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毓见状,微微点头,转而看向苏瑞道:“既是这样,你先将何荣送出去吧

。”

苏瑞点头,道:“世子放心。”

当何荣与苏瑞离去,燕凌毓平复心情,慢慢拆开了信笺。这些日子,他着实想念司徒君宁,但是答应她的事儿,他不敢违背信言,即便痛苦难耐,他亦是强行控制自己的心,不让自己多想。

这些时日,他用尽各种法子求得父王母妃的同意,更试图用这样的法子,让司徒君宁知晓他的心意。

然而,当她拆开信笺,顿时目瞪口呆。

“她……竟然一个字也没有给我留下!”燕凌毓惊异,自言自语道。

这的确是没字儿,司徒君宁有话儿想说,可是又不能说,一切尽在不言中,这空白的信笺让燕凌毓浮想联翩。

正当燕凌毓沉思之时,苏瑞回来了,见世子这样神情专注的看着手里空白的信笺发呆,他微微蹙眉,轻声道:“世子……”

这一声轻轻呼唤,让燕凌毓回过神来。

“苏瑞,你说六小姐想跟我说些什么?既是她给我信笺,却是一字都无,这究竟代表什么?”燕凌毓苦恼不已。

自懂事至今,还没有任何事儿能够让他烦心。但自从认识的司徒君宁,他平静如水的日子就被打破了,当他答应司徒君宁没有迎娶她之前不要去打扰之后,他更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世子,奴才愚笨……”苏瑞敷衍道。

一些话儿,他不敢说,怕会让世子激动不已。

其实,苏瑞似是猜出了司徒君宁的意思。这空白的信笺带着淡淡的思念与关怀,可是她想说的不想说的全都在这信笺上了。不管司徒君宁心意如何,这信笺至少代表她还是关心世子的。

这一点,苏瑞确信无疑。

不过,能这样已是很好了。

“哼……”燕凌毓轻笑一声,冷冷盯着苏瑞的眼睛,似笑非笑道:“你愚笨?若是你真愚笨,只怕在就被我打死了,你能在毓秀轩这么久,还深得我的重用,你本就不是愚笨的人儿

。”

这话儿,明显是故意激怒苏瑞。

不过苏瑞并不激动,而是平淡道:“奴才多谢世子,世子着实是谬赞了。”说罢,苏瑞微微垂下头去。

世子如此聪明,怎会猜不透六小姐的意思?兴许这就是处于情爱之中的人儿根本就变得笨了的缘故吧。只是,这话儿,苏瑞可是不敢说出口儿。

燕凌毓不再追问,随手将信笺重新放回信封之中,缓缓闭上眸子,念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

苏瑞听明白了世子的心情,但是却爱莫能助。

这感情的事儿,只有世子自己才能做出决定。但是,不管世子做出何种决定,他都会全力支持。再说,司徒六小姐的确是个不错的,生的清纯美貌,更有一颗蕙质兰心,这可是什么都比不上的。

“下去吧!”燕凌毓一挥手,轻声叹息。

苏瑞不放心的退下,再次看了几眼世子。

这些日子,他一切都看在眼里,世子痛苦不堪,纠结不已。虽说身体的病痛已经消失,但是内心却是备受煎熬。

王妃倒是还好,若是世子就哀求,想必会经过王妃的同意。但是平王,可就难说了。

想起这些,苏瑞亦是觉得头疼不已,深深叹息一声,走开了。

此时,燕凌毓却是嘴角淡出一抹笑容,心里生出一个主意来。

“君宁,我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管,今日虽然你给我一封无字信,但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燕凌毓缓步走出正房,到了院落中的长廊下,放眼眺望院中的花朵,所有所思道

此刻,一阵微风轻轻吹过,将他手中的信封吹落在地。

燕凌毓微微一笑,欲言又止。

却说当何荣回到司徒府,见到司徒君宁,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全然告诉司徒君宁,司徒君宁微微一笑道:“如今甚好,接下来的事儿,不要操之过急,等平王世子有所反应再做决定。”

司徒君宁说的自然,心里去仍是隐隐作痛。

她不希望看到燕凌毓再次折磨自己,用这样卑微的手段换取平王的同意。若是这样,即便她对燕凌毓是真情,也要大打折扣。

此刻,青黛缓缓走近,贴着司徒君宁的耳畔道:“小姐,奴婢听闻四小姐去了寿康苑,这一上午都没有回来。”

什么?

司徒君宁微微一怔,四姐姐真的取求祖母了?这倒是令她有些意外,不过总体却在情理之中。

司徒君惠终究是着急了,她想趁着母亲关禁闭这段日子,将自己嫁出去。只是,这一切可未必这如同她想念那般简单。

不过,司徒君宁并不关心这些,这未来的事儿,她可是看不透。

四姐姐如何做,未来如何,与她没有半点干系。

“四姐姐这一次真的是狠下来心来了。”司徒君宁随口说到啊,轻笑一声。

如此恨嫁,她还没有及笄呢!若是外人知道,会如何看待这个姐姐?

青黛默默点头,道:“小姐,四小姐这一次好似真的着急了,她明知道老夫人这些日子心情不算太好,她却去碰了这颗钉子,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司徒君宁并没有高兴,却是转眸瞪了一眼青黛,叮嘱道:“往后,这话儿可不要说了

。若是被不该听到的人儿听到,有你苦日子受的呢!”

的确,这大户人家最讨厌丫鬟们嚼舌根。

这有的没有的,一经过丫鬟的口儿说出,这不过几个人儿就全然变了一个样子。

青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忙垂首,面色通红一片,道歉道:“奴婢该死,奴婢一时间嘴儿没把住门就说出来了,还望小姐责罚。”

“罢了!”司徒君宁一挥手,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微微闭上眸子,司徒君宁又道:“这一次,不管四姐姐能否嫁出去,都不关我的事儿,因此,往后这样的事儿就不必告诉我了。”说罢,司徒君宁微微一叹。

她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她心乱如麻,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些话儿。

如今,最为重要的事儿就是如何才能为前世的自己报仇,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燕凌宸的命!相比自己的事儿,府里的事儿,一点儿都不重要了。

青黛不解,但却不敢继续问下去,而是乖乖点头,道:“奴婢谨记,往后定不会乱说了。”

司徒君宁笑靥如花,眸子里闪动这异常兴奋的光芒。

每每想到燕凌宸,司徒君宁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这人儿不除,难解她心头的恨意。

然而,当青黛退下后,司徒君宁却是长叹一声。

“四姐姐,这是福是祸,可就看你自己的了。如今我已经布下棋局,至于你们如何走这些步,全看你们的造化了。”司徒君宁平静道。

她的心思早就在五姐姐出嫁之后渐渐转移了,若不是三姐姐着急出嫁,她亦是不会处理一些府里的事儿。

不过,她还要做一件事儿。

这件事,即便她不去,只怕老夫人也会询问她的意思吧!

正当司徒君宁沉思之际,罗妈妈悄然来到凝香阁,规矩的拜过之后,才徐徐说道:“李小姐,老夫人说了,今日天气甚好,想带着六小姐出门探望凌夫人

。”

凌夫人?就是凌丞相府里的夫人?那日在华老夫人寿宴之时遇到的凌夫人?

司徒君宁想起那日首次见到凌夫人的情形,就觉得心里发毛。这个人儿,她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感,还有那个凌馨妤,她可是打心底不喜欢。

不过,既是罗妈妈前来,那就是老夫人的意思。司徒君宁微微沉思片刻,点头笑道:“这个自然是好的,就是不知哪日前去呢?”

“六小姐放心,待过几日,老夫人定下日子后老奴就前来告诉六小姐。”罗妈妈见事儿成了,这会子心里安静下来,徐徐道。

司徒君宁不再过问,而是看着旁边的翠柳,道:“你去送送罗妈妈吧!”

翠柳依言,将罗妈妈送出去,这还没出凝香阁的大门,翠柳塞了一锭银子给了罗妈妈,小声笑道:“罗妈妈,这一次老夫人出行的目的是为何呢?”

罗妈妈手里握着热乎乎的银子,心里乐开了花儿,可是当翠柳说出这样的话儿,她的心头微微一沉,可思考了片刻,还是觉得要说出来。

“翠柳姑娘真是个信息的,今日既然你问了我,我就告诉你吧!”罗妈妈四下瞅了瞅,见周遭没人,这才开口道:“其实,这几日二夫人心里焦急,欲想为二少爷说亲呢,当日二夫人与凌夫人见过,这就想起了凌小姐。”

话不必说清,如此一来,翠柳就大体明白老夫人的意思。

不过,既是为二少爷说亲,为何偏偏带上自家小姐?

这一疑问,翠柳没敢问出来,而是微微一笑道:“谢过罗妈妈,您慢走。”

罗妈妈回以一笑,缓缓走出了凝香阁。

当翠柳将打听大消息告诉司徒君宁,司徒君宁顿时脸色变得难堪起来。

二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即便是被关禁闭,亦是忘不了变着法子捞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