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管家闻言,一下子想起来,吴夫人还要让乌吉春大夫过去给她瞧瞧呢,转过向跟乌吉春说道:“乌吉大夫,那请您过去给我家夫人看一下吧,最近她”剩下的话他没说出来:还不都是因为大少爷还了阳吓出的毛病呗。

乌吉春穿好了鞋子,走到床头处,准备收拾一下药箱子,他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躺在**正吃着东西的吴家大少爷。

突然,乌吉春象是屁股被马蜂蜇到了似的,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向后仰翻过去,杨管家眼疾手快地上前半步抱住了他。

乌吉春只感到浑身的冷汗流了下来,后背升起了一阵阵地凉气,他倒退了一小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杨管家,杨管家向他点了点头。乌吉春赶紧把药箱子收拾好,向着房门口快步走了过去。

大少爷躺在**,好奇地看着那个瘦干巴的大夫和杨管家先后走出了房间,向宝蛋儿比划着,嘴里说道:“那个干巴老头咋啦,见我象见到鬼一样,嗨,你这里有没有镜子,就是能看到自已样子的东西?”

说着,抬起手仔细地摸着自已的脸:鼻子、嘴巴、眼睛、眉毛、头发,还有两只耳朵,好象没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啊。

那这些人为啥都象见到怪物一样的呢?

眼前这个小家伙宝蛋儿怎么不怕我?

哼,这里的人才都是鬼呢,还弄不好是死了几千年老鬼!

看样子,不管到了哪里,小孩子们接受新鲜事务的能力都是超强的嘛,呵呵……

乌吉春象被猎犬追赶着的兔子似的下了楼。

他没敢在一楼停留,而是快步地出了小楼大门。站在小楼下方抬着头,看着楼上那扇打开的窗户,若有所思地出了一会儿神。

杨管家上前说道:“乌吉大夫,请随我来。”

乌吉春低下头低声说道:“杨管家,你家少爷原先正常吗?我是说他过去会不会说这些……话,我听起来好象在哪里听过似的,年轻那会儿,我跟着老师去过北寒之地,你家少爷说的话好象跟那里的人有点象。”

杨管家一听这话连忙问道:“乌吉大夫你确定?”

乌吉春点了点头说道:“不是很确定,因为那时候我还小,只是听老师会一句半句的,唉老师已经做古了,不然让他老人家过来听一下,也许能听出点什么。”

两人小声地说着话,向前院走去。

“什么?不可能!我儿子从没离开过家,他的身子弱,不可能跑去北寒之地的……”吴夫人听到杨管家说乌吉春大夫说大少爷说的话,可能是北寒之地那边的方言,她当然不会相信了。

乌吉春接过话来说道:“也不是这样的吴夫人,我只是说有点象,因为小的时候,曾经跟着老师去过北寒之地的边缘行医,那里的人说话大概跟大少爷差不许多,我也不敢肯定,我的老师会说一点,但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世了。”

吴夫人说道:“是这样的啊,可我儿子没出过门,他跟谁学的说这些话呢?还有啊,乌吉大夫,我儿子的眼睛。”

乌吉春说道:“吴夫人,我正要问您呢,大少爷的眼睛过去是什么颜色的,您还能记起来吗?我想啊

,一个人的眼睛瞳孔的颜色是不可能有变化的,除非……”

吴夫人和杨管家同时问道:“除非什么?”

乌吉春看了看吴夫人和杨管家,一字一顿地说道:“除非他根本就不是大少爷!”

“扑通……”

吴夫人眼前一黑,身子一歪,不用问,她又一次昏了过去,仰面摔倒在地上:这个打击对吴夫人来说太大了,无论到何时,她也接受不了爱子被换成了别人的事实。

乌吉春和杨管家两人一通子手忙脚乱地把吴夫人抬进了里面的卧房,将吴夫人平放在大**,乌吉春上前伸手去按她的人中,看看没起作用,连忙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盒,抽出里面的银针,为吴夫人行了几针。

乌吉春回过头对杨管家说道:“去拿点热水来,找个小碗把这个化开。”说着,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纸包,交给了杨管家。

扭头看到吴夫人悠悠地醒转过来,连忙上前低声道:“吴夫人,感觉好些了吗?”

吴夫人没有回答乌吉春的问话,抬起手捂住脸低声地“呜”哭了起来:最近老是哭啊哭的,会不会把眼睛哭坏?

杨管家端着个小碗进了屋,乌吉春接过小碗,低声再不能高声说话打击她了向吴夫人说道:“吴夫人,起来把这药喝了就会好点的。”

吴夫人依旧没应声地哭着。

乌吉春转身把小碗放在了一边的小桌上,跟站在一边的杨管家说道:“能不能把吴老爷叫回来,我有事跟他商量一下。”

杨管家答道:“好的,我这就去安排人去衙门叫老爷回来。”

看到杨管家走了出去,乌吉春坐在小桌边的椅子上,半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已的心情静下来:那个大少爷好象真的出了什么状况,不然,据我行医多年所见,还从未见过有什么人长着一付黑色的眼瞳。是黑眼瞳也就算了,这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会说从未学过的语言吧?要真是那样,我也给自已来场大病,然后就会了另一种方言了,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过,只是没有人在意过。

那么,我是不是要在吴府住下来,以便好好的在近处观察一下大少爷的情况呢?

待会儿吴老爷回来,得把这事情的严重性跟他说清楚,人家让咱来住才能来住,要是人家反感咱不让住呢,还是不要强求的好。

吴大少爷见人都走了,他向宝蛋儿招了招手,手嘴并用地向他说道:“哎,小家伙过来,你去给我弄点糖来吃,不知咋的,这会儿这么想吃糖豆呢,嘿嘿,好久没有这种奇妙的感觉了,什么?你又是这个态度,还是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啊,真是的,还是我自已下楼去找找看吧,我就不信了,这里原先住着的那个鬼噢,还真有可能呢,要不这里的人怎么看我都象见了鬼似的。”

他这样想着,试着动了动被刚才那个干巴老头摆弄过了的脚,觉得好象不那么疼了:嗨,到哪也有神医啊,那个老头不会是华佗吧?

宝蛋儿一看大少爷想下床,连忙上前扶住了他说道:“大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大夫说了,让你在**躺着来着,你有啥事我去做啊,哎……”

大少

爷和宝蛋儿两人各说各的,谁也弄不明白对方想干什么。大少爷是主,宝蛋儿是仆。主子想做什么,仆从哪敢不从。

所以,宝蛋儿只好扶着大少爷慢慢向门口走去。

吴尉靖正在衙门里处理公务,家里的仆丁前来告诉他:吴夫人病倒了,乌吉春大夫正在为她诊治,乌吉复姓大夫说有事相商。

吴尉靖一听夫人又病倒了,心里就着急:夫人的身体向来很好,最近因为被儿子吴玉田闹的啊,三天两头的生病。

他正要起身跟家丁回去,就见衙门的师爷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有外人在场,师爷没立即跟吴尉靖说是啥事,而是上前一步拉着吴尉靖到了一边,小声地说道:“吴大人,刚才有巡查的士兵回报,说是大人的儿子……嗯……好象那个调……被那个慕荣家的小姐打伤了,这事儿也不知是真是假,士兵们也没亲眼看到,只是听街坊邻居在那议论,您还是回家看看比较好。”

这吴尉靖的宝贝儿子打娘胎里出来就是个病秧子,边城的人基本上全知道,过去没有哪个边城人说是在城里见过吴家大少爷出过门。

要是说那个漂亮又野性十足的慕荣家的丫头打人嘛,全边城的人也都知道。

可是,好象这吴家大少爷是个从来不出大门的病秧子,却被慕荣家的野丫头在当街狠揍了一顿,这事儿听起来怎么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呢。

所以,衙门的师爷才会很小心地跟吴大人回秉的。

吴尉靖听完了师爷说的话,他又想起了儿子病好后的种种,心里更加着急:“那个,师爷啊,我有点事先回家一趟,衙门里没有急事就不要去告诉我了。”

说完,也不管师爷想什么,扭头转身就向衙门外急急走去。

师爷站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吴大人好象一贯都是做事有条理的,从没见过现在这样有些那个失态。唉。

吴尉靖登上了自家的马车,向车夫说道:“回家。”自个儿往座位上一坐,闭目沉思起来:夫人一定是让儿子的事急的,唉,今天刚接到老岳丈的来信,岳丈在信中还问起田儿的身子咋样了。说是下个月可能会来边城,当然也就会来吴尉靖的家里了。

这吴尉靖的夫人娘家本姓李,父亲在朝中也是一品大员,她的几个兄弟也在朝中供职,李家在京城那也是有名的大户。吴夫人在娘家的时候甚得其父亲的疼爱。

吴尉靖之所以会被派到边城来当城守,当然也是吴父的功劳。要想保得官位在,吴尉靖可不敢得罪他的夫人。

就是今后不做官了,这吴夫人的大小姐脾气也不是盖平房草屋的。

所以,虽然吴夫人只为吴尉靖生了一个儿子,他也不敢不经过夫人的同意另娶一房小妾回家的。

吴夫人的父亲对外孙吴玉田很是喜爱,但凡是来边城吴家,老头子都会跟吴少爷谈诗论画,还时常弄些好吃好喝的外加药材之类的东西着人送来边城。

吴尉靖坐在马车上胡思乱想着,马车停了下来。吴尉靖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下了车,向前院的正屋里走去。

杨管家站在屋檐下,看到吴尉靖回来了,立刻向这边快步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