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尉靖停住了脚步小声地问道:“夫人怎么了?是不是……”

杨管家低声答道:“嗯,乌吉大夫在里面呢,他让您进去一下。”

吴尉靖“嗯”了一声,抬头向屋子方向看了一眼,迈步向里面走了进去。

吴尉靖先是走进了卧房,跟乌吉春大夫打了个招呼,又来到大床前低下身子轻声地问躺在**的吴夫人:“夫人,好点了没?”

吴夫人话还没说,眼泪先哗哗地流了下来。

吴尉靖伸出手去摸了摸吴夫人的头发,转身向乌吉春走了过去,示意他跟自已出去说话。

“什么?你是说,那个孩子有可能不是田儿,这怎么会?我明明看他长得和田儿一样,再说了,自打田儿生了病,就没离开过那个小楼一步,世上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乌吉大夫,您仔细的给田儿瞧过没?”

吴尉靖一听乌吉春说自已的孩儿不是自已的孩儿了,他哪里能接受这个说法,难怪夫人会病倒,这可是两人唯一的孩子啊。

乌吉春把头低了下去,心里也有些拿不准了。

他抬起头对吴尉靖说道:“吴大人,这样吧,我先暂时住在贵府上,一来也好就近替吴夫人调理一下身子,二来嘛,就近观察一下您家少爷的情况,您看这样好吗?”

吴尉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那就麻烦乌吉大夫了,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好住处您放心,在这里住的期间里,我会照付诊金的。”

乌吉春一听也很满意,他可不是自做清高之人,何况自已的诊金可是高于一般的行医大夫,当然不能放过这绝好挣钱的机会了。他向吴尉靖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要住进大少爷的小楼。这样就能更好的观察大少爷的日常起居情况,以便更好的对大少爷多些了解。

吴尉靖问道:“乌吉大夫,依你看来,我家田儿的病……噢,我是说,田儿这种情况”他有点不知该如何向乌吉春问起。

乌吉春心知吴尉靖想问些什么,他微微地扯动了一下干瘦的脸皮说道:“吴大人,在下虽说行医多年,所见疑难病症无数,但是象贵少爷这种病还是第一次遇见,在下不敢妄下定论,只是……只要吴大人可以断定贵少爷的确是没有……啊……在下是想说:吴大人只要断定您儿子在他有现在反常举动之前,没有离开过吴府的可能,我想,应该不会被人啊调包。这样,在下就有把握把贵少爷的病根弄清楚。”

乌吉春咬文嚼字地把他想用通俗的字义跟吴尉靖说的话说完了,坐在那里端起面前的茶水,等吴尉靖的答复。

吴尉靖没有立刻回答乌吉春的话,倒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必需仔细回想一下才好答复乌吉春的问题:自从那个病秧秧的宝贝儿子陷入昏迷和康复前后,好象没有机会离开府里,家里也没有其它的不明来历的人进来。

那么就是说,儿子应该没有可能被人调换走。

那又为何他会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呢?

带着满腹的疑问,吴尉靖开口说道:“乌吉大夫,我敢肯定我儿没有离开过府里。”

乌吉春听到吴尉靖以这种完全肯定的语气说的话,心里顿时放下了一

大半,他又扯动着干瘦脸皮皮笑肉不笑,但的确是在笑说道:“吴大人,在下先回去一趟,把用得着的东西都带过来,这样也好方便为贵少爷和夫人诊病,你看行吗?”

吴尉靖一听这话,当然求之不得:这乌吉春在边城可是有名的大夫,除了对一般普通百姓不屑一顾以外,他的医术还是很高明的。

他向房门外喊着让人去把杨管家叫进来,然后对乌吉春说道:“有劳乌吉大夫,您尽管放心,凡是在我家住着的这段时间里,您的诊金按天照付,吃住我也会安排好的。”

等杨管家进了门,吴尉靖对他说道:“杨管家,你安排马车跟着乌吉大夫回去拿东西,还有,让你把少爷那边的……一楼收拾出二间房子来,乌吉大夫以后就住那;嗯,回头你有空去再找个书僮回来,少爷那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这年龄嘛和少爷不要差太多;还得跟厨房说一声,以后乌吉大夫的一日三餐,外加零食点心茶水的,不要忘记了。”

说到这,吴尉靖扭头问乌吉春道:“乌吉大夫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杨管家说就行。”

乌吉春答应着,站起身向房门外走去,杨管家跟在了后面也走了。

吴尉靖看事情安排好了,起身走回卧房,来到吴夫人的床前坐了下来。

吴夫人见丈夫进来,眼里又涌出了眼泪,她抽泣着低声说道:“乌吉大夫怎么说?田儿他……”

吴尉靖拉着夫人的手轻声说道:“乌吉大夫说了,田儿还是过去的田儿,只是久病后马上醒转,可能有些神志不清你放心吧,乌吉大夫回去拿东西了,他说要在这里住一阵子,一来可以就近对田儿的病治疗,二来也可以帮你调理一下身子……噢对了夫人,父亲吴夫人的爹,因为吴尉靖早没了爹娘来信了,说是下个月会来边城,他问田儿的身子好些了没有,你看我怎么给父亲答复呢?”

吴夫人收住了眼泪看着丈夫说道:“那这么说,田儿不是被人调了包?那就好,你跟父亲就说田儿的身子康复了还是实话实说吧,你告诉父亲就说田儿病愈后的神志有些混乱,看父亲大人有什么好的良方,这样一来,父亲大人会带着京城的大夫一同过来的,对田儿也是有好处的,多个大夫对他诊治,我们也可以放心些。”

“嗯,就照夫人的意思办。”吴尉靖这样回答道。

吴大少爷正躺在**吃着东西,他一下子想起得找点事做了,自已说话没人听得懂,人家说的什么也咱也弄不明白,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说做就做。

大少爷动了动被那个干巴老头子折腾好了的脚脖子,感觉不是那么疼了,翻身就想从**下来,宝蛋儿一看,赶紧上前扶住了他说道:“大少爷要上哪去啊,大夫说了,让你在**多养几天哎哎哎……慢着点,我来帮你下来。”

大少爷冲宝蛋儿摆了摆手说道:“不要说啦,反正我也听不懂你鬼扯的啥,扶我出去转转。”

他真不想待在这张太舒服的大**,唉,难不成老子来到这鬼地方还真窜捣成了大户人家的孩子啦?

呵呵,老天爷不是听到了咋家的呼唤开了眼吧?

唉,先混段日子再说,先把外语学好,总不能老是跟这些人打哑语,那样会更累的。

说到就做。

大少爷在宝蛋儿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到屋子当中的小桌前坐了下来,他指着桌上放着的茶碗子问道:“这,是什么?”

“大少爷您要喝水吗?我去换壶热的来。”宝蛋儿说完,提起桌上的茶壶转身就出了屋子,留下大少爷大睁着眼睛愣神好好半天没缓过来气来:他奶奶的熊,老子是问他这东西叫什么,他倒好,提着大壶走了,唉,这小家伙的想象力可够丰富的啊。

宝蛋儿提着一壶热水进了屋,正想给大少爷倒上一碗热茶,大少爷伸出手去虚拦了一下,嘴里啥也没说,另一只手指着桌上的茶碗子。

宝蛋儿一看,以为大少爷让把茶碗涮一下,上前就要去拿茶碗,大少爷的手还是放在茶碗子的上方不动窝,另一只手执着的指着茶碗。

两人经过了几番来回,宝蛋儿终于明白了大少爷是在问这茶碗子叫什么,他“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茶碗,小茶碗。”

大少爷一看有戏,也跟着生硬地说道:“茶碗……茶碗?”

“对,茶碗!茶碗,茶碗,茶碗。”

“茶碗,茶碗。”

宝蛋儿和大少爷两人有些兴奋地重复着“茶碗”二字,然后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宝蛋儿终于弄明白了:大少爷是想学说话呢。

这还不好办嘛,那咱也当回教书先生喽。

经过了初时的磨合,大少爷和宝蛋儿两人都很默契起来,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宝蛋儿重复地说上一次,大少爷就会跟着学,一个时辰下来,大少爷学会了好几个单词儿,把他乐的差点找不着北了,一个劲地冲宝蛋儿竖大拇哥:“你,真正的好人!”

宝蛋儿也开心的不行:哈哈,大少爷学说话可是跟着我学的呢,以后传到外面去,咱还不成了名人啦。

两个半大孩子笑笑闹闹的,就听到楼下有动静,好象很多人在搬什么东西的样子。宝蛋儿跟大少爷打了声招呼,向楼下跑去看情况。

不一会儿,就见那个干巴巴的老头子走进了大少爷的房间。

乌吉春看到大少爷坐在椅子上喝茶吃着东西,他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宝蛋儿连忙给他倒了茶递了过去。

乌吉春接过茶碗放在面前,抬头向大少爷问道:“大少爷,你的脚好点没有?呵呵,吃东西啊,要慢慢来,你大病初愈不要一下子吃很多的东西,这样对身体的恢复也不好。”

因为乌吉春一下子说的话字数太多,大少爷也弄不明白他都说了些什么,却知道这干巴老头一定是问自已的脚伤好没好,他边往嘴里塞着一块点心,一边点着头说道:“好好啦:省掉一个不会说的字儿。”

这个“好”字,乌吉春可是听懂了,只见他大睁着那双同样干巴巴的眼睛看着大少爷,心思电转了好几圈:大少爷这不是听得懂说话的嘛,不然不会回答说这个“好”字。

乌吉春继续说道:“大少爷自昏迷后醒转,都有什么感觉?呵呵,还请大少爷能给老夫细细地说一下情况,老夫也好对症下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