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大马车依次行驶在山中的官道上。

此时,正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季节,一阵阵地小风从车门和小窗里吹进来,马车厢里并不暖和。

吴家大少爷吴玉田紧了紧衣领,感觉身上有些冷了,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好象睡着了的胖丫头籽籽:这胖妞还真行啊,车子这么颠她也能睡得着,真是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

他向籽籽身边靠了靠:嘿嘿,这妞身上的肉真多,倚着也舒服。

籽籽迷里迷糊地伸出手来,象个老母鸡似的,把自家少爷搂了过去。

吴大少爷使劲地挣地说道:“干嘛呢你丫儿的,想吃本少爷的豆腐是吧?”

籽籽当即睁开了双眼四下里乱转了几圈叫道:“什么豆腐,豆腐在哪?俺要吃豆腐,要吃麻婆豆腐!”

大少爷推了籽籽一把,笑着说道:“滚你个死丫头,去吃宝蛋儿的豆腐吧!”

还没完全醒过神来的籽籽听到这话,马上把头转向了宝蛋儿:“蛋子哥豆腐在哪?”

“滚车外面吃屎去!”宝蛋儿大叫了起来:你这个胖家伙,老是想学着主人的样子指使我,哼,早晚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籽籽这回可真醒了,她当仁不让地回应了宝蛋儿的臭骂:“你个家伙,逮机会就骂我是吧?少爷,呜……蛋子哥他欺负人家,呜你得给我做主啊……”

大少爷坐在车里也闲得难受,一听籽籽这样说了,他“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道:“好啊,本少爷在这里郑重宣布:把籽籽姑娘许配给宝蛋儿嘿籽籽,是你说我让替你作主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以后可别说我不管你啊。”

听了大少爷的话,车厢里坐着的人都笑了起来。

大家正在热闹着,就感觉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叫喊声:“车上的官老爷请下车啦,不想下车的就请留下些茶水旱烟钱吧……我们就不耽误官老爷的行程啦。”

车厢里的人一听,纷纷打起车帘子跳下了马车。

只见外面围上来了不少的身着破烂的年壮年汉子,里面夹杂着几个年岁大些的老头,看这样子是遇到拦路打劫的土匪了。

不过这群杂牌军的山匪好象都是一些吃不饱饭的种田人,他们手里拿着的家伙不外乎铁锨锄头长短木棍之类的,唯一的一个象是头目的,长的人高马大身体壮实的黑脸汉子,手里拎着把有些锈迹的杀猪刀。

之所以吴大少爷会想到他拿的是把杀猪刀,因为此公长得跟自已原世地球乡下见过的那些走街串户的杀猪人很是相象。

吴尉靖是个文官,遇到这种事自然有些害怕起来,他下了马车没敢向前走,更没敢出声发问。

这样的事儿看在疆场上杀过人的慕荣铁英眼里,只能算是这些人上来找死,别说自已不会害怕这些土包子流匪了,就是自家的女娃子也不见得害怕半分。

慕荣铁英从自家马车上跳了下来上前两步大声质问道:“吾辈胆敢于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就不怕朝庭派兵前来围剿与你?我乃朝庭命官兵部侍郎慕荣铁英,这位是边城城守吴大人,吾等速速退去,今日不与你计较,否则,定将尔等绳之送官严办!”

吴尉靖也上前几步站到了慕荣铁英的身后,开口向前面拦着大路的训导开了:“尔等可知抢劫朝庭命官该当何罪吗?轻则送至边关劳役,次则杀之,重则株连九族。”

慕荣铁英的一番训导,让吴尉靖与许江承老头等人心生佩服:看看,人家这才是国之栋梁兵之将才啊,说出来的话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完全是出于对这些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的流匪以最大的仁慈了。

如果慕荣铁英抽刀杀向这些匪人,这些污合之众也不一定就是他一个人的对手,何况自已这方还有许江承这种不世高人呢。

那个慕荣伟昕嘛,暂时可以不计入在内,因为昨天被吴大少爷的狠力一推之下,她的胸口至今还疼得难受。

吴大少爷饶有兴致地看着慕荣铁英和吴尉靖两人在那边,跟那群拦路的乡巴老口水四浅地费神舌战着:这两个人越越糊涂了吧?就凭你俩的这一通子吾尔否则的,这群只想抢点钱回去买块大饼饱腹的苦哈哈们能鸟你俩才见鬼了呢。

嗯?

好戏好象就要开锣啦!

自打一跤跌进小水沟窜成了泛蓝大陆的吴家少爷吴晓佳,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打群架,不是他不想凑个热闹,只是一共离开了家门上了三次大街遛弯,三次被慕荣家的大小姐追打回了老窝,他都在那个家里闲出鸟蛋来了,这才等到去京城开眼界的机会。

而坐在这辆看似舒适破土路却不平整的大马车上,他的屁股都坐疼了。

现在,这拦路打劫的精彩节目终于发生了,如何不让他顿感兴奋。

吴家少爷不失时机的大喊了一声:“就你们这些小毛贼,哪里够得上慕荣大将军的一合之击。”

接着他又向还在跟这些穷小贼们理论着的慕荣铁英大叫:“慕荣大将军为何不将这些扰乱朝纲的乱匪抓起来送官法办,我爹地就是这里的朝庭命官,爹地。”

他根本就不知道现在脚下的地方是不是归他本世的爹管,管他管不管的呢,先把架挑起来再说。

想到这里,吴大少爷一把拖过站在一边兴灾乐祸看的正起劲地籽籽:“籽籽冲过去,把这帮小毛贼杀他个片甲不留。”

籽籽被大少爷这一拖一扯又一推,脚下重心不稳地向前扑去,差点趴在地上。

她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自家小主子一眼,一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回头头来向着站在不远的一个手里拎着根木棍的半大少年冲了过去,嘴里大声地怒吼着:“啊卧槽跟着大少爷没个学得好,拿命来啊。”

那个正站在那里看着大人们打在了一起的拎棍子少年,哪里会知道战火这么快就烧到了自已跟前,等他反应过来时,一个花里胡哨籽籽喜穿花衣肉团子已经到了面前,他只来来及大叫了一声:“娘也……”

就被籽籽一个空手夺兵刃外加一个黑虎掏心再来了个狠踢驴屁股放倒在地,当即仰天头着地的昏了过去。

一战得手的籽籽气势大涨,她舞动着手里的木棍冲向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嘴里嗷声怪叫地胡打乱抡起来。

吴大少爷看到籽籽的勇猛斗志,开心地上窜下跳地为自已的这个小书僮呐喊助威:“籽籽好样的啊…

…喂……小心你后面……打那家伙的头,妈的,爆他那个,那个戴绿帽子的嗯?好象突然发现:这里的人喜欢戴绿色的帽子,不会吧,难道绿色帽子是这个世界的首选?把他的绿帽子打烂啊……”

大少爷在一边可劲地叫着,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的许江承心里气结死了:这个小兔仔子,老是把籽籽那少根筋的傻蛋当枪使,也不教给她学点好,看籽籽象个疯婆娘一样地在那边与人打斗,把这小子竟然高兴成这样,唉……

不过,籽籽姑娘的英勇表现,却让许江承感到非常地有成就:看见没,这武功高强的胖妞子可是我许江承教出来的徒弟啊,不能说拉出来顶几个,顶个大壮汉还是富富有余的,前题是那壮汉不会武功。

籽籽姑娘如饿狼入羊群的英勇无畏的出色表现,让围观的人们好不惊奇。

慕荣铁英看着那个胖丫头打断了手里拿着的木棍,又从边上的一个大汉手里抢过了一个铁锹,他的心里可就嘀咕开了:听昕儿说过,吴尉靖的儿子好象是没啥武功的嘛,怎么那天能把昕儿打伤,而且伤得还那么重。

他听身边的吴尉靖说这个胖丫头,是他儿子的书僮,一同跟着许江承老先生学武练功来着。

一个书僮的武艺都如此高强,那她的主子还不……

慕荣铁英对吴家少爷的看法开始有了很大的改变:早先昕儿三次跟吴少爷有过正面交手,这小子在她手里都没走过一个回合。

这么说来,那三次一定是吴少爷有心相让与昕儿了?

吴尉靖看着籽籽的勇猛狂杀的斗志,心里也大为吃惊:当初杨管家把这个小丫头领进家来的时候,好象她说自已是个要饭的乞儿,连自已的爹娘是谁也不知道。

当时杨管家领着这个丫头来征求自已的意见时,吴尉靖记得很清楚,小丫头除了两只眼睛又大又有神外,整个的一个又黄又瘦衣着破烂的可怜蛋。

这才多久的事啊,籽籽竟然长成了一个肉球,她的武学天赋得到了许老先生的大加赞扬。

现在看来,小丫头也不单纯是宝蛋儿嘴里叫着的“吃货”嘛,人家还是有真本事的。

哼,听许老先生说过,宝蛋儿天生就是一个做奴才的,那一点小心思,全放在了讨好主子那里,其它的事根本就用不上一点心。

嘿嘿人和人是不能相比的,比来比去气死人:宝蛋儿天生就是做奴才的,而籽籽丫头天生就是……吴尉靖一时搜罗不到如何形容籽籽的词儿了。

三辆大马车停在大山中的官道边上。

此时,属于胖姑娘籽籽一个人的战争已接近尾声,除了跑掉的几个人之外,基本上都被籽籽放倒在地,四下里到处都是哭爹叫娘的大叫声,全然没有了开始时的嚣张气焰。

可是籽籽依旧没有罢手的意思:她单手高举着铁锹,只要看到哪个躺在地上的家伙不顺眼,走过去就用铁锨拍一下。

慕荣铁英最先出了声:“这位姑娘他不知道籽籽叫什么名字,总不能叫人家胖丫头吧,他们都被你打怕了,还是暂时放一把吧。”

他的话就象沉进水底的小石子,只听响声没见浮起来,籽籽连头都没回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