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的白衣随着晚风飘到了墓碑前,看着围困在内的霓裳,他白沙遮面的嘴角,扬起了魅惑的笑意,“她还是那么强,即使没有法术,还是能封印住百年幽魂,我都不敢触碰,没想到一切倒是随了我的意。”

“救救我,我不要被封在这里。我不要孤零零的,你说过会娶我的,你说过会爱我生生世世的。”霓裳此刻宛如被抛弃的娘家妇女,哭的嘤嘤怯怯,看到让人心疼不已。

可是眼前的这个形似飘渺的白衣人根本毫无表情,反而有些开心,“霓裳,你要记住,男人的话不可信,特别是不爱你的男人。能真正的站在我身边的只有那个封印了你的女子。”

花不语和慕容煊走了一大半路,忽然她感觉有些不对劲,立即飞奔着跑回了刚才的地方。离霓裳的墓地十丈远,视线内白色雾气,烟消云散,彷如刚才她看见的是幻想,又是这样,一样的白色影子,那到底是什么物种。

“你有病吗?刚才的亏没吃够,想要放她出来?”慕容煊紧随其后的跟了过来,他本不想搭理她的,但是脑海中一直回忆着她飘在湖中心的画面,被捆绑在湖底的样子。想想,心里就透不过气来,似乎自己有些在乎那个女人,虽然心里不承认,但是慕容煊还是尽力的压制自己的情感`。

“我又看到了那个白色背影,似乎我一直被监视着,真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花不语转过身来,嘀咕的说着,像是和慕容煊说的,更像自己在自言自语。

“如果不是看你真有本事,我会把你当成集市上的神棍,整天神经兮兮的。加快脚步,我们要快些赶路,你不是肚子饿吗?”慕容煊拎起花不语的一截衣袖,拖拽着前行。

此刻的花不语没有心情和他计较,现在得好好想想刚才的白影,有人引路,就不用那么认真的看路了。

望着消失在尽头的人影,墓碑里喊破喉咙的霓裳,崩溃的趴靠在木质的碑墓上,无声的抽噎着,她想告诉花不语她被谁骗了,可是人家根本没有听见,或许说无法听见。

“别做无谓的抵抗,她不会再来这里了。好好度化你的灵魂。我也走了。”本来隐身好的白影又出现了,他的眼睛露出了难以掩盖的愤恨,他会得到一切,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只能是自己,慕容煊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是。

“给你们几个小人物练练手,等待着我的下一个惊喜吧。”

白影说着好听的话语,却是让听者不寒而栗。

墓碑里的霓裳,害怕缩了回去,她虽然不是好人,但还是不免为花不语感到担心了。

白色影子并未立即离开,他慢慢向霓裳坟墓不远处一群的坟墓走去,满脸喜悦。

“阿不,你那些话语和谁学的呀?你为什么会这些?”

两人在一起无话可说,慕容煊忍不住问出了他好奇已久的问题,他说话的声音轻轻的,仿若就在花不语的耳边轻吟出声似得,充满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花不语失神的思绪,又被拉了回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煊,“你刚才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吗?想问什么就问,我能回答你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是无法回答的,肯定什么都不会说。”

“那你是能回答,还是”

“不能!”

“阿不!!”

花不语推开慕容煊的牵制,扭头就跑,被推开的慕容煊,楞掉了,他被甩开了,难道他对于她就一点儿的魅力都没有吗?

辰林带着人走在后面,禁不住笑出了声,想当然的迎上了慕容煊的凌厉的眼神。

花不语没跑多远,身子像是被石头压住了似地,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声音太小,慕容煊以为她是故意倒下去吓唬他们呢。

摸着花不语轻微到毫无察觉的鼻息,慕容煊又摸起她的脉搏,微弱的脉搏跳动的十分缓慢,像是要停歇似地。

“我们要快些找个集镇,买些药材。”慕容煊背起花不语,提起内力,还未等辰林他们站起身来,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一处破旧的农家小院内,浓厚的药草香传进了泥巴堆成的小屋内。

花不语皱了皱眉头,心里念叨着谁家的茅坑被炸掉了,这么难闻。无力的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到处都是泥土堆积的地方,她的第一反应是:我被活埋了吗?这是我的坟墓?这样的气味,难道有人在我的坟墓边上上大号了?

“醒啦,喝些药吧。”慕容煊一进来就被花不语那双大眼睛吸引了,即使虚弱到不行,她的眼睛依旧灵气十足。

“原来我还活着”像是松一口气,花不语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那种恶臭袭面而来,花不语惊恐的又睁开了眼睛,强颜欢笑的看着慕容煊,“你是看我浑身无力,准备报复我,让我吃粪便吗?”

慕容煊愣住了,端在手里的药材有些微颤,但随即一想他很自然的坐在木头搭的榻上,嘴角泛起阵阵幸灾乐祸的笑容,“你猜的没错,这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粪便,有鸟的,鸡的,鸭的,人的”

瞅着花不语欲言又止,一副想要呕吐的样子,慕容煊真的想要好好嘲笑她,但是他没有。

“这个里面有一种药材叫枯木,闻起来臭臭的,但是对你的身体很有帮助。我没你那么缺德。”

慕容煊一勺一勺的喂着花不语,即使难喝的要死,她还是强忍着喝了下去。

喝完了,慕容煊从胸口拿出手帕,细心的擦拭着花不语嘴边沾到的药汁。

静距离的看着慕容煊,发现他脸色很暗,即使裹着一张假面具,她依然能看出他的疲惫感,下巴长出了很长的胡须来,已经戳破了面皮。

“你多久没有休息了,一直是你在照顾我?辰林呢?”花不语费力拿过慕容煊手里的手帕,自己擦着嘴巴,这样近距离的感受着他气息,怪怪的。

“辰林已经到了广度岭,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出发。”慕容煊没有说她的身体最起码还要休养半个月,没有说她现在彷如一个活死人,那脸色比死人还要惨白

“公子。谢谢你。”除了初次见面的救命之恩,花不语一直未曾真心的和慕容煊说过谢谢。

可是现在,看着一个自高自傲的男子,为她煎药,给她擦嘴,她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这样让我不习惯,好好休息吧。”慕容煊内心阴晴不定,他有好多想要问的话,但就是张不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