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检察院的家属院内,天刚毛毛亮,睡梦中的欧海洋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他悚然一惊,坐起来尖听,却再也没有任何声响。纳闷和恐惧顿时弥漫心头,睡意全失。他披衣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轻声问:“谁?”

立即,一阵脚步声噔噔地下楼而去。

他打开门,侧出半个身子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人影,他迅速跑到前边的窗户探出头往下瞧,也久久不见有人从他所在的单元门里走出来。

他正纳闷着,忽然听到约在三楼的地方,传来一声轻微的铁门响。

他不知是有人出门还是进入,尖着耳朵侧听,却再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人从单元门里出来,据此,他断定那个敲门者就住在同一个单元的三楼。

“他是谁?为什么敲门后不与我说话?”他疑惑地嘀咕道,“会不会是在做梦?”

他试图关好木门,却遇到了意外的阻力,还嚓嚓地响。

他开灯一看,意外地发现在防盗铁门和木门之间,摆着一个牛皮信封。

他更加疑惑。捡起信封一看,外面干干净净,没有什么地址。抽出里面的东西,他讶异地发现是一张光碟和一个便头,上面打印了一封短信,内容略带古文韵味:

三君子:

久仰久仰!你凭你非凡的智慧和胆量,让那些实权派劳神伤财,闻风丧胆,老朽实在是佩服不已!鄙人偶得一实权人物的绝秘隐私,收藏已久,本想借机敲他一笔,以解心头之恨,但鄙人年老气衰,亦素无此等经验,且此贪官又老奸巨猾,凶残无比,故迟迟不敢轻举妄动。张清禾是千夫所指的独裁者、大贪官,你敲他一笔,公安局几百人忙乎了几月才发现你的踪迹,却又无可奈何,足可说明你的高明和胆量,本碟所涉之贪官,非你等高人图之不可。你如能得一巨款,到时也请给老朽分一点,以享此类快感。此等贪官凶残无比,已屠数人,望小心为之,量力而行,不为所害。必要时,老朽亦可助你一臂之力。手机是136××××××××

欧海洋看完后更加纳闷,急忙把影碟机打开,塞进那张神秘的光碟。不久,黑白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卧室的俯视图景,象是一个宾馆的客房,看起来有些熟悉。

接着,出现一个服务员打扫卫生。他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不是红山宾馆的工作服吗?!

随即他惊讶地意识到,这个熟悉的房间就是红山宾馆的总统套间。

再接下来,他看到了那个服务员被一个男子强奸的情景,但那女孩的脸面和隐私部位做了技术处理,看不到,更令他惊讶不已。

那男子有些胖,一看就知道是个有身份的人,很可能真是一个有实权的政府官员。

他不敢再细看,急忙取了光碟,到门后贴着耳朵听了一会,确定无人后,蹑手蹑脚地将光碟藏在枕头下面,双手反叉在脑后快速地思索着。

他既惊喜,又惶恐不安。

惊喜的是,他意外地得到了一张既有音频又有视频的隐私光碟,这正是他们以前梦寐以求而一直未得的生财‘宝物’;

惶恐不安的是,在同一个房间里,有一个比他们更高明的人安装了更为先进的窃听窃照装置,而他们当初却毫不知晓——假如他们在电话机里安装窃听器的过程被这个人拍下来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他认识我,那我认不认识他呢?他自己为什么不去敲诈,而不可思议地把这么有份量的把柄拱手让给我呢?难道他真是一个斗败了的老政客,恨自己的政敌又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慕名求助于我?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陷井?欧海洋苦苦思索着,却一直分析不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结果。

天完全亮了,街上渐渐热闹起来。

他忽然记起昨晚探访公安局的情形,估计警察有可能在今天上午赶过来。

他突发奇想,如果把这张光碟交给刑警,也许能够消除他敲诈张清禾的嫌疑,但又转念一想,他敲诈张清禾的事情在全省的刑警眼里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把光碟送给他们,根本不可能消除自己的嫌疑,甚至反倒会成为一个犯罪的铁证,还是不交为好。

更何况,如果那个强奸犯真是一个有钱的贪官,他们正好闲着无事,凭此可以再发一笔洋财,并再次震慑官场,至于那个贪官凶残也好,狡猾也好,那倒不怕,他自有办法应付。

主意已定,他迅速收拾一下随行物品,贴身藏好那封信,匆匆遛出了检察院的家属区,租了一辆摩托车在大街小巷东拐西拐一阵,确定无人跟踪后,坐上一辆开往天星市的大巴,来到市郊的一个藏身之地。

不久,其他两人也陆陆续续赶到,商讨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