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光兴心里暗付:不对!他们如果为黑猪报了仇,应该不会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更不会说他的好处,这样做只会增加他们的嫌疑——看来不是他们干的!又继续冷冷地问:“你们三哥呢?”

红妹子又是一惊:“三哥?哪个三哥?”

周小贝在一旁喝斥:“欧海洋,三君子!你装什么蒜!”

红妹子又担心起敲诈的事,紧张地说:“哦,是他,我……我搞不清他住哪里?”

魏贵清说:“你、黑鬼、三君子三人不是经常在一起吗?”

红妹子见派出所对他们三人了如指掌,更加紧张,但她毕竟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又对欧海洋有好感,为了给他们充分的逃跑时间,硬撑着说:“没有,我不知他在哪里。坐了牢后,我再也没和他来往了。这人是一个书生,和我们说不上几句话,我不可能知道他的行踪。”

“你一个小妹子逞什么强,前几天我都看到你们三个人在一起!你不说,就说明你们犯了大事。”魏贵清在一旁讹诈。

孙中兴喝道:“沈淑贞,你和欧海洋住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欧海洋呆的地方呢?你越不敢说,越说明你们有问题,要不,到我们刑警支队去一趟。”

“我说我说,”红妹子见顶不住了,只好暂时服软,一双大眼躲在一头红发下骨碌碌地转,估算着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试着说:“他住在西城开发区的一套房子里,刚刚搬进去的,我也是才知道,现在我可以带你们去。”

曾光兴问:“欧海洋与谭小军的关系怎么样?”

红妹子迷惑地说:“他们的关系?还可以吧……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等一下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你们二哥被人莫名其妙地杀了,你们知道是谁干的吗?”他已完全否定了他的嫌疑,想从她的身上挖出点线索。

“我们打听过,但没有任何线索。”红妹子抹了一把汗,终于明白了他们的真实来意,一下子轻松了,“不过,他平时挺霸道的。坐了牢还要我们养他,说句心里话,他死了,我们并不伤心,减轻了一个大包袱,心里反倒轻松了许多……人死了就死了嘛,活人没必要为他受累,更不必为他担什么风险。”她说的也是实在话。

孙中兴问:“你估计欧海洋会不会瞒着你们暗暗地为黑猪报仇?”

红妹子爽快地说:“他才不会呢!这人最聪明,杀头的事怎么会去干!”

“那好,你带我们去找他。”曾光兴估计他们肯定犯了别的事,不然不会这么紧张,而他们对黑猪的命案也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只要探挖,肯定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如果能抓到他们的一点什么把柄,那就主动多了。

西城开发区离红山监狱不远,是一个刚刚建起来的移民区,里面的人大都是租房的外来户,很杂很乱,三教九流,应有尽有。欧海洋租住在这里,进一步说明他们仍然在黑道上混。

一个曾经历过无数坎坷的浪荡女子一旦爱上一个人,其感情往往比许多良家女子来得更深更浓更执着,也更富有牺牲精神,红妹子正是这样的典型,执着地爱恋欧海洋,决不想背叛他。

她在派出所已与警方周旋这么久,估计欧海洋早跑了,所以才说出了他们的住址,但到了那幢楼前,她又有些害怕了,担心欧海洋还在里面,到了楼梯口大声地喊了几句“三哥”。

曾光兴他们猝不及防,赶紧分两个人到后面去,以防止欧海洋从后面跳楼。

红妹子磨磨蹭蹭地被逼到五楼,又猛喊了几声“三哥”,见没有人应,才打开一套住房。里面空空荡荡,没几件象样的家具,有点零乱。

几人仔细地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曾光兴心平气和地说:“沈淑贞,你既年青又漂亮,大有前途,要么找一份正当的工作,要么找一个好婆家,不能与他们一起瞎混了。我们这一次来找你们,纯粹是为了追查杀害谭小军的凶手,我是省公安厅的,如果你发现了什么线索,请立即告诉我们。”

红妹子心里那块石头完全落了地,又意外地得到了一份尊重,喜笑颜开,连连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