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黄光抓起手机拔过去,依然是通的:“你说个时间和地点。”对方仍然用短信息回答:

“明天你带三万现金到红星广场等我。”

刘黄光打过去,正想答应他,黑猪在旁边耳语道:“刘教,你必须和他讨价还价,并拖延时间,否则他会认为你没有诚意,想诱捕他。”

刘黄光点点头,对电话里说:“我是工薪阶层,哪能拿出这么多钱,五千行不行?如果行的话,我过三天给你。”他说完挂了电话等信息。很快就来了:

“他妈的,你的命都掌握在我的手里,还想讨价还价!我告诉你,黑猪是我徒弟的徒弟,他的计策顶个屁用——交款时间就按你说的,三万一分也不能少”

“正常,正常,看来他不是干警,是从这里毕业出去的人。”黑猪皱着眉在浓烟中连连点头,已没有那种江湖老大的傲气和老练感。

刘黄光说:“这个人绝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显得极有经验——比你这种老江湖不知老练了多少倍,简直是滴水不漏啊!”

黑猪附和:“确实,他们这一招够精的了!我们在外面做事时,一般是送信给家属,这样会留下笔迹和指纹,有时也直接打电话给他们,这样有可能留下我们的声音,而这个人既不将录音带寄过来,也不写信打电话,笔迹、声音、指纹,一样都没有留下,真可谓是天衣无缝。”

刘黄光见黑猪已没有点子,只好也发一条信息过去:

“我答应你,第三天的上午九点,我在红星广场等你。”

发完信息,刘黄光随即把手机关了,无力地瘫倒在**,面如土色,胸部大起大落。忽然,他猛地坐起,盯着正在沉思的黑猪说:“二月五日,也就是死鬼叶马想逃跑的那一天,有没有其他监区和科室的干警来过?”

“平时经常有其他监区的干警来玩,又已过了两三个月,谁还记得!他妈的,这小子也真有耐心,等了这么久才动手!”

“那么犯人呢?那一天有没有绑架犯诈骗犯进来过?里面有没有因使用窃听器进来的?”

“在外面玩过窃听器的,我没听说过。那一天有没有犯人进来,我也记不清了——应该是有犯人进来过吧,那些分监区的干警经常带犯人进来谈话的。”黑猪使劲地抓着后脑勺,怎么也想不起那天的情形。

“那你认为,是犯人的可能性大,还是干警的可能性大?”

“我仍然认为,是犯人的可能性大。如果是干警,至少也有释放的犯人参加。”

“他妈的,真的拿不准!如果是干警的话,那他第一条信息前面的那个称呼‘敬爱的’有点解释不通呀——只有文化水平较低的人才这么称呼,而干警的文化水平都比较高,不会这么叫。如果是犯人的话,那应该不会这么滴水不漏呀!另外,他称我为刘队长,说明他至少已经释放四年了,那他到底是谁呢?我真想不起来了。”刘黄光苦苦地思索,怎么也想不出这种高智商的犯人。

“刘教,其实,他是犯人还是干警并不重要,你猜到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因为你有死把柄在他手里,动弹不得,你即使抓住了他,找到了那盘录音带,也不能彻底解决问题——谁知他到底复制了多少份!最关键的,是要在交钱的时候,把整个过程都拍下来或录下来,这样你也抓住了他的把柄,彼此扯平,他就再也不敢乱来了。”

“那倒也是,只是那三万块钱,这几天里我到哪里去弄呀!”刘黄光沮丧地低下了头。

黑猪双手插着裤兜,没有半点囚犯的萎琐像,很自然地转着身子说:“这个嘛,你不要着急,我自有办法。我有几个兄弟正在搞假钞,最新版本的,肉眼辨不出,必须到银行才能分辩真假,我要他们搞一捆就是了。”

刘黄光惊慌地说:“假钞?这怎么能行,万一他看出来了,一气之下寄到纪委,我岂不完了!”

“难道你真的要付这么多钱给他?——至少第一次可以试一下嘛!”

刘黄光不解地问:“第一次?你估计他第一次不会露面?”

“那当然。象他这样的高手,能轻易地相信你吗?只要到第三次你能见到他,就算非常幸运了,而最大可能的,是最后要你汇到他的帐户上,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他。”

刘黄光问:“那我明天还去不去?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黑猪笑道:“哎呀,我说刘教,亏你还是一个警察,管我们这号人的警察,怎么对这方面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呢?”

刘黄光愠道:“黑猪,你摆什么架子,没有我,你……”

黑猪忙打断他的话:“刘教,这你不提我也知道;他们不会要你的命的。我们要尽快确定那个人。一般情况下,那种人第一次第二次不会和你见面,也不会要你的钱,但有可能派人甚至亲自去暗中观察,看你报了警没有,有没有带人,钱够不够。你明天打我老三的手机,要他们帮你准备三万假钞,并帮你在周围看一下。他们干过这一行,只要那个人出现在附近,他们就能初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