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时候这么没警惕心了?一晚都没什么察觉。

她却不知道,余天也就那么一胡谄,就是拿准了她那一早迷迷糊糊的,不记事的样子,才敢这么说,他哪敢跟她睡,就怕一个控制不住就吃了她!

钟恋芙想了想,他都不介意,她介意什么,反正也都睡过了,不就一张床么。

想罢她也就不犹豫的转身,走过去自顾躺下休息。

继而又转头看了他一眼,还穿着整套衣服,只脱了外衣,他不难受么?

但也没管他,自己休息。

等她真的睡过去了,身后的人也才睁眼,眼底都是清明,毫无困顿,他撑起身子看着她背对着自己,呼吸均匀平稳,纤弱的肩微微起伏。

没敢弄出动静,只是轻轻翻身下床,心道:他才不会折磨自己,和她躺一张**,只好还是老实去了客厅,端着她看过的杂志打发时间。

平常的余天中午不会有时间休息,别说是午睡,只不过最近总和她在一起,事务都降到了唐潮头上,他是最清闲的了。

屋里的人是真的睡了过去,昨天的折腾还没完全休息够,只是隐约像做梦了,梦里的情况却一团糟,没有明确的场景,连人的脸她都看不清,自己似乎也没有真实的身体,只觉灵魂不知飘在何处的空荡。

猛然间,却似乎听到了曾经那些生日到来时的嘱咐,朦胧的烛光,细致的关怀,宠溺的语气,都是她养父母的声音,她姐在一旁温柔的笑着。

又一转眼,满室的温馨似乎变成了焦急,变成了歉疚,一家人的一双双眼睛,就那么悠悠的注视着她,看的她心底禁不住的难受,酸痛。这二十年的恩,的确什么也抵不了!

“恋芙啊,你在哪?怎么我们都找不到你了呢?”

“家,怎么你也从来不回了呢。”

“你爸整天担心你,都病倒了,你就一眼也不回来看看?”

一段一段的,满是她的话,低低的,悠悠的,满是想念,满是担心。

猛然一阵声响,她蓦然睁开了眼,懵懂的转头看了一圈,才记起是自己调了闹铃的,该起来了。

余天听着闹铃声,好一会儿不见动静,他才起身往里走,看到她那难得傻愣的样子,慢吞吞的去够手机。

他的长腿一迈却在她之前捏起她的手机关了闹铃。

钟恋芙做到一半的动作停了下来,眯眼转头看了他,梦里沉沉晕晕的感觉,还没完全消去,身体软软的一下子不想起,但也知道这是余天,只不过想着,他怎么又从外面进来了,和她闹了半天,也没午休吧?

她这么迷糊的想着,想让自己和他说话,以清醒头脑,但却没开得了口,听听见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带着担心,像梦里那样的忧心:

“你怎么了?”

他微蹙着眉,看着脸上一片湿润,边说着,已经伸手去替她擦拭。

还没完全睡醒的人,见他的手在自己脸上一个来回才收了回去,却皱眉看着她,她也才抬手,脸上是有些凉丝丝的,转眼看着他白皙的手背,微微的湿润。

她梦泣了么?

那种低低担忧的声音,在梦里就让她心里极度的辗转难受,原来竟哭了。

看余天还盯着她,她只好淡淡的一笑:

“没事,只是做了个梦。”然后像是知道他会接着问话似的,也就没有给他机会,自己往下说:

“我马上就好,你等会儿,然后就该出去了。”

说着避开他往床边坐起,伸脚找拖鞋,才发现,进来时是追着他进来的,从沙发下来那会儿就没有穿鞋,居然也这么睡了,她有些无奈,就要踩在地上。

身边的余天似乎也才看到她没穿拖鞋进来,这么冷的天,即便家里有空调,但光脚踩在瓷砖上也很冰,所以,在她的脚落地之前,他就止住了她的动作,温和的说了一句:

“我去拿。”

说着起身往客厅,眨眼又提溜着她的拖鞋走了进来,嘴里不无得意的说着:

“少了我,你还真不行。”

钟恋芙穿上拖鞋,对着他哧鼻一下:

“试试啊,看看你不过来,我会不会磕着碰着,或者把自己饿着。指不定,没你,我一个人才自在呢,什么事没有。”

但她嘴上说是这么说的,心里却很赞同他的话,余天的细心就像曾经的陆逸一样,只是余天要比陆逸有主力一些,不会漫无边际的由着她,虽是时刻关心细致,却也偶尔来个威胁,提个要求。

和他这样相处,她心里自然就舒服多了,和陆逸相处,她会觉得亏欠。

她走进洗浴室,马马虎虎收拾完毕,出来看他还在,目光放在她身上,她只好开了口:

“你要不要也洗洗脸。”

他却没说话,只是微微挑眉,那意思是不洗了。

她才走到梳妆台前,给自己脸上拍了点水,嘴里也没闲着,背上都是他的目光,只好和他说话:

“你说的好消息,一会儿到了我就知道了?”

“嗯。”他简单的哼了一个鼻音,心想,她不用去也是可以的,估计明天就是满世的消息了,她一打开电视也就知道了。

他这悠闲的态度,钟恋芙也不在意,收了东西,拎了包就往他身前走,示意他可以走了,他这才静默的转身。

去警局的一路上,余天都没有说话,只安静的开车,钟恋芙侧脸看了他几次,他却也回望她,好似没别的事,却自顾一直沉思的样子。

从她醒过来,他就有些怪异,她也没问,兴许是他公司里的烦心事呢,整天和她悠闲着,公司里事务烦一些也正常,她这么想着。

到了警局,局里的气氛却有些不对,到哪都是神叨叨的,谨慎到就差夹着尾巴做事的感觉。

她侧眼看了余天,他却一脸的泰然,好似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场景,她才微一挑眉问了他: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好消息?”

说着两人停在电梯前,他却不正面回答,只说:

“上去了你就知道了。”只是他也隐约觉得有些过头了,事情似乎没有随着他的计划发展,微微蹙眉,他在心底思虑,难道这就是游墨炎宣布订婚的原因?

上了楼,到了厅长办公室外,余天没有敲门,钟恋芙也来不及阻止,他就开了门。

里头的人却不是他见了两次的厅长,而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在收拾东西,见到门外的两人,问了一句:

“找谁啊?”

钟恋芙这才出声,略微礼貌的道:

“厅长办公室是这里吗?”

那个制服女点头,手里收拾着的动作不停,但是嘴里也回答着:

“不过你们有什么事还是等几天吧,新的厅长估计要年后才会上任,也刚好是大年,局里很多部门也要放人手休息的,除了十万火急的事,估计是接不了的,刚好碰到这倒霉劲了,彻底没有厅长批示了,有什么事都先过年吧。”

听完她的话,钟恋芙皱眉,她知道新年期间办案是可能比较缓,但好歹有厅长批示就放心,只是现在,连下批的人也没了。

出了警局,她转头盯着余天:

“你觉得这是好消息啊?”又要拖一个星期,年都翻了。

余天一脸的幽深,和来时一路的表情一个样,听她这么问,只好一摊手:

“我哪知道他这么不经吓,也就几张照片,上头也这么负责,半天就把他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