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专案组的侦查工作全面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一种令人窒息得喘不过气来的僵局。

林洋洋的情绪最为低落。她满以为,找到套间的窃听者,多多少少可以打听那个畜牲的一点消息,可没想到黑鬼竟这么死撑着,更没想到他一下子就被释放了,她的希望眼睁睁地化为泡影。

她父母见她没命地工作,日见消瘦,甚为担忧,提醒她不要为她妹妹和工作上的事过多地操心,但没有任何作用。他们又多次暗示徐杰加强对她的攻势,尽早结婚。

徐杰自从成功地经过那晚的考验后,与林洋洋的关系又大进了一步,经常同床共枕,甚至可以在郊区为她拍摄**的人体艺术照,但就是不让他完全如愿。

他有时气得骂她是变态,性冷淡,性虐待狂,但热情更为高涨——正应了那句话:偷不如偷不着。

好在徐杰也是一个处子,在这方面素无经验,又生来尊重女性,从不真正勉强,也不偷袭,慢慢地也习惯了时断时续的无性夫妻生活。

这一晚,徐杰又陪无所事事的林洋洋在她的单身宿舍过夜。十一点多,两人正在枕边喁喁私语,忽然听到潘文海的房间里传来大声的争吵声。

徐杰借故上厕所,到他的情敌门口听了一会,立即回来惊喜地报告:“洋洋,快起来,你要找的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谁?”林洋洋翻身坐起,纳闷中含着惊喜,隐隐猜到了一点。

“可能是那个窃听者,潘文海好象在劝他投案自首。”

林洋洋低声喊道:“真的?!你帮我守在他门口,如果他想跑,无论如何也要拦住,我穿好衣服就来。”她急匆匆地穿着衣服,激动得流出了泪花,鼻子里发出梗塞的声音。

林洋洋与徐杰蹑手蹑脚地走到潘文海宿舍的门口,听到一个陌生的男中音说:“即使那个小姐说我逼她写了证词,又有什么用?能以此证明我敲诈了哪个人吗?我刚才跟你说了,我不可能去敲诈别人,这是犯罪,难道我不懂吗?”

潘文海大声说:“你不要跟我狡辩,还是自首为好!假如你能帮我们突破这一系列疑难案件,就算有重大立功表现了,判不了几年,你干嘛要这么顽固不化呢?”

林洋洋轻轻地敲门,潘文海大声说:“谁?”

“我,林洋洋。”

“这么晚了,找我干什么?”潘文海立即开了门,毫不忌讳。

林洋洋不理潘文海,急问欧海洋:“你就是三君子吧?”

欧海洋站起来惊疑地看着她和徐杰,转头对潘文海说:“他们是……”

潘文海说:“他们也是警察,小两口。”他的语气平和,似乎已不再吃醋,想开了。

林洋洋说:“听说你是我们警校的一个高材生,这一段时间我真是久仰了!做为你的师妹,我也很同意你老同学的话,你的罪不重,如果立功,判不了几年,甚至还可以判缓刑。”

欧海洋嬉笑道:“小师妹,那些窃听器我见都没见过,我能承认什么?又能立什么功?”

林洋洋说:“好吧,我们现在不纠缠这个问题,我只想以我个人的名义问你一件事,对我家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件事,请你出来一下。”

她将欧海洋带到她房间里,只让徐杰进来,关好门说:“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私人问题想问你,你说了我保证为你保密,不会对任何人讲,他是我未婚夫,不要紧。是这样,我曾有一个妹妹,长得与我很象,以前曾是红山宾馆总统套间的专职服务员,就在张清禾被窃听的前一段时间,她被人强暴,染上了性病,后来她丈夫发现了,就……”

欧海洋说:“不用说了,这件事的影响很大,我早已知晓,也感到很气愤很不平,但是,我确实没有去过这种高档的地方,不可能发现这个过程,我实在是爱莫能助。”

林洋洋进一步说:“为了找到那个畜牲,我人都快急疯了!如果你知道,请你一定告诉我,你需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当面不好讲,你走了后给我发一条信息或通过其他方式告诉我也行。”

欧海洋坦诚地说:“你的心情我能完全理解,如果我的妹妹遭此不幸,我肯定会活活地刮死那个畜牲!但是,我可以发毒誓,我绝对不知道此事!我虽然坐过牢,但我毕竟读过警校,多多少少还有点正义感,尤其是对性暴力最反感……”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失望的林洋洋打开门,惊讶地看到袁世民带着一帮人齐刷刷地站在门口,投来愤怒兴奋好奇的目光。

欧海洋霎时被镇住了,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但他不愧为江湖老手,立即镇定下来,回头对林洋洋说:“我确实不知道此事,但以后如果打听到了,马上告诉你,决不食言。”说着,准备穿过人群往外走。

几个愤怒的干警一把揪着欧海洋。

他傲然地冷笑一下,大声说:“干什么?想抓我?有证据吗?”

袁世民知道他既然敢来独闯公安局探听案情,肯定事先做好了准备,专案组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抓住另外两个人,所以劝开这些愤怒的干警,心平气和地说:“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你。但是,你也曾经穿过几年警服,在不妨碍你的情况下,能不能协助我们?”

欧海洋整了整衣服,不屑一顾地扫了一眼那几个揪他的人,转头嬉笑着对袁世民说:“您就是鼎鼎有名的袁支队长吧?今天在此幸会,真是甚感荣幸!既然你尊重我,我当然愿意竭尽所能去协助你,但是,今天已经很晚了,我很累,你还是明天到我家里来吧,这几天我在家里等你……不过,我不欢迎那些不懂礼貌的人!”说完,愤愤地往外走。

林洋洋焦急地问:“那你住哪里?”

欧海洋说:“你们公安局的对面,市检察院的家属区内,1幢602。”

众人散去,林洋洋一头倒在**,双目紧闭,一行清泪渗了出来。

徐杰轻轻关好门,捻灭主灯,走到床前,拧开床头灯。

林洋洋立即不耐烦地说:“把灯关了!”

徐杰顺从地关了,轻声问:“你们找他找了这么久,今晚他送上门来,怎么不抓?”

林洋洋沉默不语。徐杰继续问:“如果你们把他抓住,到审讯室一审,他不就说出来了吗?”

她更不耐烦地说:“你不懂,不要多问。”

“是不是你们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暂时不能抓,或者,他有什么过硬的后台?”

林洋洋懒得做声。徐杰又问:“那他明天会不会告诉你一些内幕?”

林洋洋拿出一点耐心说:“我也不知道。”

徐杰沉默半晌,忽然问:“我们吉普赛人擅于占卜,如果我能帮你确定那个畜牲的方位,你们抓到了他,你能不能与我圆房?”

林洋洋忍不住笑了,拉着他的手往下拉,说:“不要说傻话了,快睡吧。”

徐杰喜道:“是不是今晚就可以?”

林洋洋笑道:“你做梦!”

徐杰黯然:“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林洋洋终于失去了耐心,提高嗓门说:“你怎么老是婆婆妈妈的,等这个案子结了再说吧。”

徐杰很失望:“再说吧?什么意思?是不是到那时也有可能不和我在一起?”

林洋洋钻进被窝,拉着长音安抚说:“不会的,快睡吧——”

“和你一起睡,简直是活受罪!”徐杰气呼呼地站起来:“今晚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想一想明天的事,争取能从那人的口里问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林洋洋坐起来拉着他说:“你今晚是怎么啦?以前我们不是也这样吗?我相信不要等很久了。”

“看你这个样子,我也很难受,你还是好好地想一想明天的事吧,明天早上我们单位有点事,我怕赶不上,还是现在走。”林洋洋站起来抱着他:“你生我的气啦?你现在就走,我不放心。”

“一个这么大的男人,怕什么?我没有生气,你好好地想一想明天的调查方案,但愿他能帮你一把。”他抱着她吻了一下,用力挣脱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