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温存的时候温存,该冷战的时候,冷战。

第二天晚上家里果然还是空空如也,楷祭被气笑,看来惩罚的还不够,早上一起吃早饭的时候那小东西就没理自己,一副把自己当空气的小样儿让他牙根痒痒。

但还能怎么办,什么事都有决策和解决的办法,唯独对荷言,他除了无可奈何,还是无可奈何。

唐稀陪着老酒虫一起窝在暖炕头,外面繁花似锦,老酒虫一直望着窗外,唐稀没他老龟入定似的耐心,再次问道:“师傅,那个御噬到底是想要干嘛?为什么去找荷言?”

“你一直问一直问,不嫌烦?”

“可你一直没回答我啊,师傅,说一下会死吗?”

老酒虫瞥他一眼,悠悠然道:“我又不是御噬,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其实御噬去找荷言,根本就是在老酒虫的预料之中,但老酒虫以为,楷祭之所以靠近荷言和荷言有着非同凡响的关系,是因为楷祭想用感情拴住荷言。

——好为他效命。

于是之前楷祭和荷言之间定下的寄主契约,也变成楷祭骗取荷言信任的非常手段。

现如今,正是考验楷祭所建立的感情线是否牢靠的时候,御噬就算去找荷言怎么样,他就这么突兀的让荷言去开启水晶球,荷言怎么可能会答应?!

而且,威逼利诱是压根行不通的,开启那玩意儿必须心甘情愿。

所以老酒虫一点都不担心,对这个傻徒弟的一再追问,也当成苍蝇嗡嗡叫。

“可你是我师傅啊,我师傅是什么人?那是上知,下知地理,中间知空气的,神一般的存在!师傅,你就告诉人家嘛,嗯~”一把扯住老酒虫的胳膊,唐稀开始撒娇。

“去你的,大男人也不嫌肉麻,放心好了,一切,都在王的掌控之中,你去插手,反而会帮倒忙,蹲凉快地儿看好戏就成!”

唐稀怀疑的瞄着他。

“我是你师傅,怎么会骗你呢?”

“哼,暂且信你一次。”唐稀收回手,面对这么大的事儿老东西却这么淡定,看来是有谱了,那自己还担心个啥,对了,小美人儿还没搞定呢……

不敢回到血玉,因为可能会被御噬发觉,却又不放心荷言一次次去见那个混蛋,楷祭化成一只蝴蝶,随着荷言的气息赶到医院,贴在病房外的窗子上,房间里的情景一览无遗。

但窗子是隔音的,他什么都听不见,郁闷。

只见荷言不知带了什么好吃的,扶起御噬亲自喂给他吃不说,两人还有说有笑,甚至还靠得这么近!可恶可恶!

翅膀呼哧呼哧的狂扇着,可个头太小,拍在窗子上也没有声音。

楷祭继续瞪着眼睛仔细看着,又见御噬拾起荷言的手握在手心,表情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款款说着什么,荷言竟也没有反抗?!

怎么回事,搞什么……楷祭急的不行,哪会想到自己所看的,和实际上根本大相径庭。

御噬:“输了一天的液,手好冰,给我暖暖吧。”说着便去抓荷言的手。

荷言的手,温软的,骨节并不突出,却很纤长,以前手心还有些粗糙,但这些日子没再出去捡垃圾赚钱,现在反而变滑嫩了些。

都说十指连心,御噬从未去握过一个人的手,感到十分新奇,隐约的心跳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有种把这个人的全部都握在手心的错觉。

“真的好冰!”荷言没有推拒,也不敢乱动,因为御噬的手背上还插着针头。

楷祭实在看不下去,看房间里只有两人,不再隐藏身形,直接现了人形出现在荷言身后。

御噬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示意荷言看后面。

“阿祭?你怎么来了?”莫名的有些心虚,荷言下意识的要抽出手,却被御噬握的更紧。

“放开他。”楷祭不断散发着冷气,命令式的口气不怒自威。

御噬不说话,倒是荷言有些为御噬抱不平:

“他只是手冷,我帮他暖暖,你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楷祭一把将荷言拉开,揪着御噬的衣领恶狠狠的与他对视:“你装够了没!”

“御噬!”荷言惊呼,原来楷祭太用力,连带着御噬手背上的针头也被一下子拉离,方向不对,血管崩裂,血不断往外淌着。

御噬皱眉,终于开口道:“疼……”

荷言硬是把楷祭推开,站在他面前挡住御噬,怒道:“你闹够了没!现在你马上给我离开,我不想和你翻脸!”

楷祭冷笑:“演技够好。怎么,想让我离开,好不打扰你们继续卿卿我我?”

“……”荷言白了他一眼,知道就算再解释对方也听不进去。

“他的伤口都是假的,你以为我在骗你?我偏不走!我就是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程度!”说着,又要上前去,荷言不客气的出拳,楷祭没料到他会和自己动手,险险躲过,被逼的退后一步。

“你、你竟然为了他来打我?!”就算知道荷言根本打不过自己也伤不到自己,但委屈和难过,如潮水般直接将他吞没。

“你走,不听话么?”荷言冷静许多,眸子里情绪沉淀,看不出悲喜。

但这样的荷言,却是楷祭第一次见的,他余光看到御噬在背后幸灾乐祸的笑,再看看毫不知情的荷言,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走。”

他原来是在用主人的身份压自己,楷祭落魄转身,再次化成蝴蝶一个闪身便出现在窗外,扑闪着翅膀飞远。

现在他们两个,都需要好好冷却一下,不然,就真的让御噬得逞了。

御噬抽出床头的纸巾擦着血迹,见荷言站着不动眼睛一直看着窗外已经空无一物的无垠黑暗,抱歉道:“看来是他误会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荷言回神,闻言不好意思道:“不关你的事,他只是疑心太重,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你很担心他,对吧?”

“没、没有……”不自然的否认着,御噬却了然一笑:“口是心非的家伙,不如这样,咱们就来看看,他会去哪,做什么,一直盯着他,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御噬左手在虚空中勾勒出一个方形的轮廓,黑幕之后,清晰的映出了楷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