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为苦笑笑,告诉叶菲儿,他家里不停地给他介绍女朋友,一般的女生一听他是和尚就痛快地罢手,只有一位女孩儿还真是执著,知道他在这庙里修行,是好奇加热情,天天来找他,都影响到其他师兄弟了,吴为以为叶菲儿还是那位女孩儿。

吴为看着叶菲儿眉间的愁绪,说道,“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尘缘又未了,恐难以出家。”

“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出家,家里条件也不错,工作不错,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叶菲儿反问道。

吴为看着后山开得正盛的满山红,说道:“世间人最难解最容易解的一个字是‘情’字。我也一样,以为紧紧攥住,就不会失去,却不知道这样自己痛苦也不说,也禁锢了别人。醣”

他说着回头看默默看着的叶菲儿,说道:“默默的关怀与祝福你爱的人,是一种无形的布施。”

“如果……他人伤害过你,也就这样认了吗?”叶菲儿问道,“让我不去想,我做不到。”

吴为:“仇恨永远不能化解仇恨,只有慈悲才能化解仇恨,这是永恒的至理。广结众缘,不要去伤害任何一个人。”

叶菲儿:“理是这个理儿,做,又是另一回事儿。呙”

“叶施主,放下吧!”吴为说道,叶菲儿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满山的山花不语。

回去的路上,叶菲儿脑海中不时出现吴为在她离开时说的话,“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放得下,一个人处世中,拿得起是一种勇气,放得下是一种肚量。对于人生道路上的鲜花、鼓掌,有处世经验的人能等闲视之,屡经风雨的人更有自知之明。

但对于坎坷与泥泞,能以平常心视之就是易事。大的挫折与灾难,能不为之所动坦然承受,这是一种肚量。拿得起,这为可,放得下,才是人生处世之真谛。”

她轻轻地长舒口气,算算日子,那老太太去世该过“三七”了,这个要强倔强的老太太那严厉的劲儿,叶菲儿想想心中都会颤抖。

如今人‘去’了,她竟然有着莫名的难过。该去祭拜了,纵然她再不对,今世终究是家人了一场,下世无论悲喜能不能遇到谁又能知道。

听那骐说,临终前,喊的却是自己的名字。

脸上有湿湿的**滑过,眼睛也模糊了,她边把握着方向盘,边扯过一张纸巾擦擦眼睛。

她刚稳定了情绪,突然,车子后面被猛烈的一击,向前窜出去,方向瞬间偏离,叶菲儿情急之下大惊失神,向一旁猛打方向盘,她极力想控制住车子,却遭到后面车子更猛的撞击。

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她已经不能控制住车了,车子轰地一声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上翻了几翻,才停下来。

叶菲儿头被撞的疼痛交加,眼前一片金花,紧接着头脑发晕眼前一片黑暗,车里的安全气囊全部打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菲儿头脑才清醒起来,眼前才看不清事物,她从惊吓中醒过神来,由于惊吓和过猛的撞击,她感觉浑身哪儿都疼又感觉哪儿都不疼,她试着动动身体各个部位,感觉都还有知觉,不由心中直念佛。

万幸,除了额头被磕了一个大包,胳膊腿虽受了撞击却没有骨折,还能动,她试着开开变形的车门已经打不开,便坚难地从车窗中爬了出来。

撞自己车的是一辆“牧马人”车,司机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受伤了,在车中大瞪着眼睛张着嘴不动,叶菲儿站起身再次活动活动胳膊腿,确定没受大的创伤,只受了磕碰,才一瘸一拐地走到牧马人车前,向那司机说道:“你怎么样,受伤没有。”

那人看着她愣怔了好半天才摇摇头,颤声说道,“没,没有。”

叶菲儿见他还愣着不不动,以为被吓的,便又催促道:“没有就赶紧下来,在车上太危险了,去车揀放警示牌。”那人像刚意识到危险似的,忙急急地下了车去后备箱拿警示牌。

发生了事故,来往的车辆远远地放慢了速度,还真有反应慢的。

叶菲儿眼见一辆货车急驰向着这边冲过来,像是不知道前面的险情完全没有减速的迹象。

而牧马人司机完全没意识到身后来了车,叶菲儿看的真切,情急之下,她忘了浑身的疼痛大叫一声,几步就窜了过去“闪开!”仗着自己有跆拳道的功底,跃身把那人向路边扑去。

货车带着巨大的冲力把人向路边甩去,一声巨大撞击声,牧马人车和叶菲儿的宝马车被撞向道路两边。

一阵钻心掀骨的疼痛立刻席卷了叶菲儿全身,她努力地想看清眼前的景物,可黑暗瞬间吞噬了她视线,她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无底深渊,急速地向下落去……

痛……浑身痛……萤火虫……频闪的镁光灯……于守宁……燃烧的大火……

疼痛搅伴着叶菲儿的脑海,脑中频频闪现着这些景物,她意识又回到了十一年前明阳山的那一天。

那一晚带给她少女初识欢愉的同时,也是颠覆她人生的

惨痛,那一天正是她十八岁的生日。

……

浑身酸痛,头痛欲裂,身体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就像要裂开。

那煜睁开眼不是自己熟悉的房间,意识立刻恢复了,这是在明阳山山间的木屋中。

她转动一下眼珠,猛然一下坐起来,被子滑落,自己赤身***,她惊恐的同时看到了一旁同样大睁惊讶双眼的于守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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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她吓得大叫出声,忙扯了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又惊又怕地看着于守宁,“守宁……我们……我们怎么会……这样……”

于守宁晃一下头,看那煜惊恐的样子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兔子,忙轻轻揽过来她,安慰道:“小煜,别怕,怨我,都是我的错,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千万别吓着……”

于守宁看那煜围着披子身体瑟瑟地抖着,眼睛惊恐地瞪着自己,忙又道:“这事情有点蹊跷,但你要相信,无论发生什么,我的心不止是你的,命都是你的。”

那煜脑子乱乱的,头更加痛了,想想自己和于守宁是真心相爱,学校里,早恋搬出去同-居的同学也有,只是和于守宁这时发生“关系”她还真没想过。

她翕动一下嘴,还没说话,木屋的门“咣当”一声被撞开了,两人大惊之下还没做出反应,就见镁光灯频频闪现,一群记者拿着照相机对着两人一通猛拍。

“走开,你们做什么……”于守宁用身体挡住那煜,冲着人大声叫道。

那煜惊惧地呆愣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她只感到脑袋痛的像要裂开了,那一闪一闪的镁光灯就像是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刀向她飞过来,刺得她眼睛生痛,她突然发出“啊!”地一声凄厉的大叫,眼前灰白一片……

“慈善会长候选人那曜辉的千金暴出丑闻,和一名男生在明阳山小镇乱性发生关系,被人抓了现形曝光……”报刊上配了一幅图片,图片中两名年轻男女裹着被子,男生挥着手在看上去很愤怒,少女虽在男生身后,眼睛惊恐地大睁着,像是看到了人间最恐怖的事情,可那清艳秀丽的面容让人很容易记住。

深居简出的叶佩馨一大早就起来了,今天是那煜十八岁的生日,她早就订好了蛋糕等她郊游回来,她知道那煜不喜欢在那家大宅过,她便跟那老太太说了一声回老宅给她过,那老太太虽说不太情愿她出门,可是那煜的生日,也便不好说什么。

门外传来按大门的铃声,叶佩馨轻皱一下眉,自己过的形同与世隔绝,从不与外人来往,经常来此的只有给自己看病的钱医生,而他这两天去外地出门诊,这么早会是谁呢?

保姆阿茉回家探亲了,她只好自己下楼开门,门外没人,门里地上扔着一张早报。

报纸上“那曜辉千金曝性丑闻”的大大标题,让她一把就抓起了报纸,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的图片愣怔着。

图片上那熟悉的面容,她就像被人当头一棍重重地击中,只觉得天地旋转,本就身体不好的她,此时只觉得这报纸千斤重,她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身体似乎很难支撑,向前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胸口像被用棉花塞住,憋的脸都变了颜色,她知道自己的哮喘病发作了,她挣扎着向前爬去,而胸口又憋又痛,窒息的像要把身体撕开,终究,她再也没有力气回到楼上拿那救命的药……

叶佩馨被发觉死亡时,那曜辉第一个知道。

那煜一出事儿,他立刻就想到叶佩馨知道后身体是不是能承受的住,两人虽然分居多年,感情还是有的,只是叶佩馨性格倔强到现在都得不到她的原谅,可彼此的心中还是牵挂对方的。

他急匆匆地赶回那家老宅,刚到门口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叶佩馨,他赶紧抱起叶佩馨大声呼救着,叶佩馨身体都凉了,早就没有了呼吸,手中还攥着登有那煜那则消息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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