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静地流淌,转眼半年过去了,红山市出了一桩比较有影响的腐败案。

曹清河晋升副市长后,仍然和黎亚娟保持着暧昧关系。渐渐地,她丈夫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他不动声色,暗暗收集了曹清河的贪污证据,同时告到市检察院和省检察院,导致曹清河迅速跨台,查出一千多万的赃款。据说他为了求生,还报出了某些市领导,只是查无证据,没有对那些领导采取强制措施。

曹清河除了举报这些领导之外,还说出了一个检察院不太感兴趣,但刑警支队却为之十分震惊的情况:曹清河也曾在红山宾馆的套间里被窃听窃拍,并因此支付了四十万的封口费。

蒋伟平得到检察院传过来的这个通报后,震奋不已,立即不动声色地将袁世民和林洋洋叫到他办公室。

这两人也兴奋不已。袁世民说:“那座巨大的冰山又露出一个角了!”

“对,应该只是冰山的一角!我们从邓拓埋藏光碟的地方发掘出来的窃听窃照器材里,有一个可以联在220伏室内交流电网上的变压器,这说明只要这种器材没有烧坏,可以长期地窃听下去。假如那套器材也是那个人送给邓拓的,那安装在红山宾馆套间里的间谍器材应该就是那一种。”蒋伟平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脸色越来越凝重,“如果真是这样,这座冰山可真大了!你们大致推测一下,窃听一个月,能够窃取多少个官员的秘密?两个月甚至半年呢?”

林洋洋轻松地说:“我没有住过,猜不准,但听红山宾馆客房部经理讲,他们那个套间的生意特别好,一个月里空不了几天,从这可以知道个大概,而宾馆后面一个体户反映,那辆可疑的面包车曾不间断地在宾馆后面至少守了一个多月,因此我敢断言,那个人应该拥有一座相当可观的贪官隐私金库。”

袁世民笑道:“隐私金库?”

“聂建森和曹清河两个人就做了八十万的贡献,如果里面还有二十个这样的大客户,岂不是有近千万的资金了吗?并且这还是保守估计。曹清河被查出一千多万的赃款,那个窃听者的作案手段又如此高明,只要他稍稍贪一点,张口要一百万曹清河也只能乖乖地给。你们说,一个可以换来几千万人民币的贪官资料库,难道还不算是一个金库吗?”

蒋伟平说:“这么说或许夸张了一些,但毫无疑问,涉及的官员应该比较多,其中一部分也可能已被敲诈,只是暂时还没有捅出来而已。刚才胡检察长给我来了电话,他担心如果处理不慎,这个隐私库有可能会被不加控制地公之于众,引起一片混乱,给曹清河的案子带来巨大的压力,但如果处理得好,也可以抓获一大批贪官,所以他希望我们一定小心行事,只把查找那个窃听者作为寻找隐私资料库的手段来对待,不要把他逼得太急。”

袁世民问:“检察院的通报里,有没有关于那个敲诈者的一点线索?曹清河是不是也没有找到那个窃听者的半点影子?”

“对,聂建森具有丰富的侦查经验,临死前也没有完全弄清究竟是谁敲诈了他,曹清河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当然更加找不着北了。我要求我们直接审问曹清河,但胡检察长说他的案子牵涉面广,还有许多事要去查,并且他已被关押到外省某个秘密的地方,暂时不能让我们直接审问。不过,胡检察长说我们可以直接去找市财政局的黎亚娟,因为曹清河的隐私就是与她的偷情过程,且交钱时都是黎亚娟一手操办的,找她比找曹更合适。”

袁世民兴奋地说:“黎亚娟?是不是计划科副科长黎亚娟?她还是我的老同学呢!哦,我想起来了,张清禾的案子刚刚曝光后,黎亚娟曾向我打听这桩案子,当时我以为是她的哪个领导托她来打听的,没想到,她也被拍了个洋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