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雪步步后退,断魂在手里游走着,皎洁的月光与长鞭上的吊坠交相辉映,嗡嗡作响,武器若是短小精悍,这个速度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然而这常若响尾蛇一般的鞭子却能耍的如此迅雷不及掩耳,怕是江寒雪也不觉心寒。

是害怕的胆战心惊。

步步后退,伺机反扑,却是对方招招发力不说,更是毫无缝隙,凭着速度构建起来的防线密不透风,寒雪唯见一丝闪光的光亮在空中如流星破穹,又好似星火贯日。

“叮铃铃,叮铃铃——”

铃响好似召唤的天轮,压抑着空气,吸收着雨滴。

“坏了。”江寒雪暗骂一句,却是一个不留神,只觉得胳膊一阵火辣,手中断魂如青蛇吐信!

呯!

“厉害。”江寒雪伸手一摸,一阵冰冷的潮湿,不觉眉头深锁,却是依然含笑,“在汴京能够跟我打平的人屈指可数,伤我的人寥寥无几。”

“你可曾记得刚才接了几鞭。”黑衣人片刻吐出一句话来,那声音低沉沙哑,让人觉得心中毛毛躁躁。

“一百四十三。”江寒雪莞尔一笑,“算上最后伤我的一鞭子,一百四十四。”

“少了两鞭。”说罢,只听耳畔衣服撕扯的声音,左右衣袖又是两道龟裂开的痕迹,鲜血顺着白色的内衣渗透而出,染红了半片白狐裘的绒毛,江寒雪脸色一沉,眼前此人比不是等闲之辈,若真动起手来,只怕这夜里自己本就吃亏,缠斗起来更是雪上加霜,正欲转身。

“敢动,我就杀了你。”

“你不敢。”

话未落音,那长鞭猛地一抖,居然笔直的直挺起来,锋利的尖头对准江寒雪的喉咙,“你说呢?”

“杀了我,你活不了,一命换一命,不值得。”

“没人知道我是谁。”黑衣人的眸子在月光下看着更是渗人,黑亮亮的眼珠透着一股股的杀气。

他不是说笑,便是自己也不知他是何人,更何况那帮衙门里的酒囊饭袋?

“你想如何。”只能妥协,江寒雪可不如旁人一般,自己何必要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目光一瞥,之间一孩童模样的少年拖着一副棺材停在刘宅大门口。

“别插手。”

“身不由己。”冷风过处,江寒雪揪住身上的狐裘,连上的表情颇为无奈,“我也不愿管。”

耳畔只听到车辕阵阵,一回头,却是那棺材木车已经慢慢挪动起来,朝着方才来时的方向快步挪动着,江寒雪眉头深锁,眸子看着那黑衣人,“已经走了。”

“你可知道我是谁。”长鞭猛地一抖,如同抽了脊骨的瘫人掉落在地上,黑衣人一收回到对方手中,“你必然也知道今天晚上他是必死无疑的。”

江寒雪亦收回断魂,笑道,“那蔡京也是可笑,还说来问过我再说,却是来个先斩后奏,你们阴阳司这么早动手,只怕你阻止我不是因为他,而是另有其人吧。”

“记性真好。”

“这‘竹叶青’我看着也不是一次两次,怕是我瞎了眼听着那声儿也能辨得出,”江寒雪动作麻利从怀中摸出白布熟练地绑住伤口,“暗夜,你这下手也忒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