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拓来到离聂建森约二十米的地方,被聂呵令站住。

“邓拓,我们今天以这种方式在这里见面,你可能没有算准吧?哈哈,真有意思!”

邓拓心痛他目前唯一的外孙,早已没有那种胸有成竹稳操胜券的气势,结结巴巴地说:“小聂……聂政委,你听我说,这件事的主谋不是我……”

聂建森啐了一口,瞪着眼,咬牙切齿狰狞地奸笑:“放你娘的狗屁!我们监狱除了你,谁还能干得这么巧这么绝,逼我干了这么多大事?你他妈的,真够毒够黑的了!你知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啊,你这老贼,老特务,我整天提心吊胆,防这防那,比死更难受呀!”

邓拓壮着胆说:“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别人。你酒后强奸,不是在大路上,也是不在光天化日之下,最多也不过判六七年,没想到你却一错再错,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聂建森狠狠地啐了一口,竭斯底里地喊着:“邓拓你他妈的,死到临头了还敢教训我?你真想断子断孙了?”他取下小孩的头盔,扯掉缠在嘴巴和耳朵上的纱布,用力捏了一下小手,小孩叫喊着爷爷地哭了起来。

邓拓大声喊道:“小宝,别哭,爷爷救你来了。”

聂建森说:“邓拓,我还是有良心的,不想伤害小孩子,但是,你必须把所有的光碟,毫无保留地交出来。”

邓拓以一种诚恳的语气说:“你放心,聂政委,这一次我把母带和三张复制光碟都带过来了,绝对没有保留。”

微波监听车内,邓聂两人的对话很清楚。陈东生兴奋地翘起大拇指,与小鲁小孙欢快地击了一掌。

[ 书客网 ShuKe.Com ]陈东生拿起话筒说:“02,02,我是08,一号目标说已把所有光碟带出来了。”

“等二号目标验过真伪后通知09。”

“08明白。“

树林里,聂建森命令道:“你把光碟放在地上,脱下你的上衣和裤子,然后转两圈往后退二十步。”

邓拓说:“聂政委,除了光碟,我身上再没有别的东西。”

聂建森举枪一晃,呵道:“少废话,照我说的去做。”

邓拓乖乖地把光碟从包里取出来,放在地上,又乖乖地脱下所有的衣服,只留一条裤衩,然后举起双手,扭着肥胖的身子转了两圈,往后慢慢地倒着走。

聂建森逼着那小孩,警觉地观察四周,猫着腰慢慢地走到邓拓刚才的位置。

断定没有危险后,他把枪放在地上,左手仍拉着那小孩,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巧的数码摄像机,将那张数码带放了进去。

看了几分钟后,他嘿嘿冷笑一声:“邓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耍我,竟拿一本子带来糊弄我,你真想断子断孙了?说,母带到底在哪里?”

“09,09,我是08,你可以行动了。”

“09明白。”

邓拓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相:“聂政委,你不要诈我了!这就是我的母带,真正的母带究竟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因为这盘带子本来就不是我录的呀!说实话,我也是一个受害者……”

聂建森哪里肯信,怒呵道:“你他妈的少废话!说,真正的母带是不是在你的女儿女婿那里?”

“我知道,我的行为也是犯罪了。虎毒不食子,我怎么会把我的子女卷进我们的是非当中呢?我把这种敏感的东西交给他们,岂不是诱使他们犯罪吗?再说了,聂政委,录相带可以无限地复制,我即使交给你一千本一万本,你也搞不清我是否已经交出了全部呀!”

狙击手距离聂建森约三百米远,在这个距离内他有较充分的把握击中任何部位,但聂建森蹲在地上,与小孩的高度差不多,加之邓拓也靠近射线,使他一时没有绝对的把握,不敢冒然动手。

聂建森冷笑道:“哈哈,邓股长,你总算说实话了!对,我是没有绝对的把握,但到了这种地步,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那好,我暂且认为你女儿女婿和你妻子手里的光碟就是全部的了。你如果想和我做个彻底的了断,快点把他们都喊过来,交出他们手里所有的光碟,我立即放走你外甥,从此……”

邓拓大惊失色,颤抖着说:“你……你是不是想杀了我全家?聂建森,你真不怕遭报应,断子断孙吗?”

聂建森嘿嘿一声奸笑:“你放心,只要你们交出了全部的光碟,专案组没有证据抓我,我完全可以不杀人。但如果你不给他们打电话,我现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你们爷孙俩;要知道,这可是你们唯一的**。”

邓拓闭着眼,咬牙思索一阵,仰天长叹一声:“好,我答应你,把我的手机丢过来,手机在包里。”

聂建森放下摄像机,捡起包,但一只**不开,只好抽出左手去拉拉链。

小孩乘此机会,喊着爷爷往前冲。聂建森慌忙捡起地上的手枪,起身指向邓拓。

狙击手在瞄准镜里一直死死地盯着聂建森,见小孩与聂脱离,且聂建森站了起来,机会难得,果断地扣动了板机。

然而,刚好在射线旁边的邓拓,见其外孙忽然跑了过来,慌了手脚,惊呼:“小宝,不要动!”同时惊慌失措地跑过去,正好挡住了那颗长长的狙击枪子弹,訇然倒地。

聂建森并不想立即杀了邓拓,听到远处油菜地里的枪声,大惊失色,知道警察早已来了,立即象饿狼一样扑向小宝,想抓他做人质,顽抗到底。

失误的狙击手当然不可能再给他机会了,瞅准机会,击中聂建森的右手。

聂建森“哎哟”惨叫一声,手枪立即脱手。这个久经沙场的老手也慌了神,用左手捡起手枪,扭身往山上跑,把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在瞄准镜里。

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击中聂的屁股,他挣扎着倒下。

躺在潮湿的灌木丛里,他的头脑倒清醒了,快速拉出录相带里的磁带,点上火,又拉了几下枪栓,弹出几颗子弹,拔下弹头,倒出里面的火药,放在火上助燃。将三张光碟在地上反复磨擦,也在火上点了。

随即,他掏出腰间一把“五·四”式手枪,用力丢到了旁边的灌木丛里。他手里刚才拿的,是单位配发的“七·七”式手枪,而这把“五·四”手枪是为了备用,在黑市上买的,如不及时丢掉,将也是一个罪证。

漫山遍野的警察象潮水般地涌上来,但聂建森手里有枪,生死不明,尽管根据烟雾可以看出他正在销毁罪证,他们也只能小心谨慎地前进,这恰恰给了聂建森毁灭罪证的充分时间。

当他最终应要求扔出手枪举起一只手时,录相带和光碟早已烧成一团糊了。

追捕人员忙着察看伤情,安抚小孩,且现场有一把手枪,稍加搜索后,便凯旋而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