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兆瑞到达叶卿所在的加护病房时,看到的却是病房外重重把守的景象。

他没再往前一步,停在病房门口不远处,现在就算进去了,也什么忙都帮不上。

脚步一转,去了荷言的病房。

此时,貂哥、江一零和楷祭正分坐在荷言的病床前,成三足鼎立之势。

貂哥是个生意人,不习惯在沉默中灭亡,率先开口道:“我是荷言的师兄,我们同一个师傅,从刚才的谈话来看,你和荷言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吧,”他目光先是投向楷祭,之前阿原有跟他提过这个人,只是没放在心上而已,“而你,则可能就是荷言的哥哥!”

后面这句,则是对着江一零说的。

后者闻言,却不屑的嗤笑一句:“我没有这么弱的弟弟,要想做我江一零的弟弟,就要变得更强!”

啧,真是嚣张的小子,现在的年轻人哪……

楷祭直接把两只屏蔽,只专心盯着荷言苍白的脸,右手掌心向上,与荷言手心相对,因他正在输液,所以这只手格外的冰凉,他想渡些温暖给他。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荷言苏醒过来的迹象。

指头无力的动了动,随之蝶翼般的睫毛轻颤,缓缓睁了开来。

“……荷言,醒了?”楷祭喜道,声音柔的不像话,放佛怕吓到他似的。

只是令他不解的是,逐渐从混沌中脱离出来的清亮眸子里,满是对他的陌生戒备,还有几许……畏惧?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以为自己看错,荷言却努力开口道:“你……你是谁,义父呢,我要找义父……”说着就要抬手掀被子,好看的眸子里已蓄满委屈的泪水。

“先别动!你还伤着呢,再躺会儿……”楷祭一边轻摁着他的肩膀让他不要乱动扯到伤口,一边焦急的问着貂哥:“他还有义父?”

貂哥肯定的……摇头:“从小到大,他身边只有师傅和我,莫非师傅私下偷偷把他收作义子?”

靠,那也太偏心了吧!

“不可能,”江一零却在此时插话,那个人明明知道荷言和他的关系,怎么可能去收荷言做义子?“他师傅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你再问问他,还记得什么。”

“哦……”楷祭无措,荷言该不会是失忆了吧,他又轻声道,“你要找义父,也总得告诉我你的义父是谁吧?”

不知怎么搞的,他竟觉得眼前这个泪光盈盈单手紧抓被角的荷言,像极了三四岁的小孩……

错觉,一定是错觉!

“我义父哦……”荷言抽抽鼻子,小模样儿那叫一个我见犹怜,“他好像叫……叶安杨……”

“什么?”

“什么!”

兆瑞出现在门口,一脸的震惊,貂哥和江一零也是一脸的愕然。

在z市,叶安杨这个名字简直如雷贯耳,妇孺皆知,当然,楷祭不知道——他又不是人。

所以就他是状况外的样子,挠挠头不解道:“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叶安杨又是哪个?”

兆瑞深吸一口气,大步迈了进来,坐到床边,试探问道:“你是叶卿?”

‘荷言’怯怯点了点头,又小声补充道:“小名卿卿。”

天,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楷祭貌似也明白过来了,他抖着手指着‘荷言’,失声道:“他他他他……他不是荷言!”

那荷言呢?该不会到叶卿身上去了吧!亲娘,叶卿伤得很重啊!

楷祭脸一沉就要往外冲,却被人一把拉住胳膊,“进不去的,那里有人把守。”

“放心,我自有办法。”挣开兆瑞的手,楷祭匆匆走掉。

江一零和貂哥面面相觑,他们是该走还是该留?

望着顶着‘荷言’身体的叶卿,兆瑞不知是什么心情,当然,也没有给他太多时间体会,叶卿已经撅起嘴,嘟囔道:“我饿了……”

“想吃点什么?”荷言的身体伤得不重,所以倒是可以吃点东西。

“我想吃……糖葫芦……”叶卿咬着手指头,一脸的向往——对糖葫芦的。

“好,我去给你买,乖乖的不要乱动,等着我哦!”想摸摸叶卿的脸,可刚碰到,就触电般的缩了回来,兆瑞掩饰的迅速站起来离开。

江一零看在眼里,哼笑:“这下有好戏看了,荷言不是荷言,变成了小孩,这下我父亲,可要左右为难了,江家家主的位子,是不会给一个小孩的。”

貂哥却不觉得有什么:“照我对师弟的理解,他恐怕本来就没打算要继承什么位子,他生性自由,不受拘束,唉……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这辈子都不会相信还能发生这种事,”他看看**听兆瑞的话乖乖睁着眼睛躺着的叶卿,继续道:“不过暂时还要留在这,不能让别人发现这件事。”

不然,这两个人恐怕都有麻烦和危险。

“嗯。”江一零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风景去了。

对自家人都不遗余力的打击,对一个外人,更是不会时时刻刻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