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屋子里的声音传来。

牡丹一愣,“寒雪,牡丹听闻您身体欠佳,体态抱恙,怕是家里的仆人照顾不周,我特别抓了些上好的药材给你送来,你且开门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病灶可好?”

“不需要了,你回去吧。”隔着窗纱与木门,虽说声音听得清晰,却是那腔调模模糊糊,似乎捂着被子,又好像刻意的隐藏着什么秘密一般。

不觉心中狐疑,这个声音总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

“寒雪,我也素来知道你的脾气秉性,若是不愿我也不便强迫,却是你这病灶一日不出怕是以后积病成疾,烙下了病根子那边得不偿失了,你且出来让我看看。”

“真的不用!”那声音听着略微有些烦躁,“我得了风疹又加之鼻孔里喘不过气儿来,身体燥热,你若进来,一则害我上了风,二则也是怕让你染上这怪病才是。”

风疹?

牡丹愈发奇怪,虽说春寒料峭,但若说今日汴京的天气倒也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虽不及夏日炎炎燥热,但万里无云,微风拂面,甚是难得的好天,怎会染了风?

“牡丹,你莫要让我为难。”那屋子里的声音方才还是硬气十足,一句话有软了下来,与其说是呼救,到不如说是求饶。

女人,总归是耍起性子来,怕是挡也挡不住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寒雪,你且看门让我看上一眼便可,牡丹不知你究竟病态如何,便是寝食难安,心中怅惘,怕是……”言语不过寥寥几句,眼泪却是托眶而出,数度哽咽。

莫叔一边苦笑,好家伙,果然是察言观色的厉害女子。

吱呀——

伴随着门声打开的响声,牡丹慌忙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江寒雪。

那一张容颜是不会错的,却是面色苍白如雪,嘴唇毫无血色,头发凌乱的披散在后背,身上裹着一床被子,从屋子里趔趄走了出来,有气无力。

“你……看到了……满意了?”江寒雪依靠着门,想要起身却是双腿一软,若不是身边莫叔眼疾手快,怕是已经跌坐在了地上一脸狼狈。

“怎么……”

“莫要碰我!”江寒雪看着朝着自己伸来的手,好似看到了毒蛇一般浑身一抖,闪进了屋子,挤出一丝笑容来,“我这病灶本就怕是传染他人,你一个柔弱女子身子本就阴虚,莫要自找麻烦了。”

“可是……”

“牡丹姑娘,”莫叔扶着身体羸弱的青年,脸上方才的笑容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冷漠,“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家少爷已经是如此残破之躯,您心中所思所想为我家少爷的病灶,老奴带着少爷谢过了,只是,如今少爷还是需要休息才是,所以……”

话,总归是点到即止,要比直接说破要来的实在。

牡丹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作揖,“牡丹只是心细江大人安危罢了,若是如此惹了众怒怕是担待不起,如今我也见到大人真容,若是风疹,我回去便抓几味药来,烦劳莫叔让大人服下,保准疗效显著,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