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曜辉放声大哭,他和叶佩馨从少年相识,相恋,再到结婚,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她再怎么对他冷漠,他都不计较,他知道自己有负于她,这也是他至今都不同意她和他离婚的原因,他相信有一天会把她的心捂热。

他在等,等他竞选上慈善协会的会长一职,就把那骐送到国外读书,顺便让李若陪读,彻底让她离开,到时那老太太就算是反对,可为了孙子的前途也不会说什么。

世间的事情往往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就像现在那曜辉一直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操控中,无论家里还是外面,可现实就像是一个漂亮的水晶瓶被猛然击碎,碎得他再也无法粘合起来。

叶佩馨的父母从北京赶过来,人世间最痛心的事儿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两位老人一见自己的女儿并非那曜辉电话中所说的生了重病,而是阴阳相隔,叶父照着那曜辉就是一耳光,“你害死了我女儿。”叶母一见女儿的遗体立刻就晕倒了……

七天了,那煜躺在医院如同做梦一般,医生说她的眼睛是突然受到刺激间歇性失明。她脑子乱做一团,眼睛看不见,世界一片黑暗,她害怕、无助,想亲人,想妈妈陪在自己身边。

她被于守宁送到医院后,那曜辉一见于守宁就给了他一耳光,让手下人把他赶走,不许他再见那煜。

那曜辉又气又心痛,他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一向懂事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虽然她对自己和那老太太时不时顶撞几句,可也是为了维护她的妈妈,他自是觉得愧对叶佩馨,也就由着那煜的性子。

现在叶佩馨去世了,还不能告诉那煜,对她的眼睛恢复不利,岳母也伤心住院,而外面媒体对自己不利的负面新闻如洪水般涌出来,他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给了其他候选人反击的机会,尤其是黄万丰。

他悄悄给那煜转到了一家私立的医院家,这医院一般的普通人家是住不起的,各项条件都不错,就是收费高,可钱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他要保护好那煜,以防媒体再纠缠,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

手下人来说,于守宁在挨个医院找那煜,还去那家大宅找了,那曜辉火气加剧,让人抓住于守宁把他打了一顿。他一直认为,那煜被这个叫于守宁的骗了才shi身于他,他派了人手护在病房门口醣。

病**的那煜像是知道了他对于守宁的作法,要见他,被那曜辉狠狠叱斥了一顿,给她找了护工,无奈中生气地丢下一句,“好好养着!”便走了。

这里的护工都受过专业的训练,对病人也是一对一,那曜辉安排好之后再也没来看那煜。

家里一大堆乱糟糟的事儿,也容不得他再来,叶佩馨的后事要料理,那家老太太和李若更是嫌丢人不会来看那煜,况且她们也出不了门了,门口每天有媒体蹲守,那家老太太还和叶父因叶佩馨的事儿发生了口角,叶母自昏倒后就一直也住在医院。他一回家那老太太和李若就是一顿哭诉,让他心烦不已。

一连几天没有家里人来照顾那煜,她最想见到的是妈妈,她要求得妈妈的原谅,她不是个不知羞耻的孩子,可又担心妈妈知道后生气,气坏了身体,她不知道怎么办,她想哭,可医生说了哭到眼睛恢复不好。她只能把泪水吞进肚子。

守宁呢,为什么也不见他来,爸爸一定把他怎么样了,她转院了,他肯定找不到她了,她又担心又着急。

终于,没有音信的于守宁来了,那煜沉如坚石的心立刻活络起来,有了主心骨,她急急地问道:“守宁,我爸爸没把你怎么着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姗妮还好吗?她怎么不来看我?……”

“小煜,你一连问了这么多问题,让我回答哪一个呢?”于守宁笑道。

“那我问你,我爸爸为难你没有?”

“没有,我很好,这是我给你熬的对眼睛恢复的汤,趁热喝了。”于守宁说着,边喂她。

“守宁,我要摸摸你的脸。”那煜伸手摸索到于守宁的脸宠,感觉上面湿湿的,“你哭了?是不是我爸……”

“别瞎想了……天气热的原因,我很好,是心疼你……你快点好起来,是我……害了你。”

“你别这样说,我们是真心相爱,那种事儿……早一天……晚一天,归究会发生的,我,不后悔。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那煜语气轻快地说道,大口地喝着汤。

于守宁看着蒙住眼睛的那煜,心中更加难过,这都是自己带给她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已经去世的消息。

他伸手轻轻把那煜抱在怀中,“小煜,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你都要坚强面对,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你不能再有事儿,没有你的日子……我的世界只有黑暗,知道吗?”

只是,过了两天于守宁却突然不来医院了,那煜等来的竟然是外公,她忐忑地地问妈妈的情况,可外公什么也不说,只让她好好治眼睛,好了带她离开海市。

经过二十多

天的治疗,那煜眼睛终于复明了,复明后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和于守宁在明阳山发生关系的事儿,被媒体大肆报道,她颤抖了,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件事儿会全海市的人都知道,原来并非像于守宁说的那样,那几个拍照的人,是为了敲诈钱,他还说已经摆平了,让她放心,原来于守宁是为了安慰她好好治疗眼睛。

她无力地摊倒在地,明晃晃的阳光下她却感觉到被一片黑暗笼罩。

在医院门口,她竟然碰到了黄姗妮来看她,拿着当日的报纸,一副伤心的样子,“你眼睛不好时,我都不敢来让你知道,怕你……受不了,而且你转院了,我都找不到。”黄姗妮说着,又

又安慰她,“我为叶阿姨的离去感到无比痛心,那煜,你可要节哀呀!”

“节哀?!”

那煜出院的日子正好是叶佩馨“三七”祭日,她如同行尸走肉,一句话也不说,愣愣地跟着大人们一起去墓地,只是她每迈出一步,腿都如灌了铅般沉重,好像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窒息,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的墓地,大人们在说什么她听不到,脑中清白一片。主持“三七”的嘎达让她做什么她就机械地做什么,就像没有了思维一样。

她愣怔地看着墓碑上叶佩馨的遗像,那时的她刚刚生下她时拍的,照片中她容颜是那样的美丽,脸上带着淡淡的温婉可人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暖意,好像永远都不会动怒。

“妈妈……”她突然坚难地出声,“……地下冷……你身体不好,跟……小煜回家……”那煜话没说完,便一头倒在了叶佩馨的墓前。

她不吃不喝在**躺着,心中充满了愧疚,是自己害死了妈妈,害得外婆住院,害得外公白发增多,害的爸爸被对手抓住了反gong的机会,害的于守宁失去了消息,自己就是个罪人。

“姨妈,您说她一个人害了全家,我都不敢出门了,小骐在学校都被人指指点点。”门外传来李若的抱怨声。

“家门不幸,曜辉慈善协会会长看来是彻底无缘了。”

“要是我都无脸活在这个世上了,还间接着害死了自己的母亲,真是命硬的很啊!”

“唉,不知廉耻啊,让我这老太太都无法见人了!”

……

那煜挣扎起来,推门出来,虚弱地说道:“我要回我妈妈的住处,免得你们心烦。”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去那儿也行,我让人过去照顾你,好好把身体养好,但是不得再出门。”那老太太看她的样子,终是心中一软,但语气还是严厉地说道。

那煜理也不理身后人说什么,踉跄着下了楼。

回到那家老宅,看着房中熟悉的一切,妈妈卧室桌上放着一个蛋糕,包装很是精致,系着好看的蝴蝶节,上面一张生日贺卡,写着:祝我的女儿十八岁生日快乐永恒!

水果奶油蛋糕放久了,都长了一层细细的白毛,那煜眼泪滴在蛋糕上,“妈妈……我回来了,一起过生日……”说完,她放声大哭,这么久的压抑,过大的压力,她彻底地渲泄出来。

老宅雇的的保姆叫阿茉怎么劝都劝不住,她几次都哭昏过去,醒来接着又哭,她就这样哭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大门外传来门铃声,阿茉进得房来,轻轻把她摇醒,说道:“小煜,你同学来看你了。”

那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一下窗外,已经又是一天了,太阳从落地窗斜射进屋子,亮亮的暖暖的,可她还是感到冷意实足。

“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我给你熬了粥,先喝上点。”阿茉说着把她扶起来。

那煜摇摇头,无力地问道,“谁来了?”

“他说是你同学,有要紧事儿。”

同学?是守宁!那煜一下子来精神了,她站起来就走,她长时间不吃东西,又躺了这么久,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被阿茉扶住,“小心。”

她只好被阿茉搀着下了楼,却见冯烎站在厅中。

“冯烎?”她诧异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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