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哥,是不是他?”

叫润哥的男人一把把男人的脑袋掰开,探头对着后视镜看了看,又掏出手机翻出老大给他发的照片,“就是他,再慢点再慢点……”

车窗开着,他不信追來的人看不到小孩。

“轩轩!”荷言追上车的霎那就看见坐在车后座的小孩,他扒着车窗,怒吼道:“给我停车,你们是什么人!”

“不准停,”润哥揽着小孩的小肩膀把他摁在自己的怀里,“你上车。”慢速行驶中的车打开了车门,荷言看了眼殷切望着他的小孩,一咬牙,弯腰钻进了车里。

“快点开!”

润哥粗硬的手指在小孩嫩白的脖子上划來划去,“江荷言是吧,这小孩是你什么人?”

“你管不着!”荷言欲拉回小孩,对方却在他动作之前扣住了小孩的咽喉。

“我他|妈也不想管,给你三分钟,要么,把这东西喝下去,要么,我就掐死他!”

正在开着车的男人忙把一个塑料瓶递过來,塑料瓶是很常见的一块钱一瓶的矿泉水瓶,里面装着的东西却绝对不是矿泉水。

荷言顺着气,拿着瓶子看了看,是一种黑色**,很像墨水。

“这是什么?”

“喝了就知道,你就说喝不喝吧。”

润哥手劲儿很大,小孩胖胖的小脸很快变红,刚才还安静的他却在这时拼命挣扎起來!

“不要!不要掐我,呜呜……爸爸救我!”

润哥一时沒控制住,掐住小孩脖子的手也失了准头,小孩哭的眼泪横流却再也发不出声,身子也瘫软了下來。

荷言大惊,扑过去就要揍人,润哥往车门上一靠,一手搂住小孩,一手举着枪:“不想他死就给我老实点!到底喝不喝!”

“你别伤他!我喝,但你必须放他下车!”

“行,停车!”润哥打开车门把小孩放了下去,然后把车门甩上,车子重新开起來时说道,“喝吧,要是反悔,我就让他把车开会去碾死那孩子!”

荷言从后车窗里看到小孩一个沒站稳跌坐在地,看了眼车开走的方向,笨拙的爬起來往后走去方才放下心來,拧开瓶盖,闻了闻,一股子清淡香味,一仰头几口全灌了下去。

澳江是z市最长,也是最深的江,水流湍急,此时已经是初冬时节,江面上却并无结冰迹象,站在桥上还能听见哗哗的水流声。

润哥和开车的男人一起把大旅行箱抬了出來,为保万无一失,还从后备箱里拖出一袋子水泥绑在旅行箱上。

然后,两人合伙把旅行箱连同水泥一起丢进了湍急的江水里。

润哥拿着手电筒趴在护栏上照着江面,亲眼看着旅行箱沉了才舒了一口气,“走,任务完成!可以回去跟叶老大交代了。”

因为尸体不好处理还有可能引來警察以及一连串的麻烦,所以润哥想出了这么个毁尸灭迹的方法。

给荷言喝的是掺了迷|药的饮料,人晕过去之后给塞进了旅行箱,他就不信,这样人还不死!

江面上冒出一串气泡后再无异常,浑浊的江水继续朝着前方奔腾而去。

“把车开过來,救人!”

导演大吼,因为试道具车而把油门当刹车踩的闯了祸的小伙还愣在车上沒缓过劲儿來,旁边已经迅速开來一辆面包车把人抬了进去。

楷祭遥遥看着,被抬上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新影帝。

邹智也跟着过去看热闹,身边的空气一层层的波动,楷祭还在奇怪自己什么时候能感知这些了,一股强悍的力量从头顶灌入,像一把利刃贯|穿了他的身体!

楷祭恶心的要命,身体对外來物质的排斥很是强烈,他捶着胸口弯腰干呕了一会儿,好容易等这阵眩晕过去,却感应到了荷言有危险!

召唤兽之魂重新回到体内,此时夜色正浓,新影帝出事戏肯定也暂时沒法儿继续拍了,楷祭使用瞬移,趁人不注意消失在原地。

小孩失魂落魄满脸泪痕的沿着原路返回,进屋之后看到南暮正在戴着耳机躺在沙发上听歌,他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笔和纸开始写字。

南暮看到他的狼狈样儿,急忙坐了起來,小孩写完抬起头來把纸递给她,她这才看清小孩脖子上紫黑色的勒痕!

“怎么回事!”她接过纸,上面是一串歪歪扭扭的车牌号。

小孩泫然欲泣哑声道:“大哥哥……大哥哥被他们带走了!”

荆可轩别的不行,记忆力却超强,南暮立刻打电话报警,又蹲下來问小孩道:“除了脖子上的伤,还有哪里疼?”

小孩摇摇头,南暮想了想,还是带着小孩去了医院。

漆黑的江面一望无际,噬心的感觉却愈來愈强烈,楷祭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水流自动绕道而行,沾不到他一滴,在河底如履平地,楷祭循着感觉,很快发现了一个黑色的箱子。

当手放到箱子上时,竟不自觉的颤抖起來,楷祭咬牙沿着拉链的缝隙生生撕开了结实的旅行箱,里面的人蜷缩着,毫无生气。

楷祭把人轻轻的抱出來,再次使用瞬移回到了荷言的住处。

一阵头晕目眩,这毕竟不是他原本的召唤兽之魂,尽管已经和他的身体慢慢融合,还是沒有达到完全契合的效果。

荷言身上冰凉冰凉,他把人抱到浴室,打开热水,褪去他的衣服,期望热水能让他的身子慢慢变热。

可在滚烫的热水里冲了十几分钟,怀里**着的人还是毫无动静的沉睡着,湿漉漉的长睫毛覆盖着原本清澈灵动的眸子。

楷祭坐在地上,久久沒有动一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强健的手臂紧紧揽着他虚软的身子。

“荷言……荷言……”他干涩的开口,一声声叫着这个人的名字,却再也等不到熟悉的回应了。

不会的,他还这么年轻,还这么小,怎么会……脑袋里闪过什么,他忽然明白了!

当初命脉启动,新世界的大门打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开启者的十年寿命。

他怎么忘了,他怎么能忘了!

空气稀薄到无法呼吸,荷言脖子上的血玉缓缓出现一道道的裂缝,随即四分五裂。

当主仆契约的其中一方死去时,契约将自动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