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妹……”司徒君政轻轻唤了一声,上下打量起妹妹来。

一切没有改变,为何一切却变了样子?还是原来的六妹妹,为何她的心思缜密的他不能看透呢!

司徒君宁轻笑一声道:“大哥,宁儿不想只做花瓶一般,不能亲自做事儿。大哥即便能帮得了宁儿一时,也帮不了宁儿一辈子。”盯着司徒君政的眼眸,司徒君宁郑重道:“大哥,宁儿答应大哥,若是有一日,宁儿真的遇到对的人儿,不会推辞的。”

这话儿,的确是她的真心话。

只是,如今,她仍然不确定,燕凌毓是否是她生命中的那人个。

若是,她不忍心伤害他;若不是,她更不会伤害他。

她管不了太多,如今只能管好自己而已,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决定吧。若是燕凌毓真的是她生命中的人儿,这周周转转,她最终会在燕凌毓身边。

听闻司徒君宁这话,司徒君政默默点头,道:“这样,大哥就放心多了。”司徒君政上前,扶着司徒君宁的肩膀,道:“六妹妹,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儿,若是没人帮助,大哥永远在那儿,不离开!”

司徒君宁泪眸闪闪,抽泣的扑在司徒君政怀里,呜咽起来。

她的泪水,如同泉眼一般,汩汩涌出,止也止不住

当她停住哭泣,从司徒君政怀里出来,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那样子不对,她应该长大了,不该总是哭哭啼啼。

“大哥,宁儿没事了,大哥先回去吧,宁儿想一个人静一静。”司徒君宁强行敛出一丝笑容,催促司徒君政赶紧离开。

司徒君政无奈,只得不忍心的离去了。

他总觉得今日六妹妹举动异常,这可不是一种好的预感,可是封闭自己内心的六妹妹,司徒君政不知如何对待才是。

当大哥离去,司徒君宁渐渐平复心情,将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儿。

若是任由此事发展下去,她可就要成为燕京众多女子羡慕嫉妒的对象儿。前世,平王世子未曾出现过,这燕京的女子亦是不知有这样一人存在。但是,这一世,燕凌毓身子好转,总是神秘的出入各种地方儿,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即便有人不知晓他的身份儿,却是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

“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司徒君宁手里握着帕子,用手指绞着,心里犹豫起来。

任由事态发展先去,即便她是无心的,别人也可能陷害于她。这件事儿,真是棘手的事儿,这会子,司徒君宁脑子在飞速旋转,寻思这法子解决这事儿。

正当此时,荔枝迈着小步子进来,将新鲜的水果盘轻轻放在桌上,禀告道:“小姐,这是老夫人亲自吩咐奴婢要交给小姐的,说是这阵子小姐操心的事儿太多,该歇息一阵子了。”

司徒君宁听闻,低眸望去,只见这水果盘里摆放了各种水果,都是她最为爱吃的。

她的嘴角不由的绽放出一抹笑容来,淡淡道:“放下就是了,你先退下。”

荔枝不明所以,只得乖乖退下。

司徒君宁望着满盘子的水果,思绪飞扬起来。

对于她自己而言,是没法子出门阻止燕凌毓的,那么,谁去做这事儿才是最好的?掐指一算,这凝香阁的人儿,没有

本来小六子还是可以去做的,可是为了她,小六子丢了性命,司徒君宁顿时觉得心里悲伤起来。

何荣?

可是何荣知道了这事儿,大哥不就知道了?但是如今,她的确是没了主意,只得叫来青黛,吩咐道:“青黛,若是今日没事儿,你就找个没人的空儿,将何荣叫来!记得,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

司徒君宁为了防止意外,不打算写信,这事儿还是口头说的好。平日里,何荣亦是经常会来凝香阁,即便是外人瞧见,亦是不会意外。

她最怕大哥知道。

当青黛去政阅轩叫何荣时,何荣一见到青黛,忙迎上前去,热情道:“青黛姑娘,您来这儿有何事情?”

青黛回以一笑,道:“这是六小姐的意思,好似有事儿想与您说。”

何荣点头,应下道:“得了,待会子忙完这儿的事儿,我就过去。”

“那就谢谢你了。”青黛客气的说道。

何荣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活儿,又道:“青黛姑娘快些回去吧,以后别这样客气了。”

青黛羞涩的笑笑,微微点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何荣。

这个人儿,虽是在大少爷身边,但是却没有一丁点儿瞧不起别人,这样的性子,真是好的出奇。

正当此时,何荣亦是多看了几眼青黛,她是六小姐身边最为得力的丫鬟,却从未嚣张跋扈,倒是事事办的妥当。何荣又想起自己年纪渐渐大了,不用几年就到了成亲的年纪,若是能寻到像青黛这样的媳妇儿,那他可就是知足了。

不过,当着青黛的面儿,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青黛又道:“既是这样,我就先回去了。”

何荣微微点头,并未多说一个字儿,可他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个主意,若是求了大哥,是不是能满足了自己这样一个心愿?

可是这事儿,他可不敢轻易说出口

若是真的有了那个心思,这就是一辈子的承诺。

当青黛回到凝香阁不久,何荣便到了,见了司徒君宁,何荣规矩的拜见。而后,司徒君宁让小丫鬟取来一个锦杌给何荣坐下,这才挥退了身边所有的丫鬟,缓缓道来,“何荣,今日我与你所说的话儿一个字都不可以说出去,你能保证吗?”

何荣诧异,可是如今他只能应下,于是点头道:“六小姐放心便是,奴才的嘴儿从这儿出去就被缝起来了,无论谁人去问,都不会说。”

司徒君宁被他逗乐了,笑道:“你可真会说笑,不过今儿我可没有开玩笑。”司徒君宁止住笑容,叹息一声,道:“燕京城流传的事儿,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原来是这事儿?何荣并不意外,于是点点头,默认。

司徒君宁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又道:“不管如何,这事儿若是一直这样流传下去,对我也是没有好处的。”她轻轻叹息一声,低声道:“今日我叫你来亦是为了此事,但事先声明,今日的事儿不可以让大哥知道一个字儿。”

她说罢,盯着何荣的眼睛,神情极其严肃。

何荣挂在嘴边的笑容渐渐僵硬,点头,道:“六小姐吩咐的事儿,奴才都记在心里,既是答应了小姐,决计不会说出一个字儿。”

司徒君宁莞尔一笑,放心道:“既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我心里虽然有了主意,却不知此法可行不?”

司徒君宁略有担忧的苦笑一番,默默摇摇头。

她当然希望自己的法子能凑效,但若是真的行不通,她亦是没法子。对于燕凌毓,她了解并不甚多,他的形式做事风格更是摸不准。

以前,他低调行事,甚是没人能够知道他的存在。可是几个月时间,他竟然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着实令司徒君宁惊讶。

半晌,何荣微微沉思片刻,娓娓道:“六小姐,依奴才看,这事儿小姐不必担心,其实说来平王世子这不过是钟爱小姐您的表现,若是小姐对平王世子没意,大可直言相告,若是……”

接下来的话儿,何荣如何也说不出口儿

他是一个奴才,这些话儿本就不该说,但是他瞧见六小姐捉摸不定的样子,心里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六小姐兴许对平王世子有意,或是碍于情面不能说出,或是有难言之隐。

司徒君宁微微一笑,道:“话说的容易,做起来未必容易。这样吧……”司徒君宁走向书桌前,取了早已准备好的信笺,递给何荣,道:“想了法子将这个交给平王世子,至于后面的事儿,见机行事。”

司徒君宁不打算将信笺的内容向何荣说出。

何荣亦是不问,答道:“六小姐放心儿,这几日奴才就会想了法子将这个亲自送到平王世子手里。”

司徒君宁嫣然一笑,默不作声。

若是真能顺利,燕凌毓兴许就会打消了自己的执念,那样,她亦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些日子,事情太过繁杂,司徒君宁有些力不从心,但是她必须咬牙坚持住。唯有这样,才能得来想要的结果。

一日过后,何荣用尽法子混进了平王府,进了毓秀轩,将六小姐交给他的信笺亲手递给了燕凌毓,轻声道:“平王世子,这是六小姐让奴才交给您的。”

说罢,何荣双手将信笺递给了燕凌毓。

燕凌毓嘴角微勾,接过信笺,递了个眼色给苏瑞,苏瑞忙取了厚重的金子给何荣,却被何荣婉拒了。

“平王世子,无功不受禄,奴才答应六小姐的事儿,这是分内的事儿,不该接受这些的。”说罢,何荣微微垂首,心里一片平静。

在司徒君政身边,他何种场面未曾见过?

有些东西,是不可触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