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一张脸从模糊渐渐的清晰起来,老夫人终于是看清楚了这张脸。

这真是我日思夜想的天儿啊,双手颤抖着摸着君问天的脸颊,看着自己的儿子,老夫人喜极而泣:“天儿啊,娘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天儿不仅回来了,还得到奇遇修炼成了神仙,为娘这眼睛也看得见了。你父亲和大哥泉下有知,也肯定高兴啊。”

“恩,母亲,问天想去祭奠父亲和大哥。”

“好……好……”

眼见着母亲想要站起来,君问天赶忙上去扶着。

在君若兰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君家后院的祠堂。

推开大门,只见祠堂上立有三块灵牌,分别是“君家君不悔之灵位”、“君家君昊天之灵位”、“君家君问天之灵位”。

看着灵牌,彷佛看到了父亲与大哥的身影。儿时的回忆浮现在了眼前:父亲总是不苟言笑,小时候练功时自己偷懒,父亲会严厉的呵斥。十六岁状元及第之时父亲只是微微一笑,自己第一次带兵出征时父亲也没来城外送别,只是站在城门之上远远的望着自己远去……

大哥却是从小就疼爱自己,有什么好吃的都让给自己,闯了祸也是大哥站在自己身前主动一力承当,每次带兵出征之时交代自己要好好照顾父亲母亲……

一幕幕的往事浮现在君问天的眼前,泪水早已打湿了他的双眼。

君若兰想要上前将君问天的灵位拿下来,却是被君问天拦住了。

“就放在那里吧,让我陪着父亲跟大哥。”

君问天上了香,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说道:“父亲、大哥,问天回来了,问天看望你们来了。”

“父亲、大哥,问天少不更事,辜负了你们的期望,使得我君家遭奸人陷害,家破人亡。问天在此向父亲和大哥请罪!”说罢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天儿,这不怪你,你切莫如此。”老夫人看着心疼,上前就要将君问天扶起。

君问天执意不起,“母亲,孩儿有话要与父亲和大哥说。”

老夫人无奈,只得站在一旁。

“问天初重生之时,心灰意冷,浑浑噩噩的虚度了十余载光阴,直至十七岁时,张家村突发意外,问天空怀热血,却自不量力,使得养父母一家以及张家村数百村民惨遭官军屠戮,而问天侥幸活得性命。后又在大山中得到奇遇,继承了师尊虚空大帝道统,从此改变的自己的命运。”

“此后问天在山林中隐修两载,前些日子已将张家村惨案的凶手斩于剑下,且从其口中听闻了我君家不幸乃是人为所致!”

“问天此次回家,定当查明凶手,替父亲与大哥报仇雪恨,以告慰父亲与大哥在天之灵!”

“天儿你说什么?我君家二十年之事是有人故意安排,背后操纵?”老夫人听闻也是吓了一跳。

“母亲,此事千真万确,只是孩儿还未查明原委。”

“二哥,虽然丞相与一众大臣陷害我家,但也是因为父亲素来与他不合,而且不喜参与朋党之争,他们应该也只是落井下石吧?”君若兰疑惑道。

“若兰,二哥当初也认为一切都是意外,但是在南都郡时,那郡主呼延洪临死之前,亲口承认确有其事!”

“那是谁?会不会是丞相?”君若兰又说道。

“他的嫌疑很大,但是未查明真相前,不好妄下结论。”

“天儿说的对,还是要把真相先查清楚。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天儿你知道么?”

“天儿知道。”

“恩,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们去大厅吧。”老夫人说道。

“好。”

君问天起身,搀扶着母亲往大厅走去。

一家人来到大厅中,君问天搀扶着母亲坐下。

“若兰,刚才听得老管家所说,这些年家里都是宰相李书李伯伯照顾着的么?”君问天问道。

“恩,自从我君家落难之后,以前那些与我家交好的大臣和商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只有李伯伯常派人来探望我们,还经常送些日用品和银子来接济我们生活。”

“原来是这样。”君问天想起以前李书就与父亲交情匪浅,小时候自己也是经常去他家里玩的,得找个机会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而且这查明真相之事还需要找他帮忙。

“对了,刚才在门口的时候,若兰你好像很怕见到生人?”

“二哥你不知道,自我君家落难,时常会有一些人隔三差五的来捣乱。我们也不好意思什么事情都去找李伯伯帮忙,以前都是老管家出去购置东西,这两年老管家身体越来越差,家中也没有其他人了,所以只有我去外面了。”

“刚才一开门看见有人,小妹以为又是前来捣乱的,所以……”君若兰说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呵呵,是二哥我唐突了,惊吓到了小妹。”

老夫人也笑了,说道:“如今我们一家团圆了,是好事,晚上为娘亲自下厨做几个好菜。”

“好啊,孩儿一直都想念母亲亲手做的饭菜,今天又可以吃到了。”君问天做出了一副好吃的样子,惹得老夫人一阵笑骂。

“母亲,我这就去外面买些菜,再打点酒,晚上我们全家一起庆祝庆祝。”君若兰说着便要出去。

“若兰,还是二哥去吧,你们稍等片刻。”

说完,一阵清风飘过,君问天便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

君平擦了擦眼睛,欣喜的说道:“二少爷如今真是不得了啊,这一眨眼的功夫,老奴就看不见人了。”

“那是当然了,二哥是最厉害的,母亲你说是吧。”君若兰自豪的说道。

“呵呵……那是自然,今天为娘真是太高兴了,若兰你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你,为娘瞎了二十年了,都只记得你小时候的模样,今天可是要看个够啊。”老夫人也是欣慰之至,彷佛这二十多年的苦难,在君问天回来之后,已经全部烟消云散了。

只是片刻的功夫,君问天便提着酒还有大堆的菜回来了。

一家人便忙活了起来,老夫人亲自下厨,君问天劈柴跳水,君若兰帮着洗菜,老管家则是被君问天兄妹“强行”要求坐在旁边观看。

老管家坐在椅子上,看着兄妹两人有说有笑的表情,彷佛是回到他们小的时候,在自己面前调皮的转来转去,心中无限感慨。

二十年了,仿若南柯一梦啊,这个家里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要是老爷和大少爷也在,那该是多好的事情啊。

想着,笑着,眼泪却是流了下来。

正在洗菜的君若兰看见了,关切的问道:“平爷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事的,小姐,老奴这是心里高兴啊。”老管家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我说君平啊,以后就别老是老奴老奴的了,你比我还大呢,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分那主仆尊卑,听到了么?”老夫人假装生气的说道。

“对,我们就是一家人,我跟若兰也是您老的孩子。”君问天放下手中的柴火,笑着说:“你看,您又哭了,母亲看见要不高兴了。”

老管家一边擦眼泪一边说:“老了,管不住了,老奴今天真的高兴。”

“母亲你看平爷爷又在说。”君若来调皮的说道。

“啊……老奴……”老管家连忙捂住了嘴,“说了几十年了,一下子改不过来了。”

“哈哈哈…………”

一个多时辰以后,在一家人欢声笑语中,饭菜终于弄好了。

将酒菜都摆放好,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君问天端起了酒杯。

“这第一杯酒,我要敬给父亲还有大哥。问天不孝,奉日后查明真相,定当为父亲和大哥报仇雪恨!”说罢,君问天走到门口,将杯中之酒慢慢洒下。

再将酒杯斟满,“这第二杯酒,我要敬给老管家平爷爷,我自小就是您带大的,而且在我君家落难之时,您依然不离不弃的照顾我母亲还有小妹,问天敬您一杯。”

老管家慌忙站了起来,“二少爷言重了,老奴……老朽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天儿说的好,来,我们一起敬你们平爷爷一杯。”老夫人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恩,平爷爷你就别见外了,我敬您一杯。”君若兰也是一饮而尽。

“好……好。”老管家仰头将酒喝下,眼角却是湿润了。

“这第三杯酒,庆祝我们一家团圆!来,我们一起干了它!”

“好,干了它!”

待酒足饭饱后,一家人便围坐在大厅里聊天。

“天儿,你这次回来打算怎么去调查你父亲与你大哥的事情?”老夫人问道。

“这个我想过,先是要想办法接近丞相赵忠麟和一干大臣,才好方便查探。”

“这个恐怕是难办啊。”老夫人担忧道。

“说难也不难,我刚才想过了,这个事情,恐怕还是要找宰相李伯伯请他出面帮下忙了。”

“噢?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