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的加护病房果然如兆瑞所说,防守重重,楷祭却如入无人之境,轻松布下结界,将外人眼里所看到的画面定格,自己则进入结界,来到了荷言身边。

陌生的脸,却在心里清楚这人就是荷言的时候,变得莫名的熟悉和亲切,只是……他蹲下,握着荷言的手用灵力感受着荷言的生命,的确如同他在刚出事的时候看到的那样,叶卿的身体伤得很重。

撤回灵力,楷祭站起来,愁眉不展。

如果再不想别的办法,仅仅凭借人类的医疗设施治疗,存活下来的几率很小很小。

耳朵灵敏的听到脚步声接近,楷祭只得先破掉结界,暂时隐匿起来。

“目前的情况怎么样?”叶安杨的声音里带着几许疲惫,前几天才出国谈生意,谁知又出了这样的事,不得不暂时停下一切活动,连夜赶回来查看叶卿的情况。

他只有一个儿子,尽管是义子,但这感情无论深浅都是无法骗人的,所以叶卿,不能有事!

身旁的人低声回答道:“不容乐观,少爷到目前还未醒来,但和少爷一起出事的小子却已经醒了,据医生说……”

说这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前,门前站着的黑西装的男人们纷纷微微鞠躬向叶安杨示意问好。

踏进门,消毒水的味道愈加浓烈,叶安杨不再盘问什么,耳边是呼吸机的‘嘀嘀’声,默默走到病床前,凝视着叶卿被遮住大半的精致面容。

他亦是风雨中过来的人,受伤是家常便饭,将来若是叶卿接过他的家业,必将也会面对各种风浪危险,本该磨练这个孩子的,却总是想在风雨来临之前多给他些宁静安详,因为他曾失去过,所以知道这些的可贵,这些年也仅仅是让叶卿建立据点,没让他插手其他的事。

只是没想到,人算终究敌不过天算。

叶卿,你熬得过去的,义父相信你。

黑道的人总是有着属于自己独特的信仰,叶安杨抓起胸前的已经有了明显磨损痕迹的十字架,贴在唇上静静站了一会儿,方才招手让人下去准备饭食,他则留了下来,亲自陪床。

楷祭见暂时没情况,深深看了一眼躺在**的荷言,便悄然离开了。

虽然已是深秋时节,下午的太阳依然暖洋洋的,晒久了也会有灼热的感觉,楷祭拿出上次女子来时留下的联络石,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上面。

血快速渗透进石头,楷祭百无聊赖的站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没一会儿,他要等的人便来了。

这次没有穿紧身的衣服,却是黑丝袜配超短裙加长身风衣,紧俏有致的美腿勾住了来往行人的目光,楷祭不为所动,淡然看着女子走近。

“叫我来,是有事?”街上喧嚣,女子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穿透力,不被任何杂音影响的传进耳朵。

“嗯,我记得召唤兽一族,雌性的血,可以做起死回生丹的药引,不知是否可以借用你的血一用?”

没有倨傲的姿态,没有万民簇拥的王者之风,女子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随之又自嘲轻笑:“没想到狼王大人也有求人的一天哪。”

外界的声音他们听得见,但他们的声音,外界却听不见。

也难怪这女子会如此不避讳,楷祭不痛不痒道:“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狼呢,你只要告诉我,这个忙你肯不肯帮吧。”

“帮,当然要帮,不过,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悠然的从跨在胳膊上的小包包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女子很有耐心的等着他的答案。

楷祭就知道她会提起上次的事,并用这件事作为救人的筹码,没有犹豫道:“考虑好了,我答应你,只要水晶球到手,我就跟你走,重建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但前提是,要先得到水晶球才行,楷祭根本不想走,所以抱着的希望便是女子不要这么快的找到水晶球,最好直到荷言老去再找到,那他便没有遗憾了。

“很好,狼王大人可要说话算话,走吧,我去见见那个你要救的人。”很满意楷祭的回答,女子连带着脸色都好看许多,楷祭却拦住她道:“现在不是时候,夜里吧,”等叶卿的义父睡了再去也好办事,“我继续回去守着,你记得来就好。”

女子叹口气,“好吧,你只要不食言,我也绝对不会食言,那我先走了,回去补个觉,再见。”

“再见。”

目送女子再次迈着长腿离开,楷祭却没有急着回医院,因为他记起,除了要救荷言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兑换灵魂。

这个,大概只能去找那个人了,好久不去看他,也不知他过的好不好,楷祭去超市买了些度数都很高的白酒,提着消失在喧嚣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