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可回来了?那位姑娘醒了吗?”守在忆煊阁很久的辰林,见到突然空降而下的慕容煊,喜笑颜开的双手作揖,不等他开口,就饶有兴趣的问着关于花不语的事情。

慕容煊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大步的走进了他的房间,“醒了。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辰林皱了一下眉头,不急着回答,他恭敬的给坐在太师椅上埋头沉思的慕容煊倒了一杯清新解火的茶,自己谦卑的坐在下位,娓娓道来查探的消息。

“雪域国那边的细作传来消息,花女王身边的左护法被派出去办事了,可是那个左护法内功深厚,剑法多变,是个武功极高之人。辰易说,他一刀刺进那位姑娘的腰迹时,她并未还手,连佩剑都没有,只是简单的反击后,骑马逃跑了。如果不是叶子菱及时阻拦,她应该已经死了。”

“已经确定她就是前些日子和叶子菱呆在一起的女人了?”慕容煊托起茶杯,轻轻的晃荡着里面残存的几粒茶叶,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拿画像给辰易看了,他说是。那边还带来消息,叶子菱一直在找她,而且还张贴告示,谁见到她就悬赏十万两黄金,我们要不要利用她引叶子菱上钩呢。”

辰林恭敬的坐的笔直笔直的,担在大腿上的手时不时抚摸着他腰间的林木剑,意有所指。

“现在还不急,我们并未弄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这颗棋子不急着抛出去。要放长线,钓大鱼,叶子菱是要除掉,但现在还不急。雪域国在花女王的治理下,逐渐强大,也蠢蠢欲动了好些年,她们也在找机会扩建疆土吧。如果雪域和金陵打了起来,我们就只需坐收渔翁之利即可。我倒是觉着救回来的那个不语姑娘,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说不定她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呢。”

慕容煊想起那张倔强、顽固的脸蛋,不自然的弯笑了嘴角。

女人长的好看是讨人喜欢,但是个性独特的更加让人想要发掘她另类的美,不知道她值不值得他花费时间了......

辰林诧异的看着自家的主子,那个不苟言笑的主子,为什么提到那位姑娘表情会如此的随和,居然还会笑。

“主子,还有一件事情,属下不得不说,到目前为止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找到小姐的下落呢,小姐离家出走已经半个月了,要不要再派些人去。”辰林曾经答应过小姐要看住爷,千万不能让爷移情别恋了别的女人,所以他才会适时转移了慕容煊的注意力。

“绿萝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要每次都宠着她,一有不顺心就离家出走,慕容山庄又不是受难所。随她去,等我回都城处理完我的婚事再说,她要是跟着来了,一定要阻止,别让她破坏了我的计划。”

一提到绿萝,慕容煊就头疼不已。绿萝是他年幼时带回去的小丫鬟,在慕容山庄一直都是被大家宠着的小公主,他也本想娶她为妻,奈何他的兄长——金陵国的国君南宫炎居然给他指了一门婚事,让他奉旨回京娶宰相的痴傻三女儿。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虽然他在他们面前是一个疾痛缠身的病王爷,已经离黄泉路不远了。至少也得给他找个正常的王妃吧,好照顾他的后半生吧,这么急着整死他,慕容山庄这些年已经很低调了,他还是如此忌惮!

这个落井下石的方法,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那个位居深宫内苑的太后想出来的好方法吧,他们的战争,快要开始了

给母妃报仇,拿回属于他的一切,这一战必须要赢,无论花费什么样的代价。

“咔擦——”慕容煊手里的青瓷杯,瞬间被捏成了粉末。

“爷,你怎么了?”辰林激动的站了起来,手疾眼快拿起手帕给慕容煊擦拭着手。

“派人好好的盯着那个女人,别让她跑了。虽然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是极其的有忍耐力,是个聪明的女人,如果她和叶子菱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也可以收为己用。如果有,那就牺牲了他们,一个不留。”

这些年广纳贤才的慕容煊,对于人才,他可是会用尽办法留住的,花不语有一种吸引他的意志力,他需要再好好观察才能定夺。

“爷——爷——”苏芮焦急的跑来忆煊阁找慕容煊,还没有说上一句话就想拉着他走。

“周小姐,你做什么如此焦急,虽然我们敬重你是周掌柜的女儿,但是爷是大家的主子,也是你随便乱拽的?”辰林急忙扯开了苏芮拽住慕容煊袖口的手。

“爷,对不起,是苏芮太焦急了,那个那个不语姐姐一醒来就要去马棚,怎么也拦不住,现在兰儿跟着她呢,爷的白玉和姐姐的马关在一起,白玉性格本就烈,万一伤到姐姐怎么办?”

苏芮激动的快要哭了,她第一次遇到这么让她喜欢的人,她绝不能让她再次受伤。

花不语看了好几眼扶着她的兰儿,心里端详着她如此冷淡的对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走路半浮,毫无声响,臂腕有力,眼神灵敏,一看就是个有着功底的高手,她怎么会甘愿在这里当丫鬟呢?

想起刚才醒来的时候,她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给她找一套衣服都是那么的不情不愿。更别说替她换衣服时的心有不甘了。

看着身上皱巴巴的水蓝色纱裙,花不语的强迫感让她有些揪心,她对穿着真的很讲究的,穿着不喜欢的衣物,黯然无神,浑身无力。

“兰儿姑娘是对不语有成见吗?不语从未和姑娘有过过节呀。”花不语靠着兰儿的支撑,漫步在平整的石头路上,路两边都是绿叶葱葱的枫树,这几天被暴雨摧残的叶子撒了满地。

这样刺眼的烈日,站在树影下,还是有些微微清凉。

“兰儿只是一个服侍你的丫鬟而已,哪能对你有成见。”兰儿看都不愿看她一眼,敷衍的说着。

花不语笑了笑,人家不肯说,她也就不问了。摸清了这里的路,等腰上的伤口好转些,她还是早些告辞吧。

布局平淡的房间,简单的桌椅,塌铺,房间的名字倒是雅致——蝶韵阁,花不语对这个看起来如贫困山林的地方并未有太大的感触,但是到了马场,一切都不一样了,宽阔无垠的驯马场地,十几个马夫整理者马场不远处的马棚。

如火焰燃烧飞舞的霜儿站在最左边,最右边的是一匹比霜儿高大,毛发如初雪般刺眼的白马,他们似乎吵架了,都是屁股对着屁股站着的。

不过,就两匹马,需要这么大的场地。

她们还未靠近马场,领头的马夫看到兰儿时,连忙堵在围的严实的马场门前,恭敬的说道:“兰姑娘的马不在这里,没有爷的允许,这里不给外人来的。”

“你能否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我的马在这里,我想看看她。”没等兰儿回答,花不语就恭敬有礼的和马夫轻声细语的请求着。

马夫为难的看着花不语,犹豫了好大一会儿并未应允。

远处正和白玉生气的霜儿看到花不语时,激动的蹦跳了起来。

霜儿回眸和花不语对视着,花不语激动的彷如久别重逢的亲人般,破声呼喊道:“霜儿!”

听到花不语的呼喊声,霜儿仰天长吼一声,飞身一跃,冲出了马棚,整理马棚的马夫一个个吓得急忙躲开。

兰儿和领头的马夫也突然默契的远离了花不语,花不语强撑着身子,眼笑眉飞地看着渐渐靠近的霜儿,心里千万句感激。

霜儿快到花不语的面前,慢慢放低了速度。红肿着眼睛望着花不语,头轻轻的低了下来蹭着花不语脖子,小心翼翼的样子,怕弄伤了她似地。

“霜儿,别担心,我没事了。等我再好些,我就带你离开,以后我不会再以身犯险了,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花不语和霜儿事隔几日,有着怎么也说不完的话,兰儿和领头的马夫诧异的看着她,马夫还小声的问兰儿:她是不是疯子?

兰儿理都没理的转过头去,不想看她一眼。

有人在习惯用腹语和花不语交流的霜儿,激动的说道:“主子没事就好,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主子了呢。一定要好好的感谢那位白衣男子,这次我没有下错注。”

花不语强撑着身子,抱住了霜儿的头,对着她的耳朵说:“放心吧,我没事了,现在很好。谢谢你找人救我。虽然那个子煊不太好相处,但到底是个好人。不过,你好像和你的同伴相处的不怎么好呀。我看他一直瞪着你呢,他长的倒是蛮俊的,毛发像雪一样白皙。”

“他哪里长的俊,自大的很!我真不想和他呆在一个马棚里,不晓得白衣男子怎么想的,还让我和他好好相处。我一进去就给了他下马威,狠踢了他一脚。他气的脸都抽风了,看我是雌性,没好意思动脚,他幼稚到发誓要赶我出去呢。”霜儿转头也瞪了一眼白玉,气呼呼的抱怨道。

“扶着我,我去会会他,我们至少还有好几天才能离开这里,不能让你受了委屈。”花不语扶在马背上,慢慢靠近马棚。

霜儿喜形于色的点着头,狐假虎威的带着花不语像马棚走去。

“哎”带头马夫想要阻拦,兰儿连忙拉住了他,“是她自己要去的,爷不会怪你的。”

马夫害怕的说道:“爷的马,性子烈的很,他会踢死那位姑娘的,到时候......”

“我会证明和你无关的。”兰儿强硬的拦住了本就懦弱无能的马夫,她希望白玉能踩死她,省的她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