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舌帽少年思忖了一会儿,四处看了看,照片上的人并沒有在这里,这表示他可能在外面,或许……就在门口!

赌桌上的两人已经各自押下大小,第一局竟是桐离赢,大胡子亲手把那一箱子钱都推过去,拍手道:“真是好运气!”

这六枚骰子并沒有灌铅做手脚,换言之,他沒有出老千,完全凭感觉出手。

桐离谦虚道:“过奖了,是你承让了。”

沒耐心看第二局,鸭舌帽少年提着破布兜离开了围观的人群。

蒙住眼睛的布被摘下,睁开眼便是咖啡厅的后门入口,他走出咖啡厅,大门左边便是停车处,停车处有几个人倚靠在车上抽烟,应该都是司机,少年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爬上一辆车,踩着攀上了咖啡厅的屋顶。

然后,打开破布兜,此时正值热闹的晚上,街上行人不少,有的是散步,有的是下班赶着回家。

他拿出一叠钞票,扬手撒了下去!

最先发现不对的是还在抽烟的司机,还沒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给什么东西刮了脸,有人傻傻接了一张,仔细一看,钱?

天上下钱了!街上顿时混乱起來,一把一把的钞票从天而降!飘飘洒洒,好不壮观!

位置就在停车处的上方,停车的地方很快乱成一锅粥,行人们恨不得把这些车都掀翻去捡散落一地的钱,尖叫着,推挤着,甚至有的人已经扭打起來……

鸭舌帽少年跳下來,一辆车一辆车的找,很快发现了照片上的人,而看守的人……估计是去抢钱去了。

万幸,车沒有锁,他打开车门把人拖了出來,半扶半抱着往外走,被人绊了好几跤,跌跌撞撞,最终还是顺利把人救了出來。

扶着人到了自己暂时租住的小屋,鸭舌帽少年额头上已经沁满汗珠,把人放在**后,帽子被摘了下來,露出一张俊逸的脸,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齐恬!

齐恬转身去关了门,还仔细左右看了看,后面并沒有人或车追上來,放了心。

只是……荷言为什么会在这里?还被人当成赌注?

打开灯,明黄色的灯光下是荷言昏迷的睡颜,他抬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不高,应该只是**而已,药效过了人就会醒了。

他只是无意中來到y市,这儿人多,最偏南,找人也不容易找,相信江一零人脉再广,触角也不可能伸到这里來。

不过显然,他是小瞧了某个家伙。

第二局,桐离输,他不在乎道:“人就在外面,跟我來吧。”走的时候还不忘提着自己赢來的一箱子钱。

只是一行人一出门,就看见了停车处的一片狼藉。

地上还有掉落的鞋子,帽子,手套等物,几个司机气喘吁吁的趴在车上,大汗淋漓的样子跟这凉丝丝的天气明显不符,显然是经过了一场剧烈运动。

不好的预感涌上,桐离走到男人的车前,打开车门,一时心沉入谷底。

“人呢?”他声音发颤,回头问着男人。

“在里头啊,怎么了?”男人往里瞅了瞅,门口的灯不是太亮,不过也足够看得清楚。

大胡子慢腾腾的跟过來,笑眯眯道:“人呢?不是说在外面么?”

桐离和男人对视一眼,男人思忖了下,作恍然大悟状:“该不会是……刚才下起钱雨,很多人跑过來捡钱,那小子该不会是趁乱跑了吧!”

桐离剜他一眼:“难道你的药都是假冒伪劣的?!”

“怎么可能!”男人立即否认道,“我可是正经商人,做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买卖!也可能是……被人给救走了吧……”

“好了,小朋友,不要唠嗑了,把人交给我再聊天好么?”

大胡子沒耐心听这两人啰嗦,微微眯起了双眼,这表示他开始不爽。

他又不是傻子,听这谈话就知道,赌注,可能不见了。

桐离赔笑道:“人肯定会给你的,不过……可以延后一些日子么,我亲自给你送过去……”

“你是在开玩笑么小朋友,一开始我就说了,不要随便坐那个位子,赌了之后又來这招,当我是什么,白痴吗,我最讨厌看不起我的人了,既然赌注沒了,就暂时那你当抵押吧,抓住他,带回去!”

一挥手,后面几个男人冲上前來制住了桐离,他煞白了脸色,沒想到害人最后自己成了受害人,大胡子的手段……想想就知道肯定凶多吉少,求是沒有用的,也不必去做无用功,倒是旁边的男人求情道:

“老大,这真的是意外,人被灌了**放在了车里,绝对万无一失,但是刚才这里下起了钱雨,那会儿太乱了人沒了也发现不了,这肯定是预谋的,不如让我们找到人之后给您送去,保证在三天之内,成不?”

“你说刚才这里下钱雨?”大胡子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抓了!”

“真的!不然为什么这么乱,不信您可以问问旁边这几位,我们可都看见了,那钱洋洋洒洒的从天而降哪!不信,您看,我这把钞票,”他从口袋掏出一大把乱糟糟的大钞,“这都是捡來的!”

桐离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他|妈的光顾着捡钱不知道把人看好!

大胡子狐疑的往周围瞄了一眼,几个司机听到他的话后纷纷点头,有的手里还握着几张皱巴巴的票子,看來不是在开玩笑。

只是……谁这么野,竟用这种方法救人,这个赌注,也太能引起人的兴趣了吧。

“好,我可以相信你的话,三天,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若是找不到人,你们两个,一个都逃不掉,写份地址给他们,人找到后,直接给我送到这里來,记住,超过一秒,都不行,我们走。”

让身后的小弟写了份地址递了过去,大胡子说到做到放了桐离,带着一行人利落离去。

高高悬起的心哐当落地,桐离半天沒缓过劲儿來,他恶狠狠将那一箱子钱摔在地上,恨声道:“荷言!”

男人蹲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生气,先找人是正经,上车吧。”

桐离用力喘息了几口,勉强把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誓要找到那个差点害死他的贱人!踉跄着站起來,小腿因太过紧张一阵抽搐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