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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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季宛宁非常好,以一个男孩儿所有的想像力去获取季宛宁的欢心,并且这些行为都单纯得无需回应。在他们即将毕业时,季宛宁终于被他感动了,正式答应接受他的感情。为此他们想方设法分到了同一所城市的两个单位,新的两人世界似乎就要在眼前展开了。

季宛宁没想到,问题仍然出在性上。

也许因为初次恋爱中所受的伤害,这一次,季宛宁小心地呵护着自己的身体,迟迟不肯放松那一道防线。对季宛宁充满爱恋和神往。季宛宁清楚这一点,她允许自己和他接吻,允许稍稍亲近的触摸。他常常在这种亲密的接触中冲动起来,试图突破季宛宁的防线,到达一个新的境界。和初恋中不同的,也许因为知道他深爱着自己,也许因为他稚嫩、单纯而温柔,那些亲吻、触摸,也给季宛宁的身体带来了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无疑是令人愉悦的,季宛宁已经成熟了的身体能够体验到这一点。为此,她喜欢与他接吻,喜欢被他爱怜地抚摸,充分享受着这些亲昵带来的愉快感觉。可她还是牢牢地守着那道防线,不愿逾越雷池半步,直到他们的关系发展到已经来到婚姻的殿堂前时,才决定接纳他的进军。

他们从各自的单位开好介绍信,准备过两天就去领证,之后以旅游结婚的形式开始他们的新生活。那天晚上,他们像平时一样在他的单人宿舍,吃简单的晚餐,看书,然后坐在一起看电视。他身材高大,伸出手臂搂她时显得十分轻松。电视上播放着一个美国影片,屏幕上不时出现男女亲热的镜头。他们受了感染,在屏幕前接起了吻。因为季宛宁明白他们就要成为夫妻了,便没有像往常一样阻止他在她身上进一步的探索。

他的吻很热烈,但丝毫没有弄疼她。当他从她的顺从中领悟到她的让步时,身体越发冲动起来,男人的器官坚硬地兀立着,隔着衣服,扎实地顶着她柔软的躯体。她克服了自己的羞涩,温柔地触摸他,刺激得他的喉头发出轻微的咯咯声,而她也感觉到自己的湿润,一种异样的快感从体内涌出。

给我好吗?宛宁,给我好吗,我要你他气喘吁吁,已经克制不住了。

她妩媚地笑着,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的手悄悄引导着他的行动。在这样的引导之下,他忙乱地脱去了她的衣服,又急不可耐地脱光了自己,**裸地昂扬着身体,然后把她压在身下,准备**了。

鉴于从前的经验,季宛宁在被压倒后,贴近他的耳朵轻声提醒他慢慢来,不要鲁莽。同时,她体贴地帮助他,耐心地引导他。她觉得身体深处有种轻微的麻酥酥的感觉萌发了,热情地迎接着他的入侵他像是猛地陷入一个滑腻、柔软、温暖的沼泽,膨胀的身体突然被神秘地包围,快感突然从天而降她承接着他的入侵,那种深处的麻酥感觉得到了安慰,一种淡淡的舒适隐隐传来,使她情不自禁轻轻蠕动着身体,想要捕捉到更清晰的体验

可是突然间!突然间,他的身体失去控制似的紧抽两下,随着一声压抑的呻吟,所有的动作便突然终止了

那天晚上,季宛宁安慰自己,这是他的第一次,他太缺乏性经验了,对她渴望得太久了,对身体的欲望实在太强烈了如果不是因为来得太快,他们的感觉不是挺好么?她不是没有像以前那样感到痛苦、而是察觉到了发自体内的欲望么?当他刚刚开始动作时,她不是甚至体验到了一种隐隐的快意么?

季宛宁想,自己应该给他练习的机会,让他能够尽快适应真正的**,以便他既能享受这种男人特殊的权利,也能对她行使一个丈夫应当行使的职责。不过实事求是地说,在那个年龄,季宛宁以自己的简单阅历和幼稚思维,还没有真正意识到,性,无论对男人还是对女人来说,都意味着双重的含义,即:权利和职责。当时的季宛宁虽然对性怀有渴望,但她仍然像她从初恋的**中获取的经验那样认为,性更主要的是男人的权利,男人的享受和男人的快乐。因此,季宛宁对现在这个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给他以女人的帮助,完善他作为男人的生活。

接下来的数天里,季宛宁的确按照所想的那样去做了。她像是突然间对性产生了兴趣,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一有机会就拉着他腻在那个空间窄小、空气滞浊的单人宿舍,极其温柔、也极其妩媚地展示女人的魅力,和他亲昵地说悄悄话,含羞地开一些大有深意的玩笑,热烈地亲吻他、抚摸他果然,这些女人的心思在她的努力下起到了显著的作用,他几乎要融化在她如此的甜蜜之中了

突然间!

每一次都是在这样的突然间,他都如同变成石像般中止动作,悬在她身体上方,脸上交织着愉悦和痛苦的表情,直到疲软的身体从那片饥渴的、热气腾腾的沼泽地褪出,然后瘫软在她的身旁

这些突然间一次次到来,在一次次的重复中变得日益残酷。当季宛宁一次次僵在他的身下、体内那种对隐约快意的寻觅捕捉戛然而止时,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无声的嘲讽。她不知道是谁在嘲讽自己,但渐渐意识到那种嘲讽的内容:谁让你满怀希望去追求性的快乐呢?那不是你的权利,那不是一个女人的权利啊!在这种嘲讽中,季宛宁仿佛被赤身**置于光天化日之下,体验到了深深的羞耻之情。

季宛宁从来没有真正弄清楚过,那时的他心里有什么样的想法。她只是看到他僵在她的上方,然后疲软地褪出,颓然瘫倒在她身旁,不一会儿便传来响亮的鼾声。她从未听到关于此事他对自己说过一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些委婉的安慰,或是一些不必负责的歉疚他那样突如其来地僵化、褪出、瘫软,心安理得地在她身旁睡着,仿佛这一切都是男人命中注定应该行使的权利,不必多加任何的说明

也许是太年轻了。虽然体内那些欲望一次次被终止,羞耻之情一次次降临,但季宛宁却始终没有面对面与他谈论过这个话题。只有在他们**的过程中,当他们都一丝不挂、成为两个与社会无关的独立人时,季宛宁才有谈论此事的勇气。可是那个过程太短暂了,短暂得几乎稍纵即逝,季宛宁根本来不及表达。而当他瘫软在她身边之后,她所体验的羞耻,他发出的鼾声,又成为她与他谈论此事的双重屏障。等这一切都过去,他们衣冠楚楚地恢复成社会人,他能够体面严肃地与她交流时,季宛宁却再也没办法张口了。

真的,季宛宁从来不清楚他心中对于他们两人的**的真实想法。他满意么?他享受么?他自豪么?他愧疚么?他幸福么?他季宛宁只能在心里做着种种猜测,却无法通过他印证答案的正确与否。

季宛宁想像不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尚未进入婚姻的女孩子(虽然她的身体已完全成熟了,但毕竟只有二十二岁的年龄),如果开口对他说:我们**时你坚持的时间太短了,我没办法从中获得快感和**他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他们之间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季宛宁没办法说出这句话,她说不出口。虽然她甚至在私下演练了无数遍,假装他就在面前而自己能坦然说出那句话,可最终,季宛宁还是没把那句话说出口。

他若无其事地催她去领证。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已经领好结婚证,然后从各自的单位请好婚假,一起去云南旅游了。他表现得很平静,对他们去领证的事既没有过分的热情,也不令人感到冷淡,似乎他们已经是在一起很久的夫妻,要共同去完成一项理所当然的工作。他们领证的事情是被季宛宁耽误了,有一次是她身体不舒服,有一次是她单位突然有事走不开,有一次总之一次次地,季宛宁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迟了真正进入婚姻的时间,因为在那些一次次的戛然而止之后,季宛宁对这个即将到来的、她原以为会是一个全新领域的婚姻充满了失望。而一旦意识到这个失望是在婚姻尚未开始便出现的,这种失望便演化成季宛宁对婚姻的恐惧。

季宛宁在即将开始这次婚姻之前,在双方家庭、朋友、同事都已得知了这个即将到来的婚姻之前,做出了和他分手的决定。

可以想见这个决定引起的波澜吧。季宛宁和他是大学同学,用大家习惯的眼光来评判,属于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那一类情侣,双方以此状态进入婚姻再恰当不过。更何况在众人眼里,他们感情融洽,关系亲密,两人都不存在外来干扰季宛宁凭什么在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就绪的情况下,突然提出终止这段关系呢?

季宛宁对所有的外人(就是那些你本可以不必理会、却又不能全然不加理会的人们,比如单位的小领导,办公室的同事,家里的远亲)的关切都抱以恰如其分的感激,并淡淡地以一句一言难尽来阻止他们更深入的关切。对双方的父母,季宛宁的解释是司空见惯的性格不合,虽然缺乏足够的说服力,却也算是一个交待。只有面对着宛如遭受晴空霹雳的他时,季宛宁的态度才最耐人寻味。

我的理由你自己知道。季宛宁坦然注视着他的眼睛,非常平静地说。她如此的平静足可以显示,在这件事情上,她绝不是在无理取闹,更不是无事生非。你肯定知道的,对吧?

他凝视季宛宁,目光里交织着种种复杂的情绪。伤心、不舍、悲愤、自尊、羞愧、痛苦、乞求所有的内容都搅在一起挣扎,逼迫着他说出什么关键的话来。而他在这样的挣扎中,目光渐渐颤抖、瑟缩、软弱起来。

季宛宁逼视着他,心里渴望他能说出一句她期待的话来她并不确切地知道那句话的内容,但一定是与她所想的那个问题有关,哪怕只是沾上性字这个边儿她就愿意改变自己的决定,将心里所有的苦闷都告诉他,并且愿意帮助他、也是帮助他们自己,去面对、解决那个问题!可是,当季宛宁看到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颤抖、瑟缩、软弱的时候,她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希望了。

果然,他的嘴唇微微抖动着,低声地嗫嚅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季宛宁凄婉地笑了,眼泪从她眼眶里滚出来。她垂下眼睛,仿佛在喃喃自语:好吧,好吧,好吧无论如何,我祝福你再见。

第二次恋爱就这样彻底结束了。

从那以后,季宛宁没有再正式恋爱过。八年的时间过去了,在这八年里,季宛宁继续接触着形形色色的男人,有过或深或浅的一些交往。但这些交往无论多深,都没有上升到正式恋爱的地步。坦白地说,季宛宁在第二次恋爱失败之后,并没有停止她对**的探索、想往和追求,虽然这些探索、想往和追求已经从头脑的表层退缩到意识深处。正是在这八年的时间里,各式各样的阅历丰富了季宛宁的思想,一次又一次的碰壁、挫折,使得她自然而然地成熟起来。季宛宁有一天忽然明白了,几年前,当她和那个大男孩儿恋爱时,关于性,有一个道理其实自己弄错了。

性,无论对于男人还是女人,其实应该是平等的,应该是同时包含了权利和义务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在尽情享受性快乐的权利时,也有尽可能给予对方同样享受的义务。如果男女中的任何一方不能从他们的**中体验到快乐,就说明他们的**是失败的,理应由双方来想办法改善。如果这种改善无法奏效,就意味着这种关系应当结束。

因此,季宛宁无论和她生命中第一个大哥哥式的男人,还是第二个大男孩儿式的男人,他们之间的性关系都是失败的,他们关系的结束也就显示出了必然性。这一点,是季宛宁关于性这个问题的纯粹的考虑,是在她经历了两次沉痛的失败之后,在她后来经历了数次看似无关痛痒的失败之后,她终于悟出来的道理。

《欲罢不能》十二(2)

《欲罢不能》十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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