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真厉害,她真的醒了。”陌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似乎有些激动,身穿水蓝色纱裙的小姑娘,开心的对视着花不语打量着的目光,十分友好的奔到床前,亲昵的拉着花不语的手,笑容特别的甜美,就像冬日午后的阳光,射入心房,驱寒避暖。

不习惯和陌生人亲密的花不语向床内挪了挪,她这一动,腰部的伤口被扯开了,撕裂般的疼痛充斥着她的身体,“啊——”花不语闷声忍住了脱口叫喊出声。

“睡了七天七夜了,还好醒了,不然真得浪费了我的药材。”细致入微的查看着伤口的慕容煊,不急不慢的说着,似乎她的命一丁点儿都比不上他的那些名贵的药材。

“这里是哪里?是你们救了我?”面对两个丝毫不熟悉的陌生人,花不语谨慎、细心的防备着,一贯强势的样子,霎时转变成的温婉的芊芊淑女。

“是我们爷救了你,姑娘长的真俊,和仙女似地,就是失血过多憔悴了些。”小

姑娘瞧着花不语疑惑不解的目光,继续说道,“我叫周苏芮,是这间客栈掌柜的女儿,我以后可以叫你姐姐吗?姐姐可以叫我苏芮,因为爷也是这么叫我的。”苏芮喜眉笑眼,滔滔不绝的说着。

花不语有些适应不了这样闹+哄哄的问答,看着单纯、毫无心机的苏芮,她微微抬起头来,客气的道谢着:“谢谢你们救了我,花费在我身上的药材钱,我会如数奉还的,还有这位公子的诊金,我也不会少一分的。”

“姐姐,没事,没事。我们爷有的是钱,不在乎这些。姐姐,你怎么会受伤的呀?爷带你回来的时候,你浑身上下血淋淋的,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呢。”苏芮一点没把一边的慕容煊放在眼里,叽叽喳喳的继续说着。

“我”

忽然想起某些事情的花不语,费力的举起双手,放在眼前晃荡着,目光呆滞看着空荡荡的手腕,“我的丝带呢?”焦急、紧张的询问着挤做床边的小姑娘。

她并未管还在清洗她伤口的慕容煊,吃力的想要坐起身来。

“姐姐,你别激动,先躺下。”苏芮瞧着怒形于色的慕容煊,急忙压住了想要坐起来的花不语。

“那个白丝带吗?我放在你的包袱里了,前些天拿回来的时候染了很多血呢,不过兰儿已经洗干净了。”苏芮眨巴着大眼睛,笑嘻嘻的安抚着。

苏芮的心无城府,让花不语放宽了些戒心,不是她心眼多,而是这些年的经验告诉她,防人之心不可无。

“能麻烦你把丝带拿给我吗?它对我来说很重要。”花不语欲言又止的求助着苏芮,僵硬的露出了她醒来的第一个微笑。

这个小女娃对她来说只是个路人,和睦相处总是没错的。虽然她并不知道眼前的两人是敌是友。

“好的。”苏芮激动的立即站了起来,干脆的答应着,然后屁颠颠的向柜子的方向走去,忽然她又激动的跑了回来,乐呵呵的望着花不语,调皮的来了一句:“姐姐笑起来真好看,我喜欢姐姐。”

说完话,又飞快的跑了过去。

花不语僵住了,也不是没有人夸过她,但是苏芮的话,却是让她心里很温暖,有一种失落后被安抚的舒心感。

慕容煊有些被花不语呆呆的样子迷住了心神,带她回来时,并未仔细瞧过她的容颜,现在认真看看,才发觉她是个出尘脱俗的美人儿,皓齿蛾眉,吹气如兰,宛若壁画上勾人心悬的九天仙女。

特别是刚才的盈盈一笑,虽然脸上毫无血色,却也是倾国倾城,就是那笑容里多了些失落。

这样的女人,怎么看都像是有钱人家潜逃出来的妾室,难道她真的是叶子菱的女人?

花不语被一道炽热的目光看的有些烟视媚行,她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所要表达的信息,似乎他在算计着什么。

“公子,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花不语纠结万分的摸着脸,似乎很想从脸上拉下什么东西来。

目前对对方不是很了解,她也不想戳破什么,女人有时候傻一些比较好。

被花不语的问话惊醒了,慕容煊并未回答,依旧低着头清洗着深到见骨的伤口。

“姑娘还是少激动为妙,你这个身子骨,都静养七天了,伤口仍然没有愈合的趋势。想要活命,最好少动!我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救的。”

慕容煊瞧着花不语对他清洗伤口的排斥,有些不耐烦起来。如果不是伤口太深,他是真的不想亲自着手,既然选择救她,至少要救活了才行吧,半死不活的,说出去还不毁了他医神的名号。

况且这个女人的身世,可是太让他精奇了,苏芮给她换洗衣物时说过,她胸口有朵艳红的莲花印记。

莲花印,那不是只有雪域国的贵族才会有吗?

“姐姐,给你,这条白丝带真好看,兰儿说,把它放在水里,血迹会自己消失呢,好神奇呀。看姐姐如此宝贝它,它是姐姐的心爱之人送的吗?”

苏芮好奇的问着,她蹲在地上,双手搁在榻上托着下巴,一直微笑的等着花不语的回答。

花不语全神贯注地把白丝带缠在手腕上,熟练的系成一朵花样。感受着白色带的触感,白皙的脸上有了些暖意。

带上了白丝带,伤口似乎没有那么疼了,白丝带转移走了她腰间一小部分的伤痛。

丝带是仙君给她的定情之物,看着丝带,似乎还能感觉到仙君的气息。仙家之物,确实不同凡响,如若仙术未封,这伤口早该好了。

国师是对的,爱管闲事,吃亏多呀。如果有那股神力般的仙术,那些黑衣人肯定早已死在她的手里。

可是仙君说过:杀害凡人是触犯天条的

为了能早日见到仙君,她不能杀人,这对她以后回仙界太不利了。

回想起碰巧救起的大叶子,他是不是荷叶哥哥呢?他还活着吗?

花不语轻叹了一口气,现在自己都一团糟了,哪里来的心情管别人呢,等伤好了,再慢慢追查吧。

余光瞄到苏芮好奇的目光,花不语转头看向她,愣了一会儿。苏芮圆溜溜的大眼睛,微笑着的嘴角,凝神关注自己的样子,真的是太好看了。

她的生活应该是单纯、快乐的,所以才会有这样毫无杂质的目光,这样的目光她曾经也有

花不语回想着她刚才的问题,轻盈的笑了笑,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姐姐,你的心爱之人是什么样子的呀?他为什么没有陪着你呢?”苏芮宛若好奇的孩童一般,穷追不舍的问着。

“苏芮,别闹了。你先出去,别打扰我医治病人,等她身子好了,你再问也不迟。”

慕容煊看出了花不语的为难,适时给她解了围。

苏芮看了看花不语,揪着嘴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在这里虽然可以和爷没大没小,但是爷说出口的话,是不能违背的。

适当给敌人援助,让对方对自己信任,是打探敌情最重要的方法之一。

如慕容煊所料,花不语彬彬有礼的向他道谢着:“谢谢公子的搭救之恩,奴家闺名不语,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虽然慕容煊言辞里都是对自己的不屑和敷衍,花不语还是先把他当成了好人,无论他有什么样的目的,至少是他救了自己。就这一点,值得她的尊敬。

“子煊。”慕容煊淡淡的回答道,名字对他来说,只是个代称,人家既然想知道,他也没必要隐瞒,只是他自己未发觉,脱口而出的名字是亲近之人对他的称呼。

“谢谢子煊公子的救命之恩,他日若需帮助,不语必效犬庐劳。”她是欠了他一条命,如若以后还起来,也实属不易。

“姑娘严重了,子煊也是尽了医者的本分而已。”慕容煊洗了洗手,终于清理好了伤口里的淤血,看着花不语紧握住丝带,已经被指甲掐红的玉手,心里还是小小的赞叹了一下,这个女人的忍耐力,真的很不一般。从入骨的伤口里清除淤血,一般的壮汉都受不了,她却如此淡定、从容。

“不语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麻烦公子用针线帮我把伤口都缝合上吧,这样好的快些,麻烦公子了。”

花不语紧闭着眼睛,轻呼出了一口气,咬着牙请求着。

慕容煊拿着纱布的手有些颤抖,他不是没有给病人缝过伤口。这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听到女人自己要求。这让在他手里鬼哭狼嚎过的男人们情何以堪。

花不语的忍耐力到底有多大呢?慕容煊真的太想知道了。

应了花不语的要求,慕容煊让一直守在门外的苏芮送来了针线,看着那些针线,花不语心里有些害怕了。

记得前生在孤儿院里和小伙伴们玩耍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划破了腿,五厘米长的大口子,缝了四针,21世纪先进的医疗技术,是有麻醉剂的,缝合的时候一点儿都不疼,但是麻醉剂退去时,刺骨般的疼痛,害她食不下咽了好些日子。

可是现在的伤口,即使花不语没有看过,以她的感觉,那致命的一剑,差一点刺穿了她的腰。

如果硬生生的缝合起来,想想,心就七上八下的。

“缝住的地方,肯定会留疤痕的,你确定不让它自然愈合?”用红颜的火苗烧烤着绣花针,慕容煊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花不语。

“缝了吧,我的体质特殊,伤口不容易愈合的,只有缝合了才会好的快些。”花不语视死如归的样子,慕容煊看得有些好笑,他重不相信女人的自控能力,那都是为了博得男人的怜悯,他可不会对她有任何怜惜的。

“那我开始了,不语姑娘,你可得受住了。”慕容煊不给她反悔的机会,撩起她那被剪了一个大口子的**,左手托住她冰肌莹彻,柔弱无骨的细腰,右手快速刺过伤口的边缘。

僵硬、紧绷的身体,花不语屏气敛息,死死的握住那条白丝带,没有法术的支撑,白丝带只能为她带走一点点的痛楚,此刻根本无济于事。

她心里默念着仙君,希望以此来减轻她的痛苦。

可是她依旧能感觉到针刺过肉的疼痛感,肉互相磨合的碰撞感,这种煎熬快些结束吧......

“如果你受不了,我可以停止的。”看着强忍着痛苦,撕咬着唇瓣的花不语,慕容煊心里有些佩服她了,什么样的环境下才能造就这样有忍耐性的女人。

“我没事,继续,我可以的。”说出这句话,花不语就有些后悔了,等她想要犹豫反悔时,一道黑影,把她送进了黑暗的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