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波摇了摇头,“冯剑官,你太自信了,不过我也可以理解,你是刚刚工作立功心切。”

“你也太自信了,江律师,并不是每个警察都像你想的那样。立功虽然每个人都想,我不否认我也想,但这并不是办案的目的,只是案件的衍生品。破案就是破案,这是我的职责。”

“其实我一直都不想打击你的自信心,而且你的推理即使再逻辑缜密天衣无缝,在没有事实作为依据的情况下也不能成为证据,所以我本不需要做任何辩驳。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指出你推理中的漏洞,这或许对你也有好处。”

“哦?那就请说吧,我洗耳恭听你的高见。”冯剑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江波淡淡笑了一下,并没有和冯剑继续计较下去,而是说:“你的推理看似环环相扣,但有几个地方却经不起推敲。先根据你的假设把我看作是凶手,那么首先如果我想用鬼魂来掩饰真相,每月初一杀人的规律就不会变,彭远志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凶手是谁,所以我等到初一再对他下手,正好可以让事情更加像是真的;就算彭远志真的能认出我,我也根本不用害怕,到时正好可以用这些规律来实施我的计划,我又有什么必要到医院来冒险,把规律改变了让自己无法自圆其说呢?”

冯剑愣了一下,说:“这是因为你必须要让彭远志死,又正好可以利用一下我们的逆反心理,事实上越是没有漏洞的计划,越容易让人怀疑是事先设计好的。”

江波也愣了一下,继续说:“好,那就再说下一点。据你所说前几起杀人案都没有留下太多线索,你们警局根本就无从侦破,如果不再有类似的案件发生,可以说你们可能永远都找不出真凶。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杀彭远志完全可以选择和前面毫无关系的方式,这样就算万一失手也不会暴露前面的罪行,我又何必一根筋到底,如果换了你,你会不会这么做?”

冯剑让江波给问住了,确实是这样,如果江波这次改变规律,用别的方式杀彭远志,他们确实不能和以前的案子联系在一起。尤其江波是律师,知道怎样去逃避法律的惩罚,这样的人如果做杀人犯,应该是只追求结果,对于过程则是越简单越隐秘才好。只有精神有严重问题的罪犯,通常才会像艺术家那样,去追求犯罪形式的完美无缺而不顾后果的严重与否。

看到冯剑没有说话,江波就说:“冯警官,我想问一下,我现在是属于被逮捕还是被拘留呢?如果是,是不是让我看一下法律文书?如果没有,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还有人身自由,是不是可以自己决定留下还是离开呢?”

这算是询问还是挑衅?冯剑为难的是他竟然无法应击,没有法律手续,他确实不能一直这样关着江波,只能推脱说:“我们现在确实还没有逮捕你,不过在医院没有对你的精神做出确切结论之前,只能委屈你暂时住在这里,我们会尽快给你满意的答复的。”

证据、证据,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呢?难道真的要再一次让凶手逍遥法外?走出医院,愁云再次布满了冯剑的脸上,事情明明已经真相大白,可他为什么就是无法捅破那层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