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死死捂着自己的胸口,睁着通红的眼睛,一口口吃着那人手上脏兮兮的面包——

“吃,我吃!”

“唉!这就对了,难得我这么好心喂你吃呢,像你这样的人渣,说实话死十次都不够啊!要不是还要利用你,你就算死在街头,烂在泥里,都不会有人管你,你知不知道啊!知不知道?”一巴掌,一巴掌的扇着刀疤脸的头,输牌的人看着他躲闪不及,哭喊求饶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一样,手上也越来越用力了!

“知道了,我知道了,求求你别再打我了!别打了!”抱着自己的头,刀疤脸翻滚着躲闪着殴打,卑贱的求饶着!

“你还知道求饶啊,就为了看顾你这个人渣,老子那也去不了,你说是不是你的错啊?是不是?”继续踹打着地上翻滚的人,输牌的人越想越气,力气也越来越大!

刀疤脸除了躲闪哭喊求饶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翻滚之间,一个精美的烟盒从他身上掉出来!刀疤脸顾不得护着自己,急忙扑上去将烟盒护在自己怀里,可惜已经慢了一步,眼见的人,已经看见了那个盒子?

“什么东西?交出来!”恶狠狠的瞪着眼前鼻青脸肿的人,输牌的人伸手去抢他怀里的东西!

“不行!这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刀疤脸牢牢攥着那个烟盒,死活不愿意放手。

“反了你了!”输牌的警察捏着刀疤脸的小指用力一掰,刀疤脸惨叫着松开了手。

拿着那个烟盒,他慢慢打开:“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藏着这么好的烟!说是不是偷来的?”

“不是,是别人给的,给我的!”刀疤脸渴望的眼神牢牢盯着那被他人抢走的烟盒上,似乎在寻找一个机会将它抢回来!

那人慢条斯理的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自己嘴里,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真是不错,看在这盒烟的份上,给你一个面包,滚出去慢慢吃去!”

“不要,烟还给我,还给我!”刀疤脸拒绝了他递过来的面包,不死心的看着输牌人手上的烟盒!

“你还会讨价还价,别给脸不要脸了!”输牌人狠狠的将面包塞进刀疤脸的怀里道:“你知道我们为了保护你的安全耗费了多少精力吗?你应该很清楚聂君澈的手段吧,你说要是你落到他手里会怎么样?”

满意的看到被自己威胁的人,惧怕的眼神,那名警员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这盒烟就当是慰劳我们的东西了,面包拿好自己出去外面吃!”

刀疤脸爬出套间,一口一口咬着松软的面包……

而隔壁一间房内的情况虽然不如这面残酷,但也好不了多少,年轻的两个女警察鄙夷的看着穿着火辣的赵子星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但赵子星却无所谓在这样的眼光,她关心的东西,早已不是旁人的眼光与自己的尊严了!

酒店走廊尽头,陆正扬看着走进门的人,问道:“办好了?”

赵景枢轻笑:“怎么?信不过我吗?”

慕云风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就在第二天,报纸杂志以及电视上到处都在谈论聂君澈的案件,甚至连含沙射影提到了这次市因为两个职务而牵扯进来的三个要人。

市井小巷更是流言不断,都是维护他的说辞,各种猜测、谣言都是指桑骂槐,暗指有人眼红聂君澈的产业,幕后操控意图置他于死地。

他狠狠的将手里的报纸扔在地上,气的咬牙切齿,本以为困在笼子里的老虎,就翻不起大风浪,谁知道还会造成现在的局面,老虎就是老虎,没有拔掉尖牙和利爪,真是一点也不能放松啊!

不过,就让他们去折腾吧!自己手里握有的东西,足够将聂君澈困死了,凭他们这样又能起到什么大的作为呢?

“这样就可以了吗?”方沁雪忧心忡忡的看着陆正扬,希望他能给自己一颗定心丸,这两天眼见的凤如歌越来越神色黯然,她担心不已却无能为力,只能尽力安慰而已。

“放心!”陆正扬拍拍她的肩膀:“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会打一个翻身仗的!我和歌儿去法院了!”

法院门口,吵杂的人群,围在庄严雄伟的大门前,门口悬挂的鲜红的国徽,将壮阔的大门映衬出了威严的气势。

凤如歌穿着端庄的黑色套装,躲开人群远远的站在一边,等待着出庭受审的聂君澈,有多久没见到他了?紧紧绞在一起的双手上,汗水沾湿了手掌!

聂君澈穿着黑色的中长外套,优雅的从车里出来,虽然戴着手铐,但是儒雅的气质,丝毫不受折损。

久候在一旁的记者与人群“呼啦”一下全部围了上去,耀眼的闪光灯此起彼伏,让他身边负责看管的警察疲于应付。

陆正扬赵景枢还有律师团队跟在他的身后,但作为聂君澈的那位辩护律师此时没有说话,就那个低垂着头,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这被解读为是他不自信与烦恼的体现了!

聂君澈依然带着温雅的笑容,面对着人群里不断闪烁的灯光,记者们更是围堵住他的脚步,抓紧时间询问着一个个问题。

默不作声,不予回答,聂君澈闪着暗淡眸光的眼神,皱起的忧郁眉头,让人心中更是认定了其中存有猫腻,痒痒的众人恨不得撬开他的嘴,探听到只言片语!

法警推搡着不断压上前来的人群,一点点的往前挪动!

辩护律师对狼狈的警察视而不见,夹着厚重的资料夹一派好好先生,老实巴交的摸样!

聂君澈同样笑看着前面的警察,脸红脖子粗的大吼大叫的往前推进,抬起的眼眸越过人群,在远处搜寻,突然,一道孤立的娉婷婀娜的人影倒映进了他的眼中就再也出不去了,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来的!

聂君澈笑着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她抛了个飞吻,一瞬间群情激昂,围堵的人纷纷转头寻找,看看到底是谁,让向来冷酷的澈少如此厚爱!

凤如歌红着脸,在众人目光中慢慢走到了聂君澈面前,拉下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狠狠一吻,随即摇曳着身姿,转身离开了!

这一幕,休息室的慕云风看的很清楚,陈副局舔着嘴唇,赞叹道:“聂君澈的女人倒是挺有胆量!”

慕云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一声未吭,她岂止只是胆量相当而已?!

终于开庭了,法官与陪审员众人,有些惊异的看着坐的满满当当的屋子,对被告席上的聂君澈有了一些新的认知!

慕云风坐在观众席中看着斜对面淡妆典雅的佳人,移不开自己的眼睛!

凤如歌早就知道慕云风一直在看她,可是她没有兴趣回过头去,和他大眼瞪小眼的上演“眉目传情”的戏码,她现在满心满意都是前面的聂君澈!!

慕云风看着她直勾勾的眼神,难掩心中嫉妒!

陈副局看着屋内的众人,有些担忧的凑到慕云风耳边:“风少,你说事情会不会出现变化啊?”

“什么变化?”慕云风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这个没有任何但当的人,有些奇怪他怎么会跑到了警察局当局长的?

“怎么会来这么多人?”陈副局转着绿豆眼四处打量,人数来的有些超出估算了!

慕云风冷着眉峰,看了看聂君澈的背影,本来打算审判的过程是保密的,但是没想到聂君澈居然让手下的人,利用舆论制造压力,让流言谣传甚嚣尘上,招惹来了一大批的记者,这些人打乱了自己的布局!

不过不要紧,聂君澈这个举动,只不过是自掘坟墓而已,证据在自己一方,到时候审判的过程全程直播后,声名狼藉、罪恶深重的聂君澈,就更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己会顺水退舟,同意了法院提出的全程透明公开的原因,而且还让法院同意让记者进入法庭。制造舆论压力,不止是你聂君澈会用,借力打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才是高明啊!

赵景枢陆正扬看着后面站着的一群人,有些嘲讽的弯起了嘴角,只见利不见弊,这样的人注定是斗不过澈少的,自己正好调节情绪,等着看他被澈少打击的泪流满面、暴跳如雷却毫无办法的摸样,那一定很有趣!

王律师坐在辩护律师席上,打开了一直夹在腋下的资料夹,密密麻麻的铅字,厚厚的一叠纸张,看起来是下了功夫的样子!

他再一看,只见里面却是什么武功招式飞檐走壁之类的——

“你这是……”

“怒剑狂花!丁情写的,相当不错!”说到这里,王律师抬头看了看聂君澈的笑脸:“反正一切都布置好了,做样子的事情,不用太较真了吧!”

“你说的不错,不过做样子也要敬业一些啊!”聂君澈扶了扶眼镜,笑的高深莫测,让人倍感阴冷!

“哎!”不舍的叹了口气,王律师忙将书抽出来,压在最下面,早已准备好的资料这才亮相!

已近中年的女法官,眼看得时间差不多,敲了敲手里的木槌道:“请大家保持安静,审判现在开始……”

审判的过程枯燥却又紧张,凤如歌手心的汗水,湿了干,干了湿,她眼看着控方一个接一个犀利的提问,针针刺在敏&感点上,看着慕云风脸上越来越深刻的笑容,她的心抽痛的跳动,太过紧张的情绪,让她产生一种身在梦境一般,不真实的感觉,周围的声音飘渺的有些虚幻!

坐在辩护席上的陆正扬看了看时间,冲着赵景枢点点头。

赵景枢裂开嘴,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好戏开始了哦!”

拖行的脚步,在寂静而压抑的空间里显得如此清晰而刺耳,穿着一身新西装的证人,看起来有些举措不安,那银灰色的衣服虽是合身,但是配合他不安而自卑恐惧的姿态,看上去如同是给一只猴子,套上了一件马褂然后让它上了席面,去吃大餐一样!

慢慢的从旁边的过道出来,低着头的他,只敢谦卑的看着自己脚下的路,周围此起彼伏闪动的白色光芒,让他紧张不已,一个不小心,脚步一整踉跄,刀疤脸差点跌倒,心有余悸的抬起头,看见他样貌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啊……好吓人!”

“就是,怎么会这么丑?”

“今晚一定会做恶梦!

周围细碎的议论声,让刀疤脸失去了迈开脚步的勇气,低头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旁边的负责传讯的警察有些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伸出手来,看似扶着他,引导他有些不平衡的身体,实际则是手上暗暗用力的拖着他,往证人席上走去!

威严的法官,严肃而冷硬的声调,看着证人席上的刀疤脸提问:“证人姓名?”

一声一声的闻讯声在屋内回荡,从自己看到那个证人的第一眼,凤如歌就知道什么叫天地无光?她看着那跛行的脚步,清楚的知道,这个证人,就是在仓库事件中的幸存者!

回头冷冷的看了得意非凡的慕云风一眼,凤如歌按耐住此刻想狠狠扑上前去,撕烂他脸颊的想法!暗暗扣紧的手掌,指甲尖锐的刺在柔嫩的手心,凤如歌在心底一遍遍提醒自己:“忍耐,一定要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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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