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洋怒吼道:“你这个畜牲,我跟你拼了!”不顾一切地冲向聂建森,狠狠扇了他几个耳光,又踢了几脚,其中一脚还击中了他那个罪恶的根源,痛得聂建森咧嘴惨叫。

袁世民潘文海等人嘴里大声制止着,手脚却很迟缓,等林洋洋给他来了几下狠的,才把她拉开。

聂建森本来只想刺激林洋洋使用警械把他的皮肤弄破,落下明伤,他好往上面告状,结果没想到自己的功夫差点被废了,感觉在她妹妹那里占的便宜全被她清算了,又羞又恨,瞪着一双歹毒的眼睛,气急败坏地吼道:“好啊,你们刑警竟然挟公报私,刑讯逼供,我要告你们,告到中央去!不把你们的警服扒掉,我决不罢休!”

审讯不得不暂时中止。

刚出审讯室,孙中兴翘起大拇指:“林姐,打得好,对这种人,就是要来点狠的!”

潘文海也附和:“这种罪恶累累的人一枪毙了,真是太便宜了他,不打不解恨!想起这几百个日日夜夜,我也恨不得刮他几刀!”

袁世民则忧心忡忡地说:“我担心,他是在故意刺激,诱使我们打他,抓我们的把柄,以阻挠我们的审讯工作,甚至还想更换审讯人员……”

林洋洋忙说:“你们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刚才是我一人动的手,你们都没有动,还及时劝阻了我。如果上面要查,也只会处分我一个人;凭此把我们全部更换下去,是没有理由的。”

“小林,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人打是该打,可这里是看守所,每一个过程都录了相的呀!你想一想,这人作案已有一年多,非常周到严密,说不定他在连续作案时,已经开始盘算进了看守所后的对策,包括提前拉拢不同级别不同部门的关键人物,或者提前抓住某个官员的把柄,好让他们为他开脱罪责……”

蒋伟平从监控室里快步走了出来,严厉地说:“林洋洋,你也是算是一个老刑警了,怎么这样没有理智呀!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他是在故意刺激你打他吗?袁世民,你也是,做为一个富有经验的老刑警,应该能预见到林洋洋做为被害人的家属,完全有可能出现过激的行为,你却……当然,我也有责任,事先没让她回避。从录相里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林洋洋的殴打过程,以及其他人怠于劝阻的情况,假如上面查起来,你们,包括我,谁都脱不了干系!”

孙中兴吐吐舌头,惊慌地说:“真的录了相?”

“对于在全国都有重大影响的系列案件的重要嫌疑人,审讯时不录相行吗?死了这么多人,不办成经得起考验的铁案,又怎么能说得过去?我看你们,中了别人的圈套还不急——如果还不改变审讯的策略,煮熟的鸭子都会飞了!”

周小贝对孙中兴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悄悄溜进监控室,由周小贝与里面的值班人员聊天打掩护,孙中兴偷偷地拿出录相机里的录相带,再放进另一盘空白的,迅速走了出去。

林洋洋似乎没有丝毫悔意,坚持说:“蒋局,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与你们完全无关,即使我被停职了,甚至开除了,坐牢了,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可以继续干下去吗?”

蒋伟平不耐烦地说:“你想得太简单了!他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整哪个人,而是要中止我们所有的侦查工作!你要知道,他手里的七条人命,我们还没有找到半点证据呢!你简直是胡闹!”

袁世民见周小贝孙中兴从监控室里兴奋地快步出来,顿悟其意,忙说:“蒋局,你说的没错,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现在就回去后好好地研究一下,改变策略,无论如何也要把本案办成经得起推敲的铁案。”

袁世民潘文海上了蒋伟平的小车,林洋洋与周小贝孙中兴则坐一台猎豹。一上车孙中兴就把那盒录相带里面的磁带全拉出来,反复搓弄。

周小贝说:“不要弄了,必须彻底毁掉,免留祸根!”

林洋洋怒气已消,悔意与愁意渐上心头,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们!还是把带子交给我吧,毁坏带子是严重的违规行为,只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孙中兴说:“林姐,你有时候真有点迂,交给你不放心,还是由我来处理吧。”

经过一片灌木林时,车子拐进一条林中小道,孙中兴下车用一块破布在油箱里蘸了一点汽油,一把火将录相带烧了。

林洋洋噙泪喃喃自责:“我怎么这样呢?就这么轻易地中了他的圈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