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打了我。”她低低喃着,又笑了。

龙非离唇边也扬起丝笑,月光拉了一抹在他脸上,莹光素流,却映不出深浅。

“不打你,你这两只手就毁了。”

“先皇留下的烂摊子,各路藩王拥兵,太后外家也握了重兵,我现在还不能与他们抗衡,让他们互为牵制,这牵制之势暂时不能打破,此消则彼长,而偏偏太后想你死。”

草丛一阵响声,他看过去,眼梢余光恰落到她血肉模糊的腕上,皱了眉心,抬手一扬,几只老鼠跌了出来,死在栖身的那堆黄垛子上。

黑得发亮的鼠~身上,各『插』了一支银针。

单手把她揽紧了点,另一手挽起她的罗裙,把她的里裤卷高,膝处雪肤上深埋了枚银针。

手指才按上那针眼处,她便往他怀里靠。

“疼。”

他微微拧了眉。

在兰心小榭,他暗中出手伤了她的膝,为了保证她一定把茶盏摔落,那一针的劲道,他下了狠力。

“乖,这东西一定要拿出来。”

她的神志还模糊,只是本能地往他身~上又偎了偎。

他探手入怀取了把匕首出来,外鞘纹理拙朴。

俯~身吻住她。

彼此的身~体熟捻又渴望,她轻轻婴宁出声,他撬开她的唇瓣,缠上的她的舌,吸吮起她的气息。

手轻抚着她膝上的肌肤。

她动~情处,手指不觉勾圈住他的领子。

手掌一翻,匕首出鞘寒光微漾,他用匕首剜开她膝上的肉,把针挑出。

她蹙紧眉,低呜嘶哑,冷汗从额上滚下。

他默不作声,唇衔着她的,把她的呻~『吟』统统咽下腹。

针尾带出一股血珠,溅落在他的袍上,晕染成暗哑。

喂她吃了颗护心丹,又拿出一个青花小瓷瓶和绢布,倒了些粉末在她膝腕,替她包扎了。

做完这一切,才把她重抱进怀里,下巴轻搁在她的发顶上,手指从她的额角,紧闭的眼细细划下,神『色』慵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全然的漫不经心。

“阿离,阿离。”

那声音微细,他以为她醒了,微蹙了眉,探了她一眼,发现原来只是梦中呓语。

那一眼,原本克制了的心神,便没办法再收敛。

秋水剪了的瞳,她的一双眼睛很美丽,此刻阖了,长睫颤动,在眼底的青荫里投下一片『迷』离。

樱妆的唇,薄有颜『色』。

他体内的『药』『性』开始翻腾,不过是用内力强压的,华妃那里的克制在看她一眼以后悉数崩塌。

年相的事以后,有多久没碰她了。

掌中的娇躯是他疼爱了多少遍的。

在她脸上轻划的指,倏然停住,又滑到她的腰间,挑开了那束带的璎罗。

末了,只是握紧了指,轻轻拥着她。

不久,牢外,脚步声轻微。

“皇上,老奴帮你传一位娘娘侍寝吧。”徐熹低声道。

“不必了,今晚朕想在这里陪陪她。”

他胸口气血翻涌,侧~身吐出抹红。

“皇上——”徐熹还想劝他,见他袖手一挥,知他心意坚决,只好垂手站到一旁。

“东西拿来了吗?”

“那铁券您真的要给年妃娘娘?”徐熹屈膝跪下,道:“请皇上三思。”

龙非离笑道:“你这奴才老了,话也越发啰嗦。”

徐熹知这主子脾『性』,不敢再多说什么,走进去躬~身把东西递给皇帝。

却是一枚白玉环。玉『色』剔透玲珑,触手生温,那玉~身雕纹精细,刻了两字:诛仙。

背面,同样铭刻了另外两个字。

弑神。

“不是说铁券丹书吗?这怎么变成了玉?”黑暗里,声音骤起,几分急促震惊。

徐熹走了出去,语气凝重:“那边情况怎样?”

来人什么。

龙非离把玉挂到璇玑颈脖,轻笑,“清风。”

“是,师兄。”

青年的身~影从黑暗里透出,脸上神『色』复杂。

“太后的探子看着师兄的辇驾到了皇后那儿,又候了会儿便离开了。有一件事师兄猜测得不错。”清风缓缓道:“紫宁王爷龙立毓秘密回了帝都,今晚正做客太后寝宫。”

徐熹惊道:“皇上。”

“这局势越来越『乱』了。”龙非离嘴角微扬,“太后外家握兵10万,密谋另立新帝,年相倒了,三路藩王却仍各领5万精兵进帝都藉口要勤王,前线30万大军还在与匈奴打仗,战事告急。帝都御守的兵力不足4万。”

“师兄。”清风微微沉了声,“到时我和名剑山庄一班师兄弟必可保你安全离开帝都。”

“谁说朕要走?”

清风一惊,看了徐熹一眼,后者也正往牢里看去。

那人的脸低垂,隐在阴影中看不分明,他的声音悠悠传来。那抹闲意慵懒,一如往日午后他陪璇玑小寝时和她说话的语调。

“朕就怕它不『乱』,这局势越『乱』越好,倘若它不『乱』,朕就让它『乱』。”

“皇上的意思是?”徐熹凝神。

“我皇兄紫宁王爷想做王,各路藩王又有谁不是狼子野心?”龙非离笑道:“三个藩王表面交好,暗里谁也不服谁,他们分散了,不能与太后抗衡,合起来么,那最终的胜利果实该谁来拿?”

“如果只有单独一方,那么这场仗龙非离九死一生,而现在鹬蚌相争。”

“师兄要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然后当那渔人?”清风抚着剑鞘上的缨结,笑。

“那只是下策,朕还要用他们的兵来抵御外敌,死伤不能重。”

怀中女子蹙眉,似乎便要睁开眼睛醒来,龙非离淡淡说着,伸手点了她的睡『穴』,把她放到自己的膝上,又脱了外袍垫在地上,才把她抱放上去,用袍子裹了她的身~子。

他负手凝向窗外,衣袂微动.

“匈奴六十万大军压境,兵力是我们的两倍,他们是疯了才挑这个时候谋逆,如果西凉被攻陷了,这亡国皇帝谁喜欢谁当。”

“师兄,如果你没有发亲兵去打这场卫国之战,他们谁敢动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