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海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敲诈张清禾的过程也是这样的?”

欧海洋也冷笑:“你们是不是据此断定,敲诈张清禾的人就是我?你们到街去打听打听,张清禾的事哪个人不知道?他已经出了钱,现在又下了台,还有什么不敢讲?我做为一个普通市民知道此事难道不正常吗?”

“刘黄光和黑猪估计是谁在敲诈他们?”袁世民避其锋芒,及时结束无聊的对话。

“他们说劳改释放人员的可能性最大,但也不排除狱内的干警。”

林洋洋问:“为什么?”

“具体我不知道,黑猪在电话里对我只说了这些。”

“刘黄光到底有什么把柄掌握在那个人的手里,让他乖乖地付了五万元现金?黑猪没有向你透露一点吗?”

“刘黄光和黑猪死的那天晚上,从下水道里跑了一个人,但在此之前,也有人想从下水道里逃跑,只是没跑成,反倒死在里面。那一晚的值班干警,也是刘黄光。黑猪说,当晚刘黄光在值班室里喝酒,和他谈了一些非常敏感的话题,他又私自将那个逃犯放了下去,导致出现脱逃和死亡的事故。就是在那个晚上,那个神秘的窃听者将他们的对话录了下来,事隔一个月后,才在电话里放给他们听,使他们记不起当晚的具体细节。那盒录音带所记录的内容,对刘黄光和黑猪来说,都是致命的,可以使他们被判刑或加刑,他们都很害怕,被捉弄了两次后,只好乖乖地破财消灾。”

欧海洋交待这些内容与监内一些犯人的反映可以相互印证,说明这些内容具有很高的可信度,袁世民预感到这可能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不禁一阵暗喜,但尽量不表露出来,皱着眉疑惑地问:“一个普通的重刑犯监狱内出现了窃听器,应该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黑猪没对你谈起过这方面的疑惑吗?”

“谈过,他说在值班室的办公桌下,发现了安装窃听器的痕迹,可能是用电胶布粘的,看样子,那窃听器很大,也许是一个……”欧海洋又突然打住,可能是觉得这样说对他不利。

林洋洋两眼发光,迅速追问:“是一个什么?”

“他没有说出来……反正他没用过,也搞不清那种东西是什么样子。”这样遮遮掩掩,进一步说明他对窃听器比较熟悉。

“你能够肯定刘黄光被窃听的那一天晚上,红山监狱死了一个犯人吗?”袁世民知道再往下问,也很难获得别重大收获,不如抓住这个线索好好查一查,看能不能据此打缺口。

“黑猪在电话是这样对我讲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肯定;你们到监狱查一下就知道了。”欧海洋发现袁世民暗藏着惊喜,内心又忐忑不安起来,不知他们根据这些情况能否找到那个神秘的窃听者。如果找到了,对他会不会产生不利的影响呢?从表面看起来,似乎不会,但他凭直觉,隐隐约约觉得可能会间接地产生对他不利的后果。

从审讯室里出来后,袁世民他们三人立即赶往红山监狱。

袁世民破例亲自驾车,脸上出现了难见的阳光,连声说他们今天的收获很大。

林洋洋则保守地认为,监狱里的窃听器并不是新线索,不一定会带来突破。

袁世民说以前虽有犯人反映里面可能有窃听器,刘黄光和黑猪也被窃听过,但没有人说出他们被窃听的具体时间,且当时没把窃听器当做一条重要线索来查,而这一次欧海洋所交待的不同,有具体的时期,他们可以根据当晚的值班记录,有目的地寻找蛛丝马迹。

袁世民还说他隐隐约约地预感到,那个人成功地敲诈了五万尝到甜头后,应该不会就此罢休,会继续作案。

林洋洋顺着袁世民的思路,问他是不是觉得那个使刘黄光肖光辉欧海洋他们疯狂又导致七条人命消失的光碟,也是这个人录制的。

袁世民说这个可能非常大,因为到目前为止,在红山市使用窃听器做过案的,只有欧海洋一伙和敲诈刘黄光的那一伙,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有第三伙这样的人也在活动,而欧海洋一伙制作了那张光碟的可能性很小,因而红山监狱系列命案的始作俑者,很有可能就是敲诈刘黄光的那伙人。

潘文海也兴奋地表示同意袁世民的看法,但他认为很可能是一个人干的,不然敲诈者的行踪不会那么诡密,让专案组这么多人和那个狡猾的凶手找了这么久,连个象样的嫌疑人都没有找到。

他们兴奋地推测着猜想着,好象终于发现了他们一直苦苦录觅的最大冰山的一角。

他们没有事先打个电话,直接来到教育科,找到当时直接负责追逃叶马的鲁再国,请他回忆,帮忙查找那晚在六监区值班的所有干警。

鲁再国听说死鬼叶马逃跑的当晚有人在六监区的值班室里安装了窃听器,也兴奋不已,说不用查,他还记得当晚在六监区值夜班的所有干警,并立即兴冲冲地带他们前往罪犯生活区。

经过六监区的外边时,鲁再国指着三楼的值班室说:“这就是当时刘黄光值班的地方,假如里面安装了无线窃听器,那么在这里应该是一个不错的监听地——对了,那一晚确实有人发现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停在这里,且听到警报器响后立即开走了。当时我们还以为这是一辆接应逃犯的车,特意查找了一下,但一直没有找到,后来发现叶马死在里面,才打消了这一疑虑。现在看来,那辆面包车可能是一辆监听车。”

袁世民兴奋地问:“谁看到了那辆车?”

“一个武警战士和狱侦科的陈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