后面,胖子正急切的看着自己。

往后退了一小步,王水儿拉开一点距离:“请问,你是?”

仿如六月的正午,一声惊雷直接劈在胖子头顶,他懵懂了,下意识的提高了声音:“蕾切尔,我是瑞恩,是你丈夫啊,你怎么了?”

不动声色的拨开面前这个胖子伸过来意图抓住自己肩膀的手,王水儿又退了一步:“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我丈夫在会场。”

胖子急了,一步跨过去,逼近王水儿:“蕾切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是瑞恩啊,我出车祸受伤了,昏迷了两天,一直在医院,你看看。”

指着自己额头上的贴着的纱布,胖子高声喝道,休息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着这一幕。

亚当上前拦住胖子:“先生,请你不要激动。哪个,蕾切尔女士,你丈夫也在这里吗?”

王水儿点点头,身侧一群原本在谈笑风生的男人堆里走出英俊潇洒的保罗,他过来搂住王水儿的腰,低声问道:“亲爱的,怎么回事?他是谁?”

王水儿耸耸肩,自己也不认识,不过嘛,笑了笑,王水儿对胖子说道:“这位先生,这就是我丈夫,瑞恩?帕特林,他也受邀参加本次经济论坛辩论会。”

胖子头脑一阵晕眩,他彻彻底底被靠搞糊涂了,抓住身前亚当的一只胳膊:“你不要相信她的话,我才是瑞恩?帕特林,我认识这次会议的主持人,你们法国的经济学家乔纳森?萨多基斯,就是他邀请我来参加这次会议的。”

对亚当甜甜一笑,王水儿很诚恳的说道:“我真的不认识他,他也不是我丈夫。”

胳膊肘推推身边的保罗,他会意的从衣兜里拿出一本护照,打开举起来。大家可以清晰的看见,护照上是他自己的照片,名字也很清楚,瑞恩?帕特林。

亚当一下火了,自己是被胖子憨厚的面孔欺骗了。招招手,过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安保人员,一人一边架着胖子就往外走。

胖子被两个大汉架得已经双脚离地在空中不停的弹着,他仍然回过头不停的喊着:“蕾切尔,蕾切尔,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我是瑞恩啊……”

警卫室,亚当找出一副手铐把胖子铐上,他抽出一根收缩警棍,“咣”的往下一丢,警棍伸出来一尺长。

恶狠狠的盯着这个让自己出洋相的可恨的胖子,亚当咬牙切齿的对另一个警卫使个眼色,那个警卫上来把胖子按在椅子上。

用警棍捅了捅胖子的肚皮,亚当狞笑道:“你装啊,你继续装啊,你还瑞恩博士,告诉你,我才是瑞恩博士。”

从刚才的刺激中稍稍清醒一些胖子自然不愿意吃眼前亏,他急忙阻止道:“我的确是受伤了,我上衣口袋里有一张hoteldieu医院扎克瑞?莱维医生的名片,你可以给他打电话,他会证实这一切。”

真的是伤员,亚当肯定是不能动手了,他将信将疑的把手伸到胖子上衣口袋一摸,的确有张名片。

名片上印刷的内容也和胖子说的一样,亚当拿起桌上的电话,按照名片上拨了过去。

莱维接到酒店的电话大吃一惊,连忙给亚当做了解释,也说了他因为脑震荡的缘故,会失去记忆或者把自己无意中看见的东西当作自己的记忆。

依然是亚当带着两名壮汉,只是这一次胖子被夹在中间自己走路。出了酒店,亚当招来一辆出租车,等胖子上了车,他“啪”的关上车门,趴在车窗上,摸出零钞递给司机:“hoteldieu医院。”

天空的小雨还在飘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出租车缓缓起步离开酒店。

等车刚拐上香榭丽舍大街,胖子立即掏出一把零钱塞给司机:“就在这里停车,谢谢。”

把衣领拉高了一点,勉强遮住顺着脖子流进来的雨水,胖子沿着酒店绕了一圈,绕到后面,这里可以看着会议休息室那宽大的落地玻璃。

他隐隐约约的看见,王水儿斜倚在保罗身上,和周围几个人聊得非常开心。胖子不明白,自己失去记忆,妻子蕾切尔怎么也会不记得自己,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没有过多停留,胖子顺着街道慢慢的走着,身边是一辆一辆的出租车飞驰而过。忽然,一辆奔驰出租车驶过胖子身边,车门上黄色的喷漆数字挑动了他的神经。

对啊,那天一起出车祸的不是还有一个女司机吗,胖子喜出望外,自己要找到这个司机,不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在偌大的巴黎要寻找一位不知道姓名、电话的司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胖子一会儿觉得自己大脑里好像有很多办法,一会儿又发现自己怎么无法把这些办法从脑海里提取出来,全部是模糊一片。

靠在一堵墙上,胖子的后脑勺轻轻的撞击在墙砖上,他知道自己出了问题。刚才俩个壮汉架着他的时候,他的手脚都在自主的弹动,想要反击,却不知道开怎么反击,大脑发不出任何的指令。

可是,自己不是一个经济学家吗?为什么会有那种状况下的反抗意识,胖子越发一团浆糊。

一个15、6岁的黑人从胖子面前擦身而过,走出去两步又掉头回来,对胖子吹了一声口哨:“把钱包交出来,不要喊、不要反抗,我不想伤害你,东方人。”

感觉是想笑,胖子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第一反应是想笑,看着这个黑人少年手里拿把10来厘米的小刀,胖子真的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

黑人少年被胖子肆无忌惮的狂笑弄得恼羞成怒,用力一拳打在他肚子上,胖子腹痛如绞,弯着腰开始呕吐。

把胖子按在地上一通狠揍,黑人少年满足的拍着手站起来,手里是几张揉成卫生纸模样的钞票:“妈的,看你穿得人模狗样的,原来就这么点钱,钱夹都没有一个。”

再次躬身摘下胖子的腕表,黑人少年放在耳朵边听了听,指针声微不可闻,给自己戴上:“胖子,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全部拿出来,要爷爷自己来找的话,你有的是苦头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