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俨然已经是一片**。马车内,却静至死寂。

司马谦杲将沾血的佩剑仍在地上,冷若冰霜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低声吩咐温又良:“查一下他是谁的人。”

“是!”温又良领命,跳下马车,走向那具引起议论的尸体,熟练地翻查他身上的随身物品,看是否有代表他身份,抑或是代表幕后之人身份的标志。

可惜的是,并没有令牌之类的。然而温又良并不肯放过一点线索,他立刻勒令手下将尸体带走进行深入搜查。

随后他转身再次回到马车内。

“知道是谁派来的吗?”司马谦杲问。

“属下不知。”温又良愧疚。

司马谦杲闭上眼睛,揉了揉额头。

温又良见状又忍不住在心中掬一把辛酸泪。他的亲亲王爷,原本那么英明魁梧,现在却成了病美人,实在是让人唏嘘感慨。

“王爷,此次皇上召各藩王进京是要从几个藩王中重新挑选皇位的继承人,您可一定要保重好身体,这样才能脱颖而出。”

司马谦杲一声冷哼,轻声道:“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圣意难猜。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他也完全没把握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

阿瑶是在温又良转身的那一瞬间看到他的。

他、他不就是拐走曾经住过她家的那个二傻子的人吗?真是朗朗乾坤,福星高照,踏破铁鞋无觅处,姑奶奶找的就是你啊!!!

阿瑶正要上去质问他,他却走上马车离开。她立刻撒开丫子追上去。谁知刚刚闲庭漫步的马儿突然也撒开蹄子狂奔。那四条小细腿哒哒地跑的可快了。

“喂,站住啊!”

阿瑶吸气再吸气,咬紧牙关追赶着。

本来身体就有些不适的司马谦杲被马儿快速奔跑带来的颠簸震得浑身难受。

温又良赶紧探出头去问车夫情况。

车夫极其无辜,闪着泪花呜咽道:“统领,后面好像有个奇怪的东西一直在追着我们……”

温又良往后看去。立刻被阿瑶因为过度投入而越发狰狞的脸给吓到了。扒着马车的角怯生生地再次往后看,这才认出了她是卧牛村那个丑陋的村姑。

怎么那个村子还有幸存者吗?

“究竟何事?”马车内的司马谦杲突然发问。

温又良不善地盯着阿瑶,却平静地回复:“禀报王爷,只是有个丑女人追着我们的马车跑而已。”同时用眼神示意跟着马车跑的手下将阿瑶抓起来。

训练有素的侍卫跳到阿瑶面前,几个人黑压压地将阿瑶团团围住。

然后一阵手忙脚乱。回过神时,阿瑶已经被捆巴捆巴关到小黑屋中了。

阴暗潮湿的小黑屋中,阿瑶后面靠着墙,其余三面环有一道铁门,跟监狱一样。

小黑屋中阴冷,司马谦杲身披一身白裘从通向地面的石梯缓缓走下。

阿瑶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再次见到他的样子。他干净纯洁,不沾染一丝尘埃。原来一个男人也会给人惊心动魄的感觉。

“为何追着马车?”他的声音意外地有些低沉。

阿瑶被美色蛊惑,不知不觉走到牢笼面前,抓着铁栏,回道:“我要找你。”

他脸色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地有些过分。

“本王似乎不认识你。”

“是嘛……可能我也是糊涂了。或许做了一场梦却不知道自己身在梦中……”心里酸酸的。人有时候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却总沉溺于梦境难以自拔。他明明看起来是那么难以触及,有怎会更她有交集?是她真的糊涂了吗?

“你哭了。”他伸出冰凉的手,指腹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水。

“很丑。”他补充道。

“我一直在努力笑着,不让自己看起来更丑。对不起……”阿瑶自己抹去脸边的眼泪,又眨眨眼,挤出眼中的泪水,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随时。不过以后不可以再靠近京城。”大手一挥,锁链即断。

他的声音还是冷的,连背影也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