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羞花和杨荔枝都愣住了。

杨荔枝怕他责怪羞花,忙上前道:“我见妹妹脸色好了许多,怕她在房里闷坏了,就带她出来走动一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许会好得快一点。”

“哼,你是大夫吗?你又没有读过医书,怎知怎样对她最好?”赫连左脸色阴沉道,根本就不听她解释,转向羞花道:“跟我回去躺着,这样出来万一又病倒了怎么办?”说着抱起她向回春阁走去。

杨荔枝一阵语塞,目送着他们离去,心里有些怅然。

羞花的心里却是甜蜜的,不光是因为赫连左对自己的体贴疼爱,还因为他凶了杨荔枝。她从赫连左的臂弯里回过头来,假装无奈地看了看杨荔枝,杨荔枝笑着对她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她跟赫连左回去,她点了点头,转过头软软地靠在赫连左身上,两个人慢慢地向回春阁走去。

到了回春阁没一会儿,羞花就开始浑身不适,忽冷忽热。赫连左不放心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一整夜。看着羞花难受的样子,他之前对杨荔枝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印象消失得荡然无存。本来他还以为她真的将羞花当成亲姐妹一样照顾的,没想到她明知道羞花身在病中没有痊愈还带她出去吹风,害得羞花一回来病情马上加重了。

羞花的演技真的很好,就算没生过重病,也看过别人生病,她装得很像是那么回事。看到赫连左脸色不好,她知道他心里一定在怪杨荔枝,挣扎着说道:“少爷,你不要怪姐姐,都是我的错,是我一定要让她带我去公园走走的。”

赫连左看着她的脸蛋,叹了口气道:“你就不要再帮她说好话了,她心里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在府中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他没见过?为了争宠,女人们什么可笑的事情都做得出来,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自从成亲后他就没踏进过飞凤阁,杨荔枝不计较就怪了。

也许那次对云夫人的处罚还是轻了,只是把她禁足在房中半年,罚了半年的月奉,没起到威慑别人的作用。其实他何尝不想把她休了呢?但因为他们两家是沾亲带故的,渊源深厚,他不能做得太绝了,不然他绝不会顾惜情面。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原因,云夫人才一直有恃无恐,一次次干犯到他的底限。

羞花见他确实动了气,心里一阵高兴,看起来他确实很紧张自己,目前自己的地位还是很稳固的。但是人心总是会变的,杨荔枝虽然现在对自己一味地好,可难免有一天会变,她们争宠是早晚的事。而且她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留着始终是个祸根,这个时候,她已经对杨荔枝动了必除之心。

杨荔枝却什么也不知道,她独自从花园中走回到飞凤阁,一路上都在为赫连左的态度感到不快,但是一想到他是为羞花才这样的,她的心里又好过了几分。她知道自己这一生是没有什么幸福可言了,既然自己的妹妹有这份幸运,那自己就好好地帮她守护住这份幸运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回房后简单梳洗了下就,就坐在窗前发呆。正好看到院前的梨树上,之前画的那两只大鸟正在叼虫子喂小鸟,小鸟喳喳叫着,很欢喜的样子,她的心里一阵惆怅。自己的命还没有一只鸟好,鸟儿尚且能找到自己的真爱,而自己这一生,就这样了吧!嫁了人,就得跟着他一生一世,管他对自己怎样,爱不爱自己。这就是女人的命!

她正发着呆想着心事,不料赵妈走了进来。“晚饭准备好了。”她不冷不热地说道。

之前她还对杨荔枝顾忌一些,但是自从杜其昌父女被下到死牢里之后,她的态度就一下子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不光是她,全府上下的人见到杨荔枝都换了一副嘴脸,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少夫人是个冒牌儿货了,长得又丑,这样的女人早晚会被少爷休掉,所以他们也就用不着忌惮她了。

杨荔枝却不知道杜家遭此大劫,她一直待在县太爷府,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三朝回门的时候因为赫连左有事也没回成,当然这只是借口,但是自从嫁进来她就没出过这个门,也没接触过杜家的人。这里的下人虽然消息灵通,但杜家变成了现在这样,大家远着她还来不及,谁会给她通风报信?

“好的,我这就来了。”杨荔枝对她的阴阳怪气的很是不习惯,但因为她是老爷派来的,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跟了她去到饭厅。

自从羞花病了之后,赫连左总是跟她在回春阁用饭,赫连云天看了她的妆容吃饭没胃口,就叫她自己在飞凤阁吃,一家人吃个饭也分得七零八落的。不过这对杨荔枝来说并没有什么,她反而很喜欢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吃饭,不用受拘束。

走到饭厅,她坐下向桌子上看了一眼,发现今天只有一样小菜,还是咸菜,饭倒是一碗白饭,但里面却像没投净一样掺杂着一些砂粒,那砂粒她一看就看得一清二梦,她不信做饭的下人看不到。而且她四处看了一下,连双筷子也没有,这是叫她吃饭吗?

她心中隐隐有些生气,就算她是个不受宠的正室,也轮不着下人给她脸色看,但是现在看来,这些下人也太欺人太甚了!她看向赵妈,问道:“这饭是怎么回事?”

“饭?饭怎么啦?”赵妈故连动都没动一下,站在那里假意问。

“这饭里有沙子,你没看到吗?还有,这里连双筷子都没有,让我用手抓吗?”

“哦,可能是下人们疏忽了。这些小蹄子,一天不看着都不行。”说罢她扯着喉咙向外面喊道:“菊香,拿双筷子来。”由于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吓了杨荔枝一跳。

“赵妈,您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杨荔枝忍住怒气道。

“咦?您这话儿是怎么说来的?老婆子对你能有什么意见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