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为了个出嫁了的女儿而坑了自己的儿子啊重生六指农女。

周氏的话像是魔咒一样在黄氏耳边萦绕着,得了花六病的,有十个,九个都是治不了而死的,可以说,苏金凤得了这病,也就只有自生自灭等死的份了!

意识到这点,黄氏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她那个女儿,如花的年纪,就要因为这样的脏病而死吗?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苏柳的话突然在黄氏的脑海中响起,她脸色大变,难道这真是报应吗?可她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报应到她闺女身上。

黄氏突然嚎哭出声,拍着大腿哭道:“啊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你咋不睁眼,哎哟喂,我可怜的儿啊,你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黄氏这么一哭,家里头所有人都惊动了,就连帮着接苏金凤回来的苏福生也走了出来,欲言又止。

“娘,你快别哭了,还是把金凤送回去周家吧。”苏长生满脸的不耐烦,只要想到苏金凤有那种病还在自己家中,他就浑身不自在。

“混帐东西,她是你亲妹子,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黄氏怒瞪着苏长生。

“那难道要一家子都陪着她的病不成?娘你也想得病?”苏长生没有半点好脸色,事关乎到自己性命,他自然比谁都要紧张。

“你,你这黑心肝丧良心的,你这是咒谁?”黄氏气得身子抖个不停,指着他骂:“你这个畜牲,你还是不是人啊?”

苏长生可没打想着要将黄氏气死,但也不服气地道:“我说的都是实诚话,娘你就不该接她回来。她小产,在周家,好歹有肉有汤吃也有药材养着。可你却偏犯糊涂将她接回来了,这是娘你掏钱给她补身子?给她请大夫看病买药材?”

黄氏一噎,当时气的,她还真没想到这点了。

女人小产最伤身,补身子什么的,鸡汤最好,一天一只也不为过,可这都要银子的啊,还有金凤的那个病,处处都要花银子,回来的时候为了和周家赌气,可是什么都没捞着回来了,现在去哪找银子?

好吧,黄氏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

可她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眼角又扫到周氏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嗷的一声又向她扑了过去:“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周桂枝,你这丧门星,若不是你,我们金凤何苦如此?你这惹祸精,你咋不去死?啊,你们周家全部都该去死,害人害物,活该死得一个不剩。”

黄氏发了狠的往周氏身上打去,而周氏虽然呼痛,但也不敢闪躲,她可不能将黄氏惹得更怒了,当然,她也在心里将自家侄儿给骂了个半死。

黄氏直打得手发软,这才喘着粗气对苏长生道:“你,马上去写休书,我们苏家没有这样只会惹祸的媳妇,去。”

周氏和苏金全听了脸色大变,齐刷刷地看着苏长生。

“你去不去?不去,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家,你们全部滚。”黄氏见苏长生不动,立即吼道。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先把小妹送回周家吧。”苏长生狠狠地瞪了周氏一眼,对黄氏道:“你放心,这娘们我饶不了她。”

休了周氏,说不定梅娘就会跟他回家了。

“你到底写不写?”

“娘把小妹送回去了,我马上就写。”苏长生道,有苏金凤在,便是他把周氏休了,梅娘她们也不肯回来啊,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吧,苏长生确实是个渣中之渣,主意也打得太正了!

“娘,还是听大哥的吧?”苏福生也磨蹭着走了过来道:“小妹在周家,就是吃也比咱吃的好些不是?”

就连疼爱的小儿子也嫌弃金凤,黄氏一脸被打击到了的样子,不敢相信地后退两步,道:“福生,连你也这么说?”

苏福生低下头不作声,就是再亲的妹子,也不及自己啊,他还没生出儿子来呢,万一染到病了怎么办?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顺着娘,将金凤给接回来了。

两个儿子都一脸嫌弃,黄氏心中一痛,登时有些心灰意冷起来,人情冷漠,不过如此,这就是亲手足。

“你们,怎么能这样呢?金凤她是你们的妹子啊,怎么能呢?”黄氏心痛难耐。

“你们,一个个都想我死。”

这忽然,有一个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苏金凤披头散发岖嵝着背从西厢走了出来,脸色惨白得像是鬼一样。

她桀桀地笑了起来,笑声尖利而恐怖,怪笑道:“你们都想我死,好。我死,我这就死给你们看,反正我也活不了了。”

这么说着,苏金凤就向屋门前的柱子用力冲去。

黄氏惊得脸上血色都没有了,忙的道:“快,快拦住她,拦住她啊!”

苏长生没动,他才不要沾上脏东西呢!

倒是苏福生,见苏金凤要寻死,下意识地飞奔上前挡了一把,苏金凤撞在他身上,头倒是没到柱子上,可她因为小产本就虚弱,这么一撞,一个惯性所然,就往后倒去。

“金

凤。”黄氏心脏都停了,连滚带爬地向她爬过去,搂着她道:“金凤,你别吓娘,别吓娘啊,老头子,老头子你快来啊。”

苏金凤整个脑子都是糊的,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眼泪一串串的落下来,道:“娘,你咋不让我死了呢,我死了算了,好过遭人嫌,丢人现眼,呜呜。”

“金凤,我可怜的儿,是娘害了你啊!”黄氏一把将苏金凤搂得死紧。

母女俩抱成一团,痛哭不已,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苏老爷子站在正屋门前,看着这一幕,眼中酸涩无比,手颤巍巍地摸向腰间的烟袋,喃喃地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再家门不幸,苏老爷子也没法撂挑子,这事总归要解决。

等苏金凤吃下药睡下后,他就召集了一家子商议这事。

“金凤这事你们瞅着,到底怎么个经究法。”苏老爷子颤抖着手划破火柴点起烟枪。

“爹,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金凤就是周家的人,她小产了,哪有回娘家养着的理?肯定得回周家,依儿子的意思,就该送回周家去养着,他们也甭想抛下咱们金凤。”苏长生第一个开口,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黄氏哼了一声,睨了他一眼,道:“得了吧老大,你就是嫌弃你妹子。”

“娘,先不说咱嫌弃不嫌弃的话,就先为金凤想。周家总比咱们家富有吧,嚼用什么的都比咱们家强吧,妹子是他们家的人,孩子又是周耀祖给弄没的,又是因为周耀祖才得病的。于情于理,都是他们周家理亏在先,能不供祖宗似的供着我们金凤?”苏长生玩起弯弯道道的来,可是十分的顺当,道:“再看咱们家,一窝子的人,先不说吵到金凤歇息休养,就是吃,也没在那边吃的好啊。”

黄氏冷冷地再哼一声,却没说话。

苏老爷子看向苏福生,问道:“老二,依你的意思呢?”

苏福生杵在那也不知想什么,直到被罗氏扯了扯袖子,才道:“我觉得大哥说的对,小妹在周家,吃的也会好些。”

苏老爷子心头一阵悲凉,这就是他生的好儿子,在手足最需要人安抚帮助的时候,却你推我搡,甚至选择漠视。

他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旱烟,道:“就按着你们的意思办吧。”

“老头子!”黄氏很是惊讶。

苏长生等人听了这话,如蒙大赦,明显松了一口气。

苏老爷子瞪她一眼,又二人道:“你们要记得,金凤她是无辜的,也是你们的嫡亲妹子,是她的娘家人,是兄长。女儿家在夫家吃了亏受了欺负,娘家人就该给她出头撑腰,你们要有做兄长的自觉。”

“是。”

“周家,欺人太甚,金凤要回去,也不能由我们送回去,要周家亲自来接。”苏老爷子声音带了些凌厉,看向周氏。

周氏触及老爷子的目光,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没错,要周家亲自来接我金凤,还得要赔礼。对了,还有这个丧门星,老大,你立马写休书把她给休了。娘就是拼了棺材本,也给你重新讨一房新媳妇。”黄氏指着周氏恨恨地道,若不是这个贱人,金凤怎会落得这个下场?

苏长生听了大喜,目光不善地看了周氏一眼。

周氏大惊,噗通地跪下来,朝着老爷子跪行几步,哭道:“老爷子,我冤啊,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个样,这不关我的事啊!老爷子,看在我给苏家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您救救我。我要是被休了,我只能死了啊!还有我儿,金全日后是要当大官的,他不能有个被休掉的娘啊,就连银蛋,他还这么小,离不开娘的啊!老爷子,我求你了!”说罢,咚咚咚地嗑起头来。

“你少在这装模作样,当我苏家没了你不成么?”黄氏怒喝一声。

“你住口。”苏老爷子喝住黄氏,冷眼看着在地上跪着的周氏,道:“只要你回娘家,让你兄嫂还有那孽子他们亲自来接金凤,给我们苏家一个交代。就饶了你,否则,你也回娘家吧!”

周氏身子一颤,抬起头来,见苏老爷子不像是说笑的样子,顿时软倒在地,她可要怎么办?