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对直言那章不满我也知道,其实回过头看看,大学啊高中啊所谓的那些阴谋也不过如此,都是些自作聪明的小把戏。没有足够阅历和资源的人怎么可能设计出复杂的阴谋呢?】.

夜已经深了,梁晓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打开电脑,浏览着新闻,听听温馨的歌曲,却依然消泯不了充斥在头脑间的幻念。

下了床,把自己放置于冰冷的钢铁喷头下,看着那布满了锈迹的孔洞中喷射出洁白的水花,坠落在**的身上,流动的是水,颤抖的是肌肤……

冷冽的风、刺骨的水让他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但安静下来的心却突然感觉到万分的寂寞。

有人说过,心中存有秘密的人会变得神秘,心中存有太多秘密的人会成为疯子。

梁晓的心中的秘密又何止“太多”二字可以形容。不能说,无法说,说了谁信?他可以不在乎,他可以漠视,可以冷眼旁观,但夜深人静,无法入眠的夜寂寞也会爬上他的床头。

白沉香与谭安安只是无聊闹剧中游离的演员,在蝇营狗苟的庞杂社会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上演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幼稚而且可笑。生活在自己构筑的世界中的蔡强则是个可怜的小丑,看似坚强的信念被简单的几句话语摔成一地破碎散落的琉璃碎片,琉璃上沾染着艳红的血迹。

他以为他了解,其实哪里是真的了解。

过去的与梁晓无关,他只为自己失落,他的爱,他的恨,他的追求,在他身边的人,紧贴着他的心的人,是谁?是谁?

又想起了007,想起了漆黑的枪口,想起了那个英俊成熟的男子。詹士邦是多情的,他也是无情的,无数个女人,来了又去。只因为他有太多的秘密。当几代男人都在艳羡他身上密布的桃花运时,梁晓看见了自己的悲哀。

不能说,说不得,所以没有人了解。

他们以为了解,其实哪里是真的了解。

……

陕西,西安,一个叫做周若水的女孩斜倚在床头。身后昏黄的灯光把她纤弱的身影铺洒在洁白的被褥上,褥子上一片片粉红色的碎花,碎花上一双**的洁白的脚。

周若水努力的倾斜着身体,不让身体的阴影挡住手中尚未完成的艺术品。一件毛衣或是一条围巾?耐心的细密的一针一针又一针……

也许是长时间的扭身斜坐让她的身体稍稍有些不适,手术后的日子,身体的不适已经成为了生命中不可摆脱的一部份,她已经越来越适应这本不该属于她的一切。

慵懒的懒腰,漏出她雪白的手臂雪白的脖颈,以及脖颈下赤红的伤疤……

她拍拍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手拉开床头的柜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件已经完成的围巾。黑色的,上面飘落了洁白的雪花。

多少个日夜她用手中轻巧的银色的针打出这条也许并不精致的围巾呢?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从生疏到熟练,拆了一遍又一遍。她的嘴角绽放出笑容,温柔的抚摸着它柔软的表面,就像曾经她抚摸自己光洁的皮肤。

“梁晓,你还好吗?”呢喃的自语在斗室里飘荡,撞在墙壁上,折回,折回,最终飘逝在空气之间。

“天已经凉了,许愿的这件我也要抓紧打出来了。”她拉了拉滑落的毯子,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如是想着。

……

12点后校区一片静寂,即使最喧闹的人群在楼管拉下电闸的那一刻也不得不低下兴高采烈的脑袋。微微穿着柔软的天蓝色纯棉睡衣,舒展的趴在**,让厚实的棉被盖过自己的肩头。

这件睡衣是梁晓亲自为她挑选的,一件蓝色还有一件粉红。她最爱这两件睡衣,穿着它躲在温暖的被窝里,仿佛感觉自己钻进了他的怀抱,被他轻轻的拥着,拥到永远。

梁晓的拥抱总是那样的轻,轻到仿佛一不小心自己就会从中坠落。微微有时羡慕的听着舍友讲述着她们的男友如何紧紧的搂着她们,幻想着梁晓什么时候也能给她如许的拥抱。

“只要你用力一点,用心一点。我要的安全感,在你怀中找到……”

浅黄色的手电灯光照在粉红色的笔记本上,上面是淡蓝色的字迹,散发着幽幽的香。梁晓曾经对她说,写日记能让一个人成熟,所以她有了记录心情的习惯,写下自己的思念和渴望。有时,有时她骤然翻起前日写下的文字,文字中一笔一划对他的思念,一点一滴对他的渴望,让她自己面红耳赤。

“你真是个小色女呢。”她红着脸对自己说。笔下却依然记录着自己“色色”的相思,那相思每写下一字,就更深的铭刻在心中一分。直到心中刻满他的名字,再容不下其他。

轻柔的纸张碰触到她的指尖,手一瞬间的**。她放下笔,小心的把手指含在口中,柔软的舌一点点消去了肿胀的痛。她终于去学了古筝,优雅的清淡的音乐。梁晓喜欢清淡的曲子,正如他喜欢少盐的菜,喜欢天蓝色,喜欢寡言的女孩……

自己已经是个寡言的幽静的女孩了吧。微微这样的想着。不带指甲的学习古筝真的很难忍受,真要在自己纤弱柔软的手指尖上造就一层硬硬的茧子吗?他会喜欢有着这样的手的女孩吗?

有时微微觉得自己很累,有时微微觉得自己很幸福。

……

梁晓把自己裹在长长的毛绒绒的浴巾中,吸干了他身上水珠的浴巾潮湿而且温暖。梁晓的皮肤还在战栗,身上竖起的寒毛让他想起了发怒的公狗。一个不雅的比喻,苦笑着把它从头脑中甩出。

坐在**,浴巾挂在床头,像一面象征着失败的白旗。用棉被把自己紧紧的裹住。**的身体接触着粗糙的被罩,摩擦产生些许温暖。

没有球赛的夜,关了网页,关了电脑。看着显示屏一骤然变成黑暗。梁晓摸索着掏出手机,碰翻了桌上凌乱摆放着的咖啡和伴侣。玻璃的瓶子相撞,“叮”的一声。

拿出手机,小小的液晶屏发出微弱的光,梁晓静静的按着键盘,给微微、给若水、给林铭发出了短信。她们应该已经睡了吧……

贝多芬的月光曲骤然的在静谧的夜中响起,梁晓慌乱的接听了手机,是林铭,夜猫一族的女孩。

“喂。”梁晓用被子蒙住了头,压低的声音被蓬松的棉花吸收后,传递到外面,微不可闻。

“你还没睡。失眠?”她的声音很清醒。

“嗯,有一点。”梁晓听到了她身边的音乐,不是摇滚,是一首梁晓叫不出名的萨克斯曲。音乐很轻柔,“什么时候改听萨克斯了?”

“为什么失眠呢?”她略过了他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梁晓突然觉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房子你帮我联系好了吗?”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半晌,飘扬的萨克斯嘎然而止。

“你……来我这里住吧。我这里还有两间空着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